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修士...司青，你说的可是远古修士？”
无涯子疑问道。
“对的，正是古荒时期求神得道的修士，无涯子，你可认识过这样的人？”
青渊点点头。
“认识确实认识，不过，古荒时期隔今年月悠久，哪怕是我无涯子也仅仅认识数位古荒末期的无名小辈，因为修行经历不同常人，所以我对古荒时期人文事物涉及不深，更谈不上了解，能说的也不多？”
无涯子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准确来说的他本人就是一名古荒末期的修士，但因为个人经历，他对古荒时期的修士及环境并不了解。实是惭愧，无涯子本以为能凭阅历为这司青排忧解惑，却没想第一句就给问倒了，实在惭愧。
“但说无妨，不知为何，世间留存有关古修士的书籍已寥寥无几，倘若再无人问，这古荒历史可真要消陨于世了，只说你知道的就是。”
青渊抿了抿酒杯，回答很有耐心，不知为何在无涯子听来能听出几分强迫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司青对此事如此认真。
无涯子露出了一副思考的神色，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
“除了现今修士皆知的零碎说法，无涯子我能跟司青你一提的估计也只有古荒修士的修行方式了，我想凭司青你的见地，你应该知道昔时与今时修士修行方式并不一样这事吧？”
青渊嗯了声，用精炼的回答迎了无涯子的问：
“古荒修炼方式要显混沌无序，而今修炼方法要精致简易。”
“那司青你可听过昔时修道，而今修灵这事？”
再听到无涯子的问，青渊一手撑着下巴，眉头微皱，小小陷入了沉思...
“我在某本古籍上确实见过这样的说法，书中提及今道不同昔道，具体怎么个不同法却未作出解释，真理需辩证，又不解古荒事，我便也只是看过了，并无留心多疑。”
这司青道行可是不浅啊！无涯子汗颜，要不是那书没记载完全，不然自己真没什么好提的了。
“你看得书没写错，也应该说那书籍记录的不全，因为‘昔时修道，而今修灵’这样的说法并不完全对，太过绝对了。古荒时期，散修数量要远多于宗门修士，修炼仅有吞灵吐纳法，并无引路人，一切都是未知，以至于当时道义要比如今修仙界丰富不少，就我所知道现今修仙界已经销声匿迹的道，有‘蛛道’、‘脉道’、‘眼道’、‘噬生道’、‘削阴道’...等等等等，相比起现在的有规可循，以前之道更倾向于混沌，也就是更倾向于本源，这也是为何古荒修士整体实力较弱却成神之人更多的原因。”
（注：蛛道、脉道、眼道等表象之道不说，主要补充噬生道与削阴道道义。噬生道：主张道化万物，若欲成神，需重束万物于己身，吞噬其道之力，一步一步接近道之本源；削阴道：主张生灵有阴阳二气，阳至极羽化飞升，阴至极消陨于世，阴阳平和则顺应轮回，若欲触及道之本源飞升成神，则须削尽体内阴之气，阳极巅峰，便成真神）
“......”
青渊陷入了沉默了，微微眨着眼，思考的目光很是深邃...
“你是说...”
不等无涯子继续说，青渊缓慢开口了...
“...现今修炼更依赖于规则？”
“这个你就别问我了，要问，就问这天吧！这混沌下衍生的变化，可不是光靠想就能想得通，更不是无涯子我一张嘴说就说得明的。”
无涯子哈哈一笑。
“你能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个么？”
青渊问道。
“你似是在期待什么。”
无涯子目光与青渊碰撞在了一起，平静一笑。
“我在想，而今之道，是否能返古之道，我需要曾经古荒的你帮我找到答案。”
青渊眯眯眼，陷入思索，薄唇贴着酒杯干抿着。
“但你...似乎也不了解。”
青渊补了句。
“哦？为什么你需要考虑这样的问题？”
无涯子轻哦一声，他是真的不太明司青的意儿。
“就是好奇罢！哪来为什么。”
青渊轻松摇摇头。
“我一个无魂无根的意识体，真要被你这么一个有道之魂弄糊涂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这大千规则，不是能被轻易动摇的，你也不过是道有趣的灵魂罢！可莫让自己肩承重担了。”
无涯子好笑摇摇头，却也没过多介意，‘活到’他这种境界了，已无关世事，不会去想改变什么，更莫说劝人了。
在这无为对错的世界，真指不定谁该劝谁。
“有趣的灵魂...”
听到无涯子这么一说，青渊是真愣了愣...
