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赫迪姆盯着眼前的液体溶液。好不容易才找到高纯度的硫磺，现在看来是成功了。玻璃烧杯里的东西呈漂亮的玫瑰色，而且还在满意地冒着泡。烧杯下面的热炭将温度保持得恰到好处。

　　他对这批酒的感觉很好，如果运气好的话，溶液内很快就会开始形成一种新的晶体。如果老天爷真的看得起他，那么这将是连公会都还没有拿到手的东西。

　　那岂不是命运的大转折！

　　马赫迪姆转身离开工作岗位，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他在赫拉德营地内的个人实验室里。这是一个设施，已经把他研究所需的所有工具都装满了。房间里摆满了架子，装满了书籍、玻璃容器和奇怪的金属装置。

　　房间里很暗，只有几盏小灯照亮。众多的阴影铺在表面上，但有光线可以看清。

　　法师边走边经过一个小木笼，里面传来一阵阵洗牌声。马赫迪姆本能地朝声音处看去，笼子里圈养的小妖精正盯着他看。它的目光平静而稳定，没有一丝恐惧。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马赫迪姆说着，他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点香肠。

　　法师伸手打开了笼子，然后把那根小香肠扔了进去。这块肉本来是他的午餐，他还没饿到把它吃完。有时他在做一个实验时，就忘了吃饭。

　　他没有再去关笼子的门。他的妖精帮手，在喂饱它之后，它总是很乖巧。它在这里有住所，有食物。

　　＂是的，妖精毕竟是很简单的生物。＂法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继续往目的地那边走去。

　　到了书桌前，法师伸手抓起一个灯架。熟练的将透明水晶从上面拉了出来。在他工作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

　　马赫迪姆没有理会这个声音，花时间来检查这块水晶，既用眼睛，也用法师的感觉。

　　它的力量让他的皮肤痒痒的，暖暖的。法力石对马赫迪姆来说，总觉得是有生命的，就像它们想要被使用一样。这并不是一个很科学的信念，但他却一直无法完全忘却。

　　＂可是，我们对这种事情到底了解多少呢？＂他自言自语道。

　　心里想着，他伸手向手中的透明水晶伸去，点燃了它。它猛然一亮，白光冲刷着整个房间，法师像是把凝固的光给挡住了。

　　一秒钟后，马赫迪奥姆满意地哼了一声，然后把石头放回灯内。他把石头烧得只够照亮他的桌子。他本可以把它烧得更亮，但那样的话，它就会更快地失去动力，必须早点更换。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给法力石充电。

　　他还不需要真的把石头从外壳里拿出来点燃，但他已经感觉要沉浸在简单的成功中。他最近觉得这种时刻太少了。不过他还活着，还在追求自己的研究。

　　通常情况下，想要点燃法力石，需要身体接触。不过法师们早就开发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通过触摸来激活魔法不是很实用。

　　某些金属可以传导法力。如果在法师和石头之间创造了一条导电路径，那么就可以在不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在安全距离内点燃它。

　　＂你可以做到这一点，虽然没有我的技巧和控制力。＂马赫迪姆转身看着身后的小妖精说道。

　　和往常一样，这只小生物正平和地站在法师身后，专注地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他大概是被鲜艳的色彩、独特的香气以及其他魔法研究的副产品所吸引，心不在焉。真正的智慧是很容易被模仿的。

　　＂你的血液里流淌着魔法，就像我的血液一样。我们在其他方面不相似，但我们是兄弟。我们是被选中了还是运气好？我们的天赋从何而来？＂法师沉思着问自己。

　　几秒钟后，马赫迪姆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办公桌。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无论多么有趣。

　　他的工作桌上铺满了纸张。其中大部分是各种通信者的信件。其中有几封是密码，他们的秘密暴露是不行的。

　　他在访问匕首点的过程中，结识了不少有用的人。那个被称为阿弗勒斯的叛徒法师特别有用，他的专长可能是灵药，但他也掌握了一些关于法力石的小道消息。

　　法师特别盯着一封信。它不是来自阿弗勒斯，但它曾经过他的手。寄信人向马赫迪姆提出了知识和恩惠的交换，如果他们说的是实话，那么他的研究就能提前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来跃进。

