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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十分安静,珍儿和卫宏相对而坐。
四下无人,两人都没说话。
珍儿是害羞,她明白宋无双是特地留给他们私人空间。
卫宏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了半天,单手摸到怀里,准备拿出红色小锦盒。
“我有话和你说。”两人倏然齐齐出声。
他们又是一楞,珍儿道:“你先说。”
没想到卫宏礼让起来,“你先。”
珍儿:“好罢。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低头抓袖子,“从明天开始起恢复给你送宵夜,就是这个。”
还不到一秒钟,卫宏直接拒绝:“不用了。”
珍儿愕然,随即有点失落,“为什么?”
“嗯……我就是想说,能不能……我每天都过来看你,省的你总往乾清宫跑了。”
珍儿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雀跃道:“当然可以!你每天来,我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过来吃晚饭?”
“对啊,小姐姐不会介意的。她不介意,九皇子也不会说什么。”
卫宏点头。
珍儿兴高采烈:“那就这么定了。”
“还有一件事儿。”卫宏道。
珍儿紧张兮兮的,“什么啊?”
她一紧张,卫宏比她还紧张。
他也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
内心挣扎一番,头上冒出冷汗,卫宏终究还是拿出了那个红色的小锦盒。“礼物,送你。”他的声音有一点抖。
珍儿乍惊,随即瞪圆眼睛,再是惊喜,最后是高兴,圆溜溜的眼睛好像藏不住情绪。
她打开锦盒,是玉镯,色泽光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卫宏紧紧的盯着珍儿的神情,生怕她不喜欢。
哪知道珍儿小心翼翼的摸着镯子,低声嘟囔:“这个肯定很贵。”
卫宏松了口气,不是不喜欢就好。
“你戴上试试。”他说。“也不知道你的尺寸,我是猜着让别人大概做的。”
珍儿不好意思收,更不好意思拒绝,怕打击他。
她便戴上了试试看。
居然刚刚好。
不大也不小,戴上去非常。
珍儿唇角弯弯,挺好看的,这镯子。通体晶莹,。周身在光的反射下玉镯仿佛有一层淡绿色的光。
可是,一戴上就脱不下来了。珍儿想将玉镯褪下来装在锦盒里,却怎么褪也褪不下来。“奇怪。”她双眉紧锁。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喃喃,低头认真的与镯子做斗争去了。
“摘不下来便不摘,本就是你的。”卫宏静静看她。
珍儿有点不好意思,别人刚送的她就戴在手上了。
“谢谢你。”她的内心欣喜得很,并不像表面这样羞赧。
卫宏凝视她的双眸,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你给我送了那么多次宵夜,该道谢的是我。”
“以后,你就直接来吃晚饭好了。”珍儿不敢看他的眼睛,只顾盯着自己的脚尖。“每、每天都要来……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卫宏又笑了。
珍儿刚好抬头捕捉到了这个微笑,好明亮,霎时被晃得睁不开眼。
当天晚上,尚宫局每月一度的盘点,必须点清所有食材与厨具的库存,清理不能用的上报。尚宫局全体上下都会很忙,珍儿也得去,她今晚不能在瑜景宫住了。
就是只回去一晚,宋无双也有点舍不得她。
贴心的珍儿还把活都干完了才走,洗衣打扫全部都搞定了。
按理说宋无双今天晚上应该会过的比较舒心,一个人睡,也不用干活,也没有人打扰,一个人占一张床,肯定是能睡个好觉了。
可是,魏泽偏偏发烧了。
突发高烧。
本来从田玉海那里拿回金疮药后给他擦了整个人都好得挺快,现在突发高烧又打回原形了,比之前被魔星打伤时还要虚弱。
宋无双扶魏泽躺去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用手一探,好烫。
而彼时的魏泽则是昏昏欲睡,浑身无力,宋无双在院子里就看到他这幅样子了,偏偏他还一声不吭的死扛。非得是她连拖带拉才将魏泽弄进卧室中来,才把他扶上床魏泽便昏迷不醒。
宋无双打盆水,用湿棉布给他敷额头。她还拿来一套睡衣给魏泽换,刚刚扶他时摸到他背后一水的汗,魏泽又呆在外面练功,风一吹,都成了冷汗,黏在背后的衣服上,很容易引发伤寒。
说不定突然发烧就是因为这个。
发烧并不是什么大病,但没有药却也很棘手。
宋无双本身是大夫,她查看了魏泽的脉象,也不是大问题。这夏天发烧是最要不得的,一来不容易好,二来会复发,天热容易出汗,风一吹又成了感冒。
宋无双叹气,魏泽是宫里不受宠的皇子,就算生病也没人管他,宣太医更是不可能了。现在淑妃也出宫陪皇上游玩去了,无双想求也求不了她。尚宫局今晚忙得不得了,也不能去找田玉海。
想来想去,只有徐嬷嬷可以帮忙了。
宋无双给魏泽喂了些水喝,随便换身衣服,给魏泽把被子掖好便风风火火的去找徐嬷嬷了。
破风死在黑夜中摇晃着,昏黄的光照耀着宋无双的脸庞。夜色沉沉,无双走得很快,这是她第一次只想快点去到明粹宫。
徐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了,应该有手段有人脉,弄副药怕是可以的吧?
