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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爽,夜空静谧,满天星斗,星罗棋布,却是罕见的赤红星空。
天机峰后山,一楼台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是为观星台。
浩然宗玄宁、玄生、玄诚、玄玉、玄厄真人和代掌天相宫的玄见真人六脉真人罕见的夜聚天机峰观星台。
诸真人齐齐仰望星空东南,只见所望之处,两个赤红一个湛蓝的三颗大星连成一线,均是一脸凝重之色。
观星台宽阔无比,放置有黄道经纬仪、地平经纬仪、水运仪象台、纪限仪等十多种天文星象仪。
玄诚真人一声长叹,行之黄道经纬仪旁,其余五真人亦是行之天文仪旁站定。
黄道经纬仪为一直径丈许的大型圆球,外层是南北向正立的“子午圈”,两极安有铜轴,用半圆契合,使它固定。子午圈内的一个大圈叫做“极至圈”,用钢轴契合在子午圈的两个极点上,因此,叫做“黄道经纬仪”。在极至圈内,套着一个斜躺着的大圈,这个大圈平行于地球绕太阳旋转的黄道,叫做“黄道圈”。黄道圈上刻有度数和黄道十二宫的图案,是黄道经纬仪的基本大圈。有一根垂直于黄道圈面的钢轴联接黄道南、北两极。最里面的一个圆环叫做“黄道经圈”,与黄道南、北两极相连,并且可以绕钢轴旋转,圈上也刻有度数。整个仪器的观测部分放置在一个半圆云座内,由两条背向而立的苍龙托起,苍龙的爪子紧紧抓住雕有云纹斜交的十字交梁上。大圆球上可以看到黄道、赤道、银河、二十八星宿、和一千四百四十九颗大星。
玄诚真人指着黄道经纬仪的一处星域,划出一道直线,神情凝重的说道:“刚才诸真人已经看到,荧惑、镇星、心宿二,三星一线,如此星象,已千年未现,是为荧惑守心。并且此次荧惑守心,更是罕见,为荧惑星逆行侵入心宿驻留,荧惑而后必继续逆行,逼向氐宿,然后再次留守、后将转向至此。”
玄诚真人又道 :“荧惑与心星两个天上最红的星辰相遇,史载,‘两火相遇,红光满天,则缟素麻衣,在其南、在其北,皆为死亡’。此星象既出,天下大乱,必将发生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出现幽魔灾祸等等。”
除了掌宗玄宁真人神情依旧古井不波,其余四位真人闻言均大惊失色,再次抬头望向星空,凝视着星空东南那呈一条直线的三星。
就在此时,星空中的东方七宿处,原本三星一线的尾端于黑暗中突然骤现一团亮光,一个光耀夺目的大火球亮起,一道耀眼光芒瞬间划破黑暗天际,这个大火球拖着长长的火尾,斜斜向西北飞去,在众人的惊呼中,这道短暂的光芒再度归于黑暗。
玄见真人失神惊呼道:“天火流星!”
玄诚真人皱眉苦思,边观东方七宿星辰边摇头低语道:“角、亢、氐、房、心、尾、箕七星一个不少,奇怪啊。”
掌宗玄宁真人左手前伸,一副立体星图赫然浮现于手掌上方。诸真人望去,却惊奇发现天上星辰一致无误,只是缩略千倍。
玄宁真人闭眼口念口诀,星辰移位,星图开始不断变化,右手则掐指急算,诸真人目不转睛、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切。
星图终于定住,玄宁真人长叹一口气,摇头道:“此火流星并非我们所知或先人星图记载中的任何已知星辰,乃为一颗未知隐星现世,我亦算之不得。隐星即出,这荧惑守心异象的变数却是更大了,天下大势更加乱象纷陈,将永无宁日!”
玄诚真人亦是怅怅叹息道:“单单一个荧惑守心,即已是灾祸之兆,现在又多了一个隐星所化之火流星,灾上加灾,可怜这天下苍生啊……”
玄生真人道:“乱象即出,掌宗真人,我宗该如何处之?”
玄宁真人一脸凝重,缓缓言道:“还有劳玄诚真人推算一下火流星可能所落之处。”
玄诚真人脸上现出沉毅凝重之色,双手虚托,两片光华自手心亮起,缓缓汇聚凝华,一个又一个玄妙符文自光华中不住浮现,明灭不定,不断闪烁着五彩光华。玄诚真人双手一推,符文尽数没入黄道经纬仪中。
五彩符文入球体,黄道经纬仪开始急速旋转三十六周天方止,东方七宿方位火球亮起处,出现一个光点,光点开始漂移,拉出一条淡淡虚线,开始沿着球面不住延伸,消失于极西北某处。
众真人盯着虚线所消失之处,沉默不语。
玄宁真人缓缓言道:“荧惑守心和天火流星星象虽出,但仍有晦涩难明之处,我和玄诚真人仍需细细推演之后,宗内再做计议,其余真人请回吧。”
正在竹屋内盘膝修炼的天茨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悸动惊醒,慌忙起身离屋,行之崖边,即见东南方星空中一颗火球出现,然后向西北方飞去,骤而消失不见。
天茨心中莫名的心忙意乱,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无法抑制,脑里一片混沌,隐隐中一些与自己有关的事将要发生,却又无从捉摸。
看着星空中的漫天红光,天茨目光被那两颗最耀眼的红色星辰吸引,喃喃的道:“荧惑……心宿……”
突然,天茨脑中似被一道闪电划过,荧惑守心!
