＂这就是你挤羊奶的方法。＂坦宁从动物身上退开，宣布道。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引人入胜，你对这一奇妙的自然过程的简洁而又透彻的解释，让我感到豁然开朗。＂杰拉尔德在几尺外回答。他笑得很勉强，很不自然，几乎像是在讽刺。

　　两个人都站在一个肮脏的大棚里。地上堆满了干草，还有几只山羊在四处游荡。这些灰色的野兽大多无视人类的存在。它们似乎都在专心致志地咀嚼着东西，虽然杰拉尔德不知道是什么。他没有看到它们任何人吃过任何东西。

　　＂我也许不是什么学者，但我知道什么是讽刺。＂坦宁干脆地回答。

　　杰拉尔德咳嗽了一声，努力用比较礼貌和尊敬的语气回答。＂如果拿你的出生环境来反对你，那是不公平的。在我看来，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我不是出生在这个村子里的，年轻人。你只是在自掘坟墓。和你一样，我也是偶然发现了这里，然后最终决定在这里居住。＂坦宁走出棚屋时解释道。

　　他立刻抬头看了看天空。外面是一个多云的早晨，但看起来并不像要下雨的样子。白云正缓慢而稳定地被一阵高远的风拖过天空，几乎没有接触到下面的土地。

　　＂我的队伍里还没有人完全安定下来。我们只不过是被迫暂时休整一下而已。＂杰拉尔德跟着老者走了出去，回答道。

　　＂自从你到了这里，你的讲话肯定变得更狂热了。我不喜欢这样。＂

　　＂在导致我来到你门前的冒险过程中，我有不同的优先考虑。在室内睡觉和适当的饭菜也是我同意的，但我将在时机成熟时离开。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来的时候。没能坚持下来。＂ 坦宁沿着大路向村子中心走去，说道。＂你们这群人一副无处可去的样子。我看得出你们的尾巴上有逃不掉的恶魔。找个地方低调行事可能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凭经验说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安家落户？＂

　　＂当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的人还算半个正人君子，这里的人从来没有人想向我征税，也没有人凭借他们的蓝色血液宣布自己比我强。＂

　　＂我可以欣赏这种感情，但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想打探我的过去，嗯？没关系，那是古老的历史。我被一个贵族指控为小偷，不得不消失。我父亲是个木匠，而那个贵族不想付给他工资。或者至少我是这样告诉我妻子的。真相可能更复杂。＂坦宁解释道，他向杰拉尔德使了个阴谋的眼色。

　　年轻人尴尬地笑着回敬了他，然后看向别处。＂啊，这和我听到的另一个故事很相似。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女人也有类似的情况。＂

　　坦宁没有理会杰拉尔德脸上出现的悲伤表情，继续说着。＂这我并不感到惊讶，不过我们还是谈谈与此时此刻更相关的事情吧。你所受的教育恰好包括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吗？你们小组的其他成员一直在帮着干农活或重活，但你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而且在我教你如何给那只山羊挤奶的时候，你似乎也没怎么注意。也许你会医术或某种行业也许？＂

　　＂我没学过那么小儿科的东西。我的导师教我的是哲学和数学等更高深的研究领域。＂

　　＂好吧，如果我需要有人来数当地的鸡，我会来找你的。＂坦宁气呼呼地说。

　　＂不是我不感激你的慷慨，而是你对我和我的朋友们太欢迎了。＂

　　＂呸，你们是一群年轻健康的人。我们这里就需要这样的血液。有几个年轻的寡妇，一直对你们侧目。＂

　　＂呵呵，肯定有，不过我个人对安家落户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地方不太能提供我所渴望的生活方式，或者其他风格，真的。＂

　　＂给它时间。它会让你疲惫不堪。＂

　　＂我不会把钱放在那上面。我不是村里生活的类型。无论怎样我都要回到社会上去。＂杰拉尔德说。他说话的语气很固执，这对他自己和别人都有好处。比起简单的部分，他更喜欢生活中更美好的东西。一来它们往往更香。

　　两人路过另一个棚子时，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坦宁的注意。他转过身来，对着建筑物的底部打量着。杰拉尔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东西从墙下挖到了棚子里。木墙板的底部也被撕碎了，里面的稻草也被拖了出来。

　　＂天杀的。＂坦宁骂道。

　　＂只是一个小洞而已。＂杰拉尔德平静地回答。

　　＂这已经是我今天早上就看到的第三个乱子了。人们不断报告小偷和害虫进入。我们没有资源来处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需要所有的东西，以备冬天到来时使用。＂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妖精。你可以看到那里泥土上的指纹。＂坦宁指着墙上的洞口愤怒地回答。＂绿色的害虫什么都能进，但通常不会这么严重。一群该死的盗贼一定是在附近某个地方窝了起来。＂