有些晚了,除了守夜的太监所有人都睡下了,淑妃也不在,明粹宫显得很安静。宋无双跑到徐嬷嬷的卧室一顿狂拍门,“徐嬷嬷救命!徐嬷嬷开门!救命啊!!”
“来了来了!别拍了!别喊!”徐嬷嬷披着一件宫装披头散发的来开门,“霜妩啊,这么晚了你吵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徐嬷嬷口气一点都不好,蕴含着浓浓的不耐烦。“瞎喊什么救命救命的,我看你好好的站在这里,救什么命?”不等无双说话徐嬷嬷就将她推出去,没事回去睡觉去,别再这里瞎嚷嚷,扰人清梦。”
“嬷嬷莫要见怪,是我鲁莽了。”宋无双好声好气的道歉,哄了徐嬷嬷一番。
等她镇定下来之后宋无双才说:“其实是因为魏泽,他突发高烧,额头烫得吓死人,我也是着急,又无人可以相助,只好跑到嬷嬷这儿来了。”
徐嬷嬷蹙眉,“又是这个小孩儿。你肯养育他已经是够好了,这孩子怎么还成天这么多事儿?”她嫌弃得不行,但还是一边说道一边穿衣挽发。“那孩子,也不把自己照顾好了,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魏泽还小,他从小也没人照顾看护,也是个可怜人。”宋无双轻声道。
徐嬷嬷很快整理好一身衣服,喟然长叹:“都是命。罢了罢了,你跟我来,咱们去太医院剪张方子。”
宋无双迟疑,“可……”
徐嬷嬷摆手,叫她快点跟上,“我有个相熟的老太医,放心。”
宋无双听着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的话,原本绷紧的五官轮廓,精致却脸色不好的脸颊这才得以缓解,这才心头的大石这才卸下来,长舒一口气,迈开大步子紧紧跟在徐嬷嬷身后。
在古代随便得个病也是能死人的,宋无双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路上徐嬷嬷又唠唠叨叨也许多,宋无双默默听着,大概是怎么照顾高烧病人,饮食起居上有哪些要注意的,都是一些嘱咐。
宋无双讶然,徐嬷嬷并不是大夫,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徐嬷嬷看到了宋无双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我年轻的时候身子骨弱,总是小病不断,发烧也是有的,那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照顾自己,大夫说的话我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得把自己照顾好了,不生病,以后才有力气干活儿。”
原来她也是这么辛苦的一个人过来的,无双想。
皇宫里除了主子,果然都只能过苦日子。
徐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倏然笑了起来,“后来老了,身子骨反而硬朗起来,想来是年轻时药喝多了罢,还是有点效果的。”她走在前面也很快,步子跨度不输宋无双,“走,带你去找我的老相识,吴太医,他医术好着呢。给我看病,从年少,到年老。”
“徐嬷嬷,您不老。”
“都满脸的皱纹了,怎么不老?我也是个认老的人,早老穿了。”
宋无双莞尔,“那些不是皱纹,是岁月留在你脸上的痕迹。”
等宋无双从太医院那里拿到药回瑜景宫已是深更半夜了。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点缀着墨黑的幕布,很亮很亮。
从吴太医那里拿回了一个疗程的剂量,应该能吃到魏泽的病痊愈了。
吴太医是个格外和蔼慈祥的人,一头白须,眼睛炯炯有神,人看着特别有精神。听徐嬷嬷说,他比她大十岁。除了满头的白发苍苍,无双是看不出来吴太医与徐嬷嬷年龄差距那么大的,两人都保养得不错。
最后吴太医一分钱也没收徐嬷嬷的,临走时还嘱咐她身上有什么病痛或者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来找他。
宋无双一步一步的往魏泽的寝宫走,破风死在风中摇摇晃晃,她还是健步如飞。
不想耽误一点时间。
也不知道魏泽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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