天茨连忙回屋,取出蓍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与悸动,收摄心神,开始潜心卜筮。可刚演化至第三变,还未形成第一爻,根根蓍草竟然自行燃烧了起来。
天茨不甘心,再次起卦,至第三变时蓍草再次燃烧。如是几次,皆是如此。
天茨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却是更加心乱难安。
最终,天茨取出一片万年玄龟龟甲,然后用符箓燃起业火,不住烧灼龟甲。业火燃尽,龟甲上已是片片皲裂之纹。
天茨凝神望去,瞬间咂舌攒眉、心惊肉跳,只见龟甲条条裂纹沟壑中,赫然均有刺目的猩红鲜血在不住流淌!
天茨颓然瘫坐在椅上……
一个淡淡虚影,透过孤峰的浓浓雾云,望着赤红的星空,却是畅笑不已。
陉山,陉山之主立于绝巅之上,静静望着那突现即逝的火流星,隐没于青雾缭绕中的一双星目瞳孔中,却是显现一道明亮星线,斜斜指向西北某地。
炎阳洞中,懒洋洋的趴在玉床之前沉睡的穷奇,突然睁开了铜铃大眼。穷奇抬头疑惑的望向玉床上笼罩着濛濛银光的七七,起身伸出长舌,轻轻的舔了舔七七手上的冰霜,复又卧下,继续懒洋洋的沉沉睡去。
七七仍是满身白霜,面带安详微笑,静静躺于玉床之上。只是,银铃中间似有冰凤虚像缓缓而动。
黑水河中,突然掀起波涛,一袭黑衣的幽兰从黑水极深处破水而出,窈窕婀娜的身躯扶摇直上,直至幽都山最高峰顶。
峰顶虚空处,燃烧着一团不住跳跃的幽幽蓝色狱火。狱火前方,站立着玄虎、玄豹、玄蛇、玄乌等门派长老和流逸等后进弟子。
幽兰刚刚站定,苍凉的声音从狱火中传出:“火流星下坠之处,必在幽都山之西不远处,你们速去准备。”
神州处处圣地,各宗各门各派,均有有道修士仰望星空,望着这赤红星空中的荧惑守心异象。
竖日清晨,天府宫。
六脉真人端坐于紫檀椅上,正在商议如何应对星象异象之事,突然有传事道人前来禀报,言道天茨求见掌宗。
诸真人均感诧异,齐齐望向掌宗玄宁真人。
玄宁真人皱眉,道:“让他进来。”
殿门开启,天茨缓步入内,却见六脉真人均在,亦是惊诧不已。
天茨定了定神,走到六真人前的蒲团边,然后俯首跪于蒲团之上,取出轩辕剑、蚩尤剑、蚩尤弓、蚩尤甲四件重宝,一字排开于地。
天茨叩首行礼,然后轻语道:“子弟昨夜心中有感,极西北之处,有异变发生,请诸真人恩准我前去查看。轩辕剑和蚩尤神兵关系重大,就留在宗内,交由诸真人处置。”
诸真人听闻天茨言语,齐齐向天茨望去,天茨瞬间觉得压力山大、如芒在背。
玄宁真人捻须,闭目深思,大殿一时静不可闻。
良久,玄宁真人睁开双眼,平和的道:“准了。不过此去多有凶险之处,你需谨微慎行,万事不可勉强,护得自身安危方是第一要务,至于其余诸事,万般自有天意,随缘即可。轩辕剑为浩然宗重宝,已择你为主,别人得之亦无用处,你自可带去。现在天下皆知你已入我宗门,想必那些宵小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公然打我浩然宗的注意。”
玄厄真人接道:“轩辕剑擅近,蚩尤弓专远,蚩尤甲则防身,你也一并带在身上吧。”
玄诚真人闻言,望了望玄厄真人,想要开口,却终闭口不言。
玄生真人却是皱眉道:“蚩尤弓虽专远,但修习浊冥者方能发挥其效用。天茨虽然经脉受损前清浊兼修,但现在的天茨用之,又与其它寻常利弓何异?并且蚩尤弓会不会对天茨形成反噬?我看倒不如从我宗兵库内挑选一件合适的上品清元神弓用之。”
玄厄真人也不反驳,微笑不语,只是望向掌宗玄宁真人。
玄宁真人道:“无妨,天茨有芥弥戒在身,多一件神兵也不多。天茨,你去宝库中取一些常用符箓和妙药灵丹,以备不时之需,准备完妥后即可下山。”
天茨收起轩辕剑和蚩尤神兵,郑重的向诸真人拜了拜,起身即欲离去,却突闻玄生真人道:“且慢!”
只见玄生真人双手结印,一副金黄色的八卦虚图在双手间形成,然后飞出,没入天茨胸中。
天茨不解,也未多问,转身离去,准备下山所需随身之物而去。
天茨离开后,玄生真人道:“我总隐隐觉得天茨此行,不会那么平安,因此以八卦乾坤锁入其体内,万一在他逢遇灭顶劫难时,可锁其魂魄,不至于形魂俱灭。”
玄宁真人点头道:“玄生真人思索极为周全,这点倒是我疏忽了。若在平日,正邪两道自然不会对我宗弟子有何妄动,但现在却不一定了。”
玄玉真人道:“虽说大家都观测到火流星自东南向西北而去,但昨夜玄诚师兄也是借助黄道经纬仪才推演测算出火流星的大致坠落之地。这天茨道行还甚低微,即使他观察到火流星所向西北,神州浩荡千万里,西北大荒之广阔,找到火流星确切坠落之地,却何异大海捞针?天茨就这么自信能恰逢其地?”
玄诚真人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皆是定数。天茨入宗虽晚,但修行进度一日千里,这次权当下山游历了,他能寻到或寻不到均无妨大局。”
玄玉真人又道:“火流星下坠之处,必有非常之事发生,我宗就让天茨一个弟子前去?”
玄宁真人道:“我召集诸真人前来,即是商讨此事,昨夜我和玄诚真人一起彻夜推演……”</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