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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全城戒戒备,青峰城虽然满城风雨,还好平安无事。
李炳、李智父子密谈了一整个晚上,终无头绪。
李智还是执拗地说:“父亲,这十八年来,我一直静观睿琦的眉心,一直不见有半点异动,最近两年,我还托人专门从天山采来卯时的灵芝水,每隔几天滴在她的眉心,还是没有效果,我们……是不是看错人了呢……”
李炳赞许地点点头,语气一转又说:“你也不必着急,据我掌握的可靠信息,彭睿琦一定就是三公主转世,至于开天眼这事,或许是和少将军心心相印的吧。再等等,一千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十八年吗?”
“可是父亲……”
李智又伤感起来:“我们这样做其实是很不人道的,十八年前,彭睿琦原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硬生生把人家拆散了,据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如今也不知生死……”
李炳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这些都是三公主必须经历的劫难。你不要太优柔寡断了,倒应该学学三公主,儿女情长的事情,该忘记的还得忘记。”
“但是父亲,我……”李智仍然改不了优柔寡断的性格,吞吞吐吐地说:“我……真的爱上了三公主,这又该怎么办呢?”
李炳大吃一惊:“放肆,三公主金枝玉叶,岂能说你想爱就爱的吗?”
李智的身子颤了一下,埋下头,滴下了两滴清泪。嗫嚅这说:“十八年的同室相处,却不能肌肤相亲,这……对我来说,也是不人道的,这难道……也是孩儿的劫难吗?”
“你……”李炳很想发脾气,却忍住了。
李智突然昂起头来,一改怯懦的表情和态度,声音也提高了很多:“父亲,孩儿其实不是优柔寡断,孩儿不过是一直按照您千年来的教诲,以仁待人而已。但是这些年我算是明白了,神仙也罢,人间也罢,所谓的慈悲为怀,悲悯天下,其实都是骗人的。不管她是三公主也罢,彭睿琦也罢,其实她就应该拥有一个正常的女人的基本权利。好好的一个少女,就这样活守寡……十八年了……就为了一个飘渺的梦幻,将一个少女折磨成一个没有爱恨的人,于心何忍啊?”
侧头一看李炳,却陷入了深思,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
李智以为自己的话刺激了父亲灵魂最柔软的地方,还想继续慷慨陈词。不料李炳突然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食指叩着脑袋,喃喃自语一般:“你不说我倒忘了,二十年前,三公主爱上的那个猎户,好像也是姓闵对吧……”
李智一惊,也站起身来,激动地说:“好像是吧,这些年,我专门让赵顺秘密调查,大概也掌握了一些信息,十八年前,那个猎户是一个外乡的孤儿,独自流浪到青峰城,两年来一直靠打猎为生,后来不知怎的爱上了彭睿琦,还生下了一个儿子。按照您的说法,这是三公主必须经历的劫难,只有这样她才会打开天眼……后来,那个猎户就失踪了,孩子也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我就说嘛……”
李炳痛心疾首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牙疼一般地深吸一口气,说:“一千年了,少将军却没有半点信息,按理说,他也应该就在青峰城的,二十年前,我似乎感应到了少将军的气息,可是他的真元却很飘渺,就像这晨雾一般,让我无法具体触摸。看来,那个猎户有可能就是少将军转世的,他一消失,我就再也感应不到了少将军的信息。儿子,可能我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了!”
“啊?”
李智顿时瘫软在藤椅上。
“或许,我们真的错了,还以为保护了三公主,其实害了少将军,也害了三公主,十八年了……十八年了……”
李智刚刚恢复的一点底气,瞬间又泄漏光了。
李炳在屋子里慢悠悠地踱了几个来回,突然显得很镇定。
“那也不一定,三公主的确要经历一场劫难,倘若不是这个,就必须是那个,孰对孰错目前尚不可定论。不过,只要三公主一直在青峰城,少将军也不会走远的,十八年了,他也该出现了。”
随即坐下,面色凝重地对李智说:“这个时候,满城风雨,天现异象,你更不能消沉萎靡,据为父掌握的消息,魔界和冥界已经派出魑魅来到了青峰城,这记起案子,应该就是魔鬼两族制造的恐慌,三公主的处境也非常危险了……所以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安定民心,防止内乱。另外密切监视青峰城的陌生人,但也不要打草惊蛇,他们有可能是魑魅魍魉,也有可能是少将军或者先皇的人……对了,你的天眼也该是打开的时候了啊……”
不等李炳说完,李智突然跪倒在地,悲戚地说:“父亲,孩儿真的很忏愧,你把我送回千年故国的那五年,其实我……并没有见到闵仲将军的元灵,所以,我的天眼还是没有办法打开,怕是很难帮辅佐父亲……”
李炳幽幽叹息一声,说:“儿子,这个不怪你,都是为父太自私了,想当年,我要是狠得下心来,直接让你的三魂七魄全都返回故国就好了。可是儿子,为父只有你一个亲人,我舍不得你完全离开我的身边,即使呆呆傻傻的躯壳,为父只要看得见你也就很欣慰了。开天眼的事情,只要找到少将军就不难办。”
原来,李智从十五岁开始突然变得痴痴傻傻,并不是南宫菅野的那本书害的,而是他的两魂五魄已经返回了一千年前的华夏国,留在人间的只有一魂二魄。
一个只有三分之一魂魄的人,居然能分得清美丑善恶,能想办法把三公主“娶”到身边,已经是很有智商的了。
李智这才定下心来,说:“父亲,这僵尸咬人事件,倘真和那个霓裳无关……”
李智炳喝了一口毛尖绿茶,唇上叼着一片雀舌说:“应该是无关的,你没有和彭府闹翻是对的,这个彭府啊……大有蹊跷,这个你霓裳自然也有蹊跷。她是谁为父目前也不好断定,不过她神秘消失的这十五年,也许是到了某个地方,谋划某个行动……在没有辨别敌友之前,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这个时候,县衙议事厅的房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月色之中……
转眼,天亮了。
李炳在一干衙役的保护下,乘着马轿回到五十里外的东麓宅院。
李智也转身回到后院的家中,彭睿琦正在张罗早饭。
屏退所有佣人,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
“大人,昨夜一宿未眠,看你的眉宇之间凝着阴郁,莫不是县衙出了啥事?”
彭睿琦给李智盛了一碗汤,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没事……”李智淡淡地说。
一想起彭睿琦刚刚说过的“眉宇之间”,忍不住又盯着她的眉心看了一下,光滑圆润,没有要“开裂”的迹象。
郁闷之后突然问:“睿琦,你还记得你家那个叫做霓裳的丫鬟吗?”
“记得啊。”
彭睿琦说:“十八年前我在娘家的时候,霓裳只是一重门里的一个使唤丫鬟,整天就是洗衣做法打杂,印象不太深刻。据说,我过来之后不久,霓裳也就死了。”
李智点着头,凝视着彭睿琦,冷不丁说了一句:“死了倒是死了,不过前天又复活了。”
“什么?”彭睿琦惊得睁大了鸽子蛋一样的眼睛,睫毛都直立起来,原本就非常白皙的脸彭更白了,不过却是煞白的。
一阵狂风掠过窗前,桂花树像一道道诡异的魅影在窗外的晨雾里剧烈摇摆着,发出哗啦啦的怪叫。
李智起身去关窗户,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忧伤地嘀咕了一句:“看来今天还是满城风雨”。
窗户关上的一瞬间,一道劲风灌进屋里,彭睿琦浑身一个激灵。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