　　他的思绪被门打开的吱呀声打断了。马赫迪姆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一个勉强走出青春期的年轻人站在门里。他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正在吃力地支撑着麻袋的重量。

　　＂主人，我有你要的木炭。＂年轻人宣布。

　　他因劳累而汗流浃背，一缕褐色的短发粘在额头上。他看上去大约16岁左右。

　　＂啊，谢谢你。放在门口那里就好了。＂马赫迪姆对新来的人说。

　　＂好的，主人。＂青年依言答道。

　　法师在附近的河洛城招募了他的助手。他只是一个倒霉的年轻人，似乎比大多数街头垃圾更有智慧。这年头诚实的工作很难找，尤其是在北方。

　　当然，他也有法师的天赋。法师的血液是魔法各方面的重要组成部分，马赫迪姆已经真的厌倦了自裁。他以前是一名草药师，因此知道如何处理感染问题。

　　现在他有了助手和他的宠物妖精，他不用为了几滴血就割开自己的手指。

　　＂过来，雷瑟。我想教你怎么处理这个。＂马赫迪姆对年轻人说。

　　＂是的，主人。＂他的助手一边快速回答，一边走到法师身边。

　　在路上，年轻人注意到了站在马赫迪姆左边的那个小妖精。他停了下来，疑惑地盯着它。

　　＂那只小动物真的应该被排除在外吗？＂他问。

　　＂当然，为什么不呢？＂法师心不在焉地回答。＂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而且它真的挺有用的。自从我开始把它放出笼子后，我就没有看到过一只老鼠在附近。那些害虫进入我的草药里。前段时间我甚至在一个花盆里发现了一个窝。这可不卫生。＂

　　＂好吧，＂他的助手一边评论着，一边走过去从主人的肩膀上看他在做什么。

　　＂你不在的时候，我开始了这个培养。＂马赫迪姆解释道。＂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完成了。在这段时间里，必须保持稳定的热度，所以如果炭的温度低了，你就得更换。＂

　　＂如您所愿，主人。这听起来很简单。＂他的助手不紧不慢地回答。

　　马赫迪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为什么雷瑟听起来如此冷漠？他们是在研究魔法啊！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法师指责年轻人。＂你在这里学习的秘密，是男人都会为秘密而杀人。如果你要加入某个法师公会，你最终会成为战斗的炮灰，永远不会被允许接近真正的魔法，像这样。＂

　　＂是的，主人。抱歉。＂雷瑟脸色尴尬的迅速回答道。

　　＂公会把所有的秘密都锁在学院里。除非你有贵族血统或者政治关系，否则无论你多么聪明，都不可能创造出自己的法术石！＂ 马赫迪姆咆哮道。＂他们会让你一直依赖他们，而你不过是他们之间游戏的一颗棋子。＂

　　＂我非常感谢你，先生。＂他的助手回答道，但很明显法师并没有听进去。

　　法师继续气愤地说道。＂就在旧帝国崩溃之前，公会的第一次上台。现在，他们从不断的战争中得到的好处比任何人都多。他们靠贩卖战争魔法发家致富，影响力越来越大......＂

　　马赫迪姆失去了思考的方向，愣住了。他的双手大幅度地举过头顶，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他们在哪里讨论历史？他不是还有研究要做吗？

