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沐风
那个网红画家继续说:“据说,连美姿集团董事长想进去都不行,他可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呀。”
美资集团的董事长?那不是林毅吗?林毅也对沐风有兴趣?
安倾负突然想到在斯哥给的资料里写着,林毅对林毅的画情有独钟,如果,能够让沐风帮忙给刺绣构图的话……
想到这里,安倾负不禁笑自己痴心妄想了,沐风那种级别的画家,可不是她能请就请得了的。
她离开人群,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拨通了一个好友的电话:“Hi,凯特,你还好吗?”
凯特是RNG集团的艺术总监,也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画家。
安倾负跟凯特寒暄了几句就切入了正题:“凯特,你听说了吗?沐风要在S市举办一个画展。”
凯特在手机那边激动地说:“我听说了,我本来想请假去S市,但是BoSS不准。他太没有人性了!那可是沐风呀!我多么希望有生之年可以亲眼见到他的画。”
安倾负没有想到凯特竟然也会这么激动,看来沐风的影响力果然很大,她微微一笑:“没有关系,我可以帮你看看,话说你有画展的邀请函吗?”
果然不出所料,凯特先是在手机那头表达了对安倾负的羡慕嫉妒之情,然后就爽快地把邀请函拍下来发给了安倾负。
安倾负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然后又看了看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想了想,还是努力往里面挤。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安倾负终于挤进了最里面,她平复了呼吸后,拉住了一个保安,把照片给他:“你好,我是凯特小姐的好友,凯特很荣幸能够收到沐风先生的邀请函,但是因为实在没有时间,而又不愿意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见到沐风先生的作品,所以就让我代她来参观。”
保安皱了皱眉,然后语带抱歉地说:“小姐,抱歉,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必须本人拿着邀请函才能进去。”
安倾负轻轻地咬了咬下嘴唇:“真得不能通融一下吗?凯特小姐也是界内知名的画家了,和沐风先生还是校友。”
保安的表情很为难,终于下定决心,说:“小姐,请你等一会,我去请示一下。”
很快,保安就回来了,然后语带歉意地说:“小姐,沐风先生说你可以进去了,刚刚怠慢了。”
安倾负喜出望外,连忙微笑回答:“没关系,你们也是有规定嘛。”
说着,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正大光明地走进了画展。
整个画展不像其它的画展,没有明亮的灯光,没有绚丽的装饰,就只是传统地那种,把话装裱起来,然后挂在雪白的墙壁上。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也没有其他的参观者,光线很昏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墙壁上方挂着的画也让人心情很压抑。安倾负放慢了脚步,看着两旁的画,她的心越来越沉。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沐风没有把这些话公布于众了,因为这些画太过于压抑、太过于悲伤了。画上是各种反应社会现实的场景,有得了艾滋病而惨死街头的孩子,有饿得奄奄一息的少女……
突然,安倾负看到一幅画,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眼睛里涌上了泪水。
那是一片干枯的土地,地面因为干枯而产生了裂缝,在那满是黄沙的地面上,一只大象渴死倒下,那巨大的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而在它的身边,是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他的脸色苍白,他真在撕咬大象的皮肉,然后吮吸着大象的血液。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带着喜悦,那是快要渴死的人见到水时的欣喜若狂。
这种强烈的对比给予安倾负的冲击太大了,画上的大象带着对世界的怨恨死去,那个天真的孩子带着纯洁的笑容吮吸着大象的血液。浓烈的色彩带着浓郁的情感,喷涌而出,给人以心灵上的震撼。
“那是在2011年的时候,索马里旱灾时画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安倾负的身边响起,“孩子本来是最纯洁的人,但是却为了生存,成为了吮吸鲜血的恶魔,多么残酷的现实。”
安倾负骤然回头,然后就看到了林枫站在她的身后,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嘲笑画上的生命一般:“人类就是这么渺小,在灾难面前,连自己的信仰都不能坚守。”
安倾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着林枫眼睛里的不屑,她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愤怒:“一个生命的逝去,如此悲伤,可是又带给了其他生命生存的机会,这不是人类的渺小,而是大自然的法则。”
林枫盯着安倾负,眼睛里晦暗莫测,似乎在想什么,然后他嘴角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好像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美好。”
安倾负不满地皱了皱眉:“是你自己心里太阴暗吧?沐风的那张巴黎铁塔你看过吗?在黑暗的天空中,黑暗中的巴黎铁塔上挂着一盏灯,那代表希望,天空中的曙光代表痛苦终究过去。”
安倾负看着林枫,心里深吸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样子的林枫太不对了,不像以往的那种对艺术的偏执,而是一种对世间的仇视。
林枫不禁轻笑出声,脸上恢复了以往那总没心没肺的笑容:“你比我这个画家还要了解我的作品呀。”
安倾负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枫。画家?作品?他就是沐风?
仔细一想,安倾负突然相通了,沐风,木风,合起来不就是一个枫嘛。
林枫见安倾负一直在出神,打趣道:“怎么,你是一直仰慕沐风?现在见到本人欣喜过头了?我可以给你签个名的。”
安倾负抬起头看着他,先前那个被打消的念头瞬间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转悠。
如果说之前她不认识沐风的话,认为让沐风构图很困难,那么现在她知道了沐风就是林枫……
“你……”安倾负在心里酝酿着句子,喉咙有些干涩地说,“……你可以帮我画幅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