　　杰拉尔德嘴里发出一声惊讶的咳嗽，他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的罪恶表情。他相当清楚是什么，或者说是谁，给坦宁造成了麻烦。可能是和黑蜗牛一起来的那些妖精。杰拉尔德对他们闹事并不意外，虽然他一直希望黑蜗牛能控制住他们。至少他们只是在偷一些小东西和食物，而不是像小孩那样真正能激怒村民的东西。

　　＂呵呵，奇怪了。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造成那种现象，一点都不知道。一定是生活中那些无法解释的奇怪小事。＂他大声说道。

　　杰拉尔德的声音中有些东西引起了坦宁的注意，因为他向那人投去了怀疑的目光。过了一秒钟，他只是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棚子，不过。

　　＂好吧，我让你走。我得处理这个烂摊子，还有其他事情，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说。

　　＂非常正确。回头见。＂杰拉尔德回答道，他开始匆匆离开。没必要在这里停留，坦宁的洞察力太强了些。

　　杰拉尔德头也不回地沿着尘土飞扬的土路穿过村子，向着借给强盗的房屋走去。他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走了进去。那是一间看起来很破旧的小房子。他立刻就看到了几个人围着一张木桌坐着。他们都是赫拉德的前成员，当他走过去的时候，他们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你们在这里啊。我们正等着你呢。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其中一个强盗问道。他是个金发男子，带着狡猾的笑容。

　　＂我在和坦宁大师说话。他想在试图让我对畜牧业产生兴趣之后和我谈谈。＂杰拉尔德耸耸肩回答。

　　＂谈什么？＂一个女人疑惑地问。

　　＂我想他是在钓鱼，看看我们的计划是什么，是否要坚持下去。＂

　　＂那他知道的和我们一样多，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我们要讨论的问题。那么我们就开始吧。＂金发男子说。＂我这个人已经受够了这个地方。他们让我帮忙种地。我不打算安安稳稳地当个土农民。我当强盗是有原因的。＂

　　＂他们说要让工作队把空地边上的灌木砍回来。那会很辛苦，也很危险。＂一个高大的胡子土匪同意道。＂在倒下的树木之上，你还要担心惹恼了一个模仿者，或者就这样落入饥饿的野兽的口中。也难怪他们损失了一些人，正想找人替代。＂

　　＂其实也不比在赫拉德手下服役更危险。那也不完全是安全的。事实上，它的生存能力可能要差得多，尤其是在最后那里。＂女人反驳道。

　　＂也许吧，但它付出的代价要血腥得多，如同聊胜于无。＂

　　＂这里远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但自从离开我的家庭农场，身后就有一帮压寨子的人，比我见过的其他地方要好得多。＂一个矮个子强盗插话道。＂我不介意在这里安家落户。有一个年轻的寡妇看中了我。＂

　　＂你应该娶她。这听起来是在这荒郊野外白白浪费掉的好办法。＂杰拉尔德讽刺地回答。＂我一有机会就会离开这个坑。＂

　　＂这就说到重点了。我们能不能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离开计划？＂大胡子强盗对大家说。＂我们被困在这里，没有钱，装备破旧，外面还有一大群敌人在等着我们。我也担心我们的向导会变成本地人，如果我们把他留在外面太久。他是个地精，所以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类的接触，他可能会变得野蛮，然后消失在我们面前。那我们就真的被困住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在路上冒险？如果我们等待的话，好像并不能提高我们的胜算。＂金发强盗问道。

　　＂我讨厌这里，但是在树林里跋涉，我听起来就像是自杀。算我一个。＂大胡子强盗固执地插嘴道。

　　＂我觉得你太夸大风险了。韦瑞克没有理由花这么大的力气去追杀我们这样的几个幸存者，一旦回到文明社会，我们就能轻松赚到一些钱币，大胡子。＂另一个强盗笑道。

　　＂我叫拉尔夫，我对我的家族血统感到非常自豪。如果你再用那个该死的绰号，我就把你的牙齿从头骨上敲下来。妖精也许可以摆脱对我的称呼，但你不是他。＂大胡子愤怒地回答。他的脸涨得通红，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了，安静下来。我们还是说正题吧。这里没有人愿意听你们争论外号。＂杰拉尔德告诉他们。＂现在，马上离开似乎不是个好主意。我比谁都想离开这里。一想到再也享受不到好酒的滋味，我的灵魂就会被压得虚无缥缈，但我们至少要等到能收集到一些装备和补给。＂

　　＂那小妖精怎么办？如果他消失了怎么办？＂

　　＂黑蜗牛带着希塔，我很难看到他发狂。＂杰拉尔德解释道。＂他太聪明了，他和我们一样享受他的小安逸。如果没有奶酪了，他肯定会经常抱怨。不，我更担心他在这里感到无聊，引起骚动。黑蜗牛在森林里会很好的，在那里他是安全的。他在丛林里能惹出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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