　　＂我刚才在说什么？＂他问雷瑟。

　　＂你在教我如何照顾这里的水晶文化。＂他的助手干脆地回答。

　　＂啊，是这样的。这就对了。只要每隔几分钟检查一次，并且要保证热量的稳定。如果里面开始形成法力石，立刻通知我。＂法师告诉年轻人。

　　做完这些，马赫迪姆走到了另一张桌子前。上面摆放着一根看似被拆解的法杖。小金属块和齿轮散落在一根长长的木棒周围。法杖上有大小不一的孔洞，似乎有一个金属核心。

　　＂不过，现在你看看这个。我正在制造一种新的聚焦装置。至少让你了解这种东西所涉及的基本概念。＂法师兴奋地解释道。

　　雷瑟只是雇来的帮手，他还没有被训练成一个研究人员，但他需要知道足够的知识来伸出援手，并取来正确的工具。

　　＂法杖或护身符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法师补充道。＂它们的作用只是用来盛放法力石，并将它们的力量引导到正确的方向，它们有时会用水晶材料加固。法力石用手点燃太危险了，反正结果会很难看。就算是简单的热能石，也会烧伤使用者。＂

　　＂这根法杖有什么作用？＂他的助手问道。

　　马赫迪姆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才回答道。他一直在研究这个想法。

　　＂我的军杖对于产生光、热或爆炸力是没问题的，但现在我已经掌握了生产其他类型晶体的方法，我需要一些更有......冲击力的东西。＂他回答道。

　　年轻人只是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向主人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这只是让法师觉得更加得意。

　　＂我最近遇到了刺穿硬目标的问题，比如巨型变异蛇。＂马赫迪姆解释道。＂一旦完成，这根法杖设计成可以发射晶莹的尖刺。＂

　　＂巨型变异蛇？＂他的助手惊讶地问道。＂你是在开玩笑吧，先生？＂

　　＂嗯，不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深绿区到处都是这种东西，或者说我听说了。＂马赫迪奥姆盯着眼前被拆解的法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不太可能再出现一个，但这将是一个很好的武器测试。＂

　　在他身后，小妖精已经转过身来，看着马赫迪姆之前摆好的烧杯液体，要在里面长出一块水晶。当法师和他的助手一直在说话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黑色，并开始以越来越狂热的方式沸腾起来。妖精目不转睛地看了它一秒钟，然后急忙退开。不到一秒钟，他又回到了自己的笼子里，门也被牢牢关上了。

　　这声音也吸引了马赫迪姆的注意。他抬起头，盯着烧杯。

　　＂你应该保持稳定的热量。快，把煤块移开。＂法师命令他的助手。

　　年轻人迅速转过身，但当他的眼睛看到黑色沸腾的液体时，他愣住了。

　　＂别担心，它是绝对安全的。＂法师安慰他。

　　雷瑟不情愿地走上前去，马赫迪姆将手伸进了他的一个口袋。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小棒，将金属炭盘从烧杯下面推了出来。

　　一声巨响，它爆炸了。玻璃容器瞬间碎裂，液体向外膨胀，形成一团黑云。黑色的水晶碎片从烟雾中射出。

　　它们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其中有几块撞到了雷瑟身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无骨地向后倒去。

　　不过，马赫迪姆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钢符。镶嵌在其中央的宝石发出了光芒。一道透视屏障出现在他的面前，往他那边去的水晶碎片在屏障上碎裂。

　　马赫迪姆放下盾牌，将护身符收了回去。他还真没想到烧杯会爆炸。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是很低概率的结果，但有备无患。

　　雷瑟的尸体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几块长长的黑色结晶碎片刺在他身上，其中一个刺穿了他的左眼。

　　法师看着自己死去的助手，遗憾地叹了口气。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他曾表现出一丝希望，哪怕只是一丝。

　　哦，好吧，找一个新的助手并不难，还是先用一次性的助手吧。

　　他从实验中能得到的知识，值得几个助手的生命。反正他们都是些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魔法师天赋。

　　马赫迪奥姆向自己的办公桌投去一瞥。有一场大战即将到来，他要扮演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作为一个法师，他所指挥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扭转战争的趋势，而且随着他学会驾驭新的法术，他也只是越来越强。总有一天，他的魔法会改变世界！

　　不过现在，他最好叫人把尸体从实验室里搬走，它可能会污染一些东西。做完这些后，必须把爆炸造成的混乱清理干净，重新开始实验。即使是魔法，有时候也会很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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