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态度已经几近明了,中年长老与南宫家有亲近之意,但是在年长一些的长老表明要揭过这件事时,态度也有了扭转,如此看来,中年长老应该只是情面上走个过场而已。
反倒是对于老者的态度,游方心中更为顾忌。这世上岂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游方凝眸于老者稍显佝偻的身躯,转眼又扫了中年人一眼,心中千般计算交错,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实力相差太大,即便是老者真有什么企图,游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老者微微垂眸,目光往昏睡未曾醒来的舒云身上扫了一圈,淡淡道:“能够在魔劫中活下来,实力自然是够了,与本长老一同回去,看看灵脉天赋和天地烙印即可成为九司学院的学生了,你们二人随本长老一同回去吧。”
游方和中年人都注意到,老者说得是‘看看’,而不是‘检测’,或者‘核实’之类的,听着便透着一股子随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已经认定二人都能够通过一般。
中年人不由稍稍变了脸色,忍不住开口道:“还是要看你二人的天赋能否达到最低标准的。”
“这点本长老倒是很看好这两个人,便是差一些,勤能补拙嘛,况且这小男娃对于药理似乎有所研究,我那儿还缺少几个护药的人手。”
一语至此,中年人和游方都再次变了脸色,不同的是,中年人对老者袒护游方和舒云到了这种地步,感到意外,不由深深打量了游方几眼,似乎是想要从游方身上看出究竟是什么原因打动了老者。
游方素来进退有据,然而老者这般‘偏袒’,当真让他‘受宠若惊’,再听到老者似有意收下他时,心头顿时狂跳不止,对于老者的戒备之心达到了极致。
然而也不过一瞬,游方压制住心中狂躁的不安,躬身施礼道:“多谢长老抬爱,晚辈若是能够有幸得到长老的教诲,自然是福泽深厚,怕只怕,晚辈福浅缘博,没有这份机缘。”
这一刻,游方心中已经有故意通不过九司学院测试的打算了,但是,下一刻他转念一想,老者已经明确表示要收下他,若是他在天赋测试时表现太差达不到进入学院的标准,老者想必也会直接开口将他带走。
既然如此,那还是表现出不算太突出也不算太平庸的天赋好了,进入学院后,再想办法避开老者就是了。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一些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还是不曾说出口,甩了甩袖子,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突然离开还不知道下面的人会怎么想,早些回去吧。”
“也好。”老者点了点头,一挥袖子,瞬时间薄薄的青光将游方和昏睡的舒云包住,游方才感觉到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已然大变,出现在城墙塌陷后的废墟边缘。
才刚刚站定,迎面一群人便飞速地走了过来,当下走在第二列的南宫羽便指着游方道:“就是此人,他……”
然而未等南宫羽的话说完,老者就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此事本长老和陶润长老已经知晓,血族血王新生,榕城不幸遭劫,自有上州往血族讨要说法,此事与南宫家和我九司学院无关,我和陶润长老已经仔细搜寻过,既没有找到血族的踪迹也没有在榕城之中发现生还的幸存者,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是白费时间,所以本长老与陶润长老决定先给你们测试一下天赋和天地烙印,通过者带回九司学院,不通过者自己散去。”
陶润长老自然是指中年人,至于老者说他与陶润决定什么的完全就是老者个人的意思,不过游方发现陶润并没有什么抵制,从这一点,游方便发现,老者比陶润要强势很多。
“可……”
南宫羽听老者根本就忽视了之前他给游方的栽赃,顿时有些不满,还想开口说什么,然而这时南宫煌一步迈出,挡住了南宫羽的身子,而一旁的南宫志则是不动声色地阻止了小儿子的话。
“青长老和陶长老既然的决定当真是再好不过了,既然如此,还请长老主持考核。”
南宫煌单手一挥,地面上的土层陡然破开,一面半人高的平整石台从地下升起,随后南宫煌手中出现了一块人头大的透明圆球,南宫煌走到石台前,单手在石台上一点,石台平整的表面顿时凹陷处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南宫煌将圆球放上去,这个弧度正好与圆球契合。
“南宫煌,你是副院长,此次考核也原本就是你的任务,我们两个也只是适逢其会才过来,还是由你主持考核。”青长老垂手而立,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游方却是心中一凛,又是一个姓南宫的!
南宫煌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青长老,不明白青长老今日怎么会突然喊他全名,倒也没有多想,对着两位长老微微躬身,施了一礼,道:“那晚辈就斗胆了。”
“做好本分的事即可。”青长老微微颔首,淡淡地道。
南宫煌眉头微皱,隐约觉得青长老似乎对他有些不满的情绪,心中不由有些焦急,毕竟,谁都知道,两位长老虽然鲜少管事,但是绝对是九司学院之中话语权最大的存在,尤其是青长老,哪怕是陶长老也多是恭敬。
如果让青长老心生厌恶,那么他南宫煌的前途必然会蒙尘,当下,原本心中还有的一些小心思顿时不敢再想,扫了一眼游方,心中暗道,来日方长,今日便先放过你,且让你进入九司学院,到时候你就知道得罪了南宫家的下场。
南宫煌眼中的狠戾丝毫没有掩饰,游方不由头痛,这算什么事,还没进入学院呢,就多了一个满怀恶意的副院长敌人,还有一个让人捉摸不透态度的长老,还想着好不容易逃出了游家那个龙潭,这一下又掉进了一个虎穴。
实力!必须要有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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