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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吃吗?”顾清寒笑着问。
“不是,我一直吃得是妙味斋的点心,跟这个样式一样,味道却不同。”
“那你觉得那个更好呢?”
“当然是妙味斋了,甜而不腻。”楚鸣鹂仰着头,口气十足。
“那怎么我看是翠芳阁的生意更好呢?”顾清寒自上次帮了翠芳阁的李掌柜,之后的点心都是李掌柜送的,就没有再去过别的点心店,这话不过是猜测,还有逗弄小姑娘的。
“其实两家的口味是差不太多的,之所以翠芳阁的生意更好,是因为他的样式百出,还有层出不穷的新品,比如姐姐手里的这个果食将军。”
顾清寒有些惊讶了,她没想到这个纯洁天真的小白兔居然还有这番见识,寻常的人见到这点心店的区别,定时一口认定乃是口味高低的差别,鲜少能这样认为的。
“那如果是你,你想怎样让妙味斋的生意更好呢?”顾清寒来了兴趣,进一步追问。
“其实生意也是差不多的,我算过的,翠芳阁的花样新,但仍是那几样点心变化不大,而且她吸引的是姐姐这样的大家小姐公子,而城南的妙味阁价钱要低一些,来买的多是平头百姓,他们吃得少,东西变得慢,反而赶得上几个月吃一回。”楚鸣鹂头头是道的,说的顾清寒为之惊叹。
“鸣鹂这样的好见识,怎么还把自己弄丢了呢?”商场上的事顾清寒懂得不多,但听着她讲又觉得跟兵家相同,是对于不同的将领要用不同的策略。
“姐姐!”楚鸣鹂有些生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两个大眼睛看着顾清寒,说不出的惹人爱。
“若要人不说,下次就不要再做一个人走丢了是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小姑娘。”顾清寒捂着嘴笑了笑,又严肃的对楚鸣鹂说。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跟我哥哥一样,人家已经十四了,着急的甚至都定亲了,偏偏还把我看做小孩子。”楚鸣鹂手撑在条凳上,两只小脚腾空着晃来晃去。
“如今虽然是治安好,常有兵甲在城中巡逻,可是人心难测,有的人的贪念是你无法想到的。”顾清寒一本正经,很是用心的想让楚鸣鹂知道今天的危险。
“哪有姐姐说的那么恐怖,都是编出来吓唬小孩的,鸣鹂长这么大,已经骗不了了!”
顾清寒有些头疼,小孩太聪明了,简单的讲道理已经不好使了,只得鸣金收兵,再想别的折。
楚鸣鹂吃完了点心,半天了还没有哥哥他们的消息,不由得撇了撇嘴。
“姐姐,我常年被锁在家里,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你跟我讲讲这外边有趣的事好不好?”睁着一双黝黑晶亮的大眼睛,一下子萌化了顾清寒。
推辞不得,只是,年少时的所有时光都花费在了精修武艺与驰骋沙场上,顾清寒竟是一时不知说什么给这个单纯的孩子听。
“姐姐?”歪着脑袋,楚鸣鹂轻唤一声。
一时陷入了云笙的一生里,顾清寒被这一声给惊醒。
“女儿家的趣事我还真不清楚,”半晌,顾清寒歉意地笑了笑,但见小丫头神色顿时失意,心里不落忍,明白一个久居闺阁的女子对外界的那份向往与好奇心,转而又说道,“不如姐姐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漂亮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楚鸣鹂顿时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彼时,醉风楼的说书先生开始了新一轮的说书,声情并茂之下,一众听客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相之对比的,雅间传来的声音时而欢快时而沉重。
“最后,那小子就被这假小子给揍的终于肯独立了。”顾清寒说到这里,略显寒意的眸子也跟着暖了下来。
“哇,姐姐,你说的这小姑娘好厉害啊!”楚鸣鹂微微歪着脑袋,一脸的崇拜,“我要是碰到这样的女孩,我一定要跟她结为姐妹,这个性简直太让我喜欢了!”
“很喜欢?”顾清寒修长的手指捏住壶把,将散发着桂花香味的液体倒在了琥珀杯中。
见人点头,顾清寒摇晃着琥珀杯中晶莹的液体,轻描淡写地说出后面的事来。
也许讲故事的人讲的比不上那位说书先生那么传奇入神,但顾清寒讲到后面时神色漠然,好似已然化作她口中的那位小姑娘。
楚鸣鹂捂住胸口,感情也由一开始的崇拜变成了愤怒继而怜惜、心疼与难过。
“这小姑娘成长起来,为国浴血奋战,守得天子江山一片祥宁安泰。”顾清寒嘴角勾起清冷的笑容来,一股子悲凉溢出,一口饮进杯中液体,迷离了双眸,发出一声轻叹,“只可惜成长的代价太沉重,最终却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彼时,说声先生讲书告一段落,赢得了座下一片欢呼叫好声。
“别喝了。”
见顾清寒欲倒酒,被故事的结局感染了的楚鸣鹂抬手制止了她,“姐姐,你说的故事让我心里好难过。”
闻言,顾清寒抬眸看过去,只见眼前这小丫头一脸的抑郁忧伤,心下顿时一惊,暗自诧异怎么这么没有防备心就把前世云笙之事说了出来。
“傻丫头,不过是一个故事,你做什么真?”伸手揉了揉楚鸣鹂的脸,顾清寒换了一副温和的容颜,“好啦好啦,都怪姐姐不该跟你讲这个,嗯?别难过了。”
“姐姐,你讲的真的是故事吗?”楚鸣鹂不确认地求证到。
“那当然。”只不过是一个未完结的故事……顾清寒微微低垂眼睑,前世欠下的,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
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折葵的声音,“小姐,楚小姐家的人奴婢给带过来了。”
接着就是一身翠绿色长裙头扎两个小发髻的丫鬟率先进了屋子,后头跟着折葵折柳并两个侍从装扮的男子,“哎呀,小姐你可让奴婢给急死啊!”
看到熟悉的家仆婢女,楚鸣鹂顿时来了兴致,站起身一脸嫌弃地开始埋怨起那婢女来,“阿芳姐,你真是慢的很,我都等了好久了你还不来接我!”说着伸手揽住婢女的脖子一阵撒娇。
软糯撒娇的声音让阿芳确认自家小姐的确没事,一直悬在嗓音眼里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二人的相处方式让顾清寒挑眉,这不像主仆倒像是幼妹对长姐的依赖。
看着毫无架子的楚鸣鹂,顾清寒心里对她的好感更进一步。
一个心性纯善的主子,身边人自然也是极好的。</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