我这空洞的灵魂，也称得上有趣？
“呵呵，司青，不瞒你说，我有肉身时不过一具家族培养为了达成目的杀生的傀儡，生来便无人形，就连意识都是在陨落后得运形成，关于古荒事，能跟你这么谈上一件，已是强人所难，但你若想知当今事，无涯子我能同你坐上千年。”
无涯子又道：
“但问天下事，除非这世间还有我般一般存在，丹器秘法古史地理孰得我明？修仙界、仙界无我无涯子未游之地，无我无涯子不识之人。”
“这等特殊的存在，你可真是方便啊！”
听无涯子这么一说，青渊自顾自笑了起来，忽而想到什么，有些不确定问了句：
“你说，世间无你不识之人？”
“那是自然，不过，倘若你要随口说些虫鱼虾蟹，亦或短命我无涯子无缘碰上的，那便莫说了。”
无涯子提醒一句，听他的意思，他认识的，至少也是伪神级别的人物。
青渊长吐一口气，似是才把眼前当作一场闲谈：
“那好，我且说三人，看看你可认识。一位是一钩独钓皇陵山的江浩然，其余二位是....”
说到这儿，青渊也觉得自己说法欠妥，便往地上随手一甩，三道灵力幻化的虚影便在旁边成型，任无涯子辨认。
“啧...这位是...当代剑圣，另外两位...这不是小黑和小白嘛...”
“谁在叫我。”
魂泪里传来一道慵懒的疑问声。
“没你事，睡觉去。”
青渊手指抚了抚魂泪，魂泪上刚亮起的微光立即黯淡下去。
“我没记错的话，小黑小白二人手下还有九羚梨幽两大神兽...真没想到我还记得那两小兽名字，你小子竟有幸遇着当代‘剑之圣者’与四真神，可真出乎我的意料。”
无涯子诧异道，看来司青能有如今造化，也不是没有道理呵！
“当代剑圣？真神...四位！？”
青渊眼前一亮，因为曾经黑白二位前辈说过实力不如江前辈，他可一直都认为这他们是伪神，可没想到眼前的事实，自己曾经遇见的两人，是真神！并且座下神兽也是真神。这消息着实有些惊到他了。
虽说青渊明白真神与伪神不得用实力划分，但当年遇见两位前辈时自己可不懂这个，一直以来，那两位前辈一直都是以伪神的存在存于青渊之心。
“那是自然，司青，你运气不错，哪怕伪神之中，也有不知名我无涯子不认识的，而你所说的这三位，一伪两真，都是德高望重之辈！恰我无涯子都认识，不过，他们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家伙，就不知道了。”
无涯子拂须一笑。
“这三位都是对我有恩的前辈，无涯子，不知能否再多说一些。”
青渊倒是来劲了，不论是当年亦或现在，三人对自己而言都是无比崇高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多了解了解他们。
呵呵，无涯子我活的比他们还久，你把他们称之为前辈，却称我以名，还真是个无礼的小子。无涯子心头一笑，却也不介意，这司青认真起来的眼神，真让人难以拒绝。
“你想了解三人，能说的可是不少，无涯子我与小黑小白二人相处甚熟，这两个小子当初为了换当代剑圣一壶酒，可几乎将家底都给我翻出来了，我就先跟你稍微谈谈这两个小子吧！这小黑小白二人呢，皆为神界真神，分别为阴神、阳神（注：历来单修阴阳道者无数，阴、阳神并非只有一对，一神集阴阳于一道亦是有的），按理说这阴阳虽互斥，触及必乱，世间阴神与阳神是不得一同蜗居一处，但这两个小子就有些特殊，之所以这两个小子能安然无恙地隐居于一处，还得从九羚和梨幽说起...”
“你知道神与神之间各自以道论眼前，也就是阴阳之道便以阴阳之道说解天地，五行之道便以五行之道说解天地，而九羚与梨幽呢，乃世间珍异奇兽，所悟分别为‘有灵’、‘无灵’之道（补：‘有灵’为全属性灵力，‘无灵’为无灵力，纯凭道义成神），而恰好小黑和小白拥有着两只灵兽，但奇妙就奇妙在，小黑和小白的灵兽分别是九羚和梨幽，也就是九羚原本的主人是小黑，梨幽原本的主人是小白，因为机缘巧合，这两个互不相融的小子不小心撞上了，二人就阴阳二道争论不休，为了争个输赢，竟相互妥协将神兽互易，你知道二人皆以阴阳之眼解眼前，这‘有灵’、‘无灵’两道便自然被解为了‘阳’、‘阴’两属性，如此极端的主从关系，恰让二人属性平衡，二人便觉得是神兽关系才争不出结果，就想了更易灵兽这么一招，任二人至阴至阳，但神兽跟随主人那么多年，脾性早已磨合，更何况都是真神，哪怕易主，解开这诡异的阴阳平衡哪那么容易？那两小子到现在都还在争呢！只不过，看最后一次见着他们的状况，我看他们也是争累了...”
无涯子把二人称之为小子，开始将他所知道的事细细说与青渊听，一开始青渊便感觉眼前涌现的是汪洋大海，谁知，那只是沧海一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