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寒战。ミ>
任意一看这个人的相貌,他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寒战。
有万年寒玉的维持,山洞里的尸体三十年不腐,还保留着三十年前寒战与极致宫杀手最后一战的惨烈情景。
寒战孤身一人连杀五人,最后与两个人同归于尽。
这一战何其惨烈!
琴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状,啊的一声惊叫被吓得昏倒在地。
凭一人之力击杀西部大陆上的七个顶尖杀手!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任意突然为父亲感到自豪。
他看了母亲一眼,缓缓朝寒战跪下,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风照影单膝跪下,颤声叫道:“少主!你,了不起!”
童丽死死盯着靠在石壁上的人,呆了片刻,突然凄厉叫道:“寒战!”她突然闪身上前,砰砰两掌把寒战身前的两名金衣人拍得成了残肢碎肉,再把插在寒战头上的剑拔掉,抱着寒战僵硬的尸体凄声大哭起来。
众人之中,任意当年刚刚出生不久,他还不懂得感受到寒战的父爱,琴画虽然与寒战有肌肤之亲并有了孩子,但寒战并不喜欢她,风照影与寒战是主仆的名份。
唯有童丽,她与寒战相亲相爱,两人曾经渡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她对寒战是刻骨铭心,现在见到寒战多年不腐的尸体,容颜仍如生前,更让她感到心痛万分。
任意虽然早就知道父亲已死,但他没有想到父亲死得是如此悲惨!一把长剑穿脑,一柄短刀切腹!
父亲如此惨状,任意胸中充满怒火。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神鹰族人是否太过宽容,假如他早就知道父亲是如此惨死,他绝对不会放过神鹰族人,就算不灭了神鹰家族,也要亲手杀上些人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但是,现在面对着已经起誓效忠的神鹰家族,他还下得了手吗?
武道中人快意恩仇,任意并没有意识到,他的道心此时已经被蒙上一层阴影。
在此之前,任意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见到父亲的一堆白骨,现在父亲的尸体完好无损,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他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把父亲的尸体送回卫国,让父亲入土为安。
寒战作为卫国的太子,他的葬礼必然办得很隆重,任意身为儿子必须要为父亲守灵送葬,而且他也看出景治皇帝的意思,任意再次回到卫国时,必须要任意继位登基为帝。
然而,估且不说渡过一次卫海相当麻烦,他在东部大陆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如果这个时候回去,估计是很难再出来,任意现在是面临着两难的境地。
任意考虑了半天,他决定暂时不回去,命人先把父亲的尸体运送回卫国保存,等他回去之后再下葬。
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寒战的尸体在山洞里有万年寒玉维持,可以保持多年不腐,一旦离开这个山洞就无法保持,除非把万年寒玉一起带走。
任意估计这块万年寒玉足有上千斤重,用飞鸟无法运送,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船,而且船必须够大够安全,能够完全抵御卫海里的狂风巨浪,但船呢?
一个人跳进任意的脑海中,南州的小南王,信王铁方,一个造船的奇人高手。
当年小南王的两个手下沙桂森和曹毅瞒着他去杀人,被任意抓去法办,小南王会不会记仇,他会不会出手相助?
任意不敢肯定,但他知道,只有这个人才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他突然想起那天大朝会上老南王的表现,或者可以通过老南王来说服小南王。
任意心中做了个大概的盘算,在山洞里挖了个坑,把极致宫几个人的尸体丢进坑中,再把两名金衣人的残肢碎肉扫进坑里,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少了一个人。
当初是有三名金衣杀手和五名银衣杀手追杀寒战,但在洞里只有两名金衣人,还有一名金衣人去了那里?
任意摇摇头,挥掌卷起泥土,把极致宫的人掩埋了。
任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对风照影说道:“风爷爷,我父亲的尸体暂时还不宜移动,我想让你守在这里,等我打造好大船后,把这万年寒玉一起带上,你和丽姨一起护送回去。”
风照影知道任意一时还不能回去,用船运送的确是最好的办法,点头说道:“小主人,放心吧,我一定看好少主。”
童丽说道:“意儿,我也留下在这里,我想多陪陪你父亲。”
琴画也说道:“孩儿,我也留下。”
寒战之死,可以说是由琴画一手造成的,任意知道母亲心中有愧,有风照影和童丽两大高手在母亲身边,安全上应该没什么问题,想了想就点头同意。
此地离西关城不过数十里,任意再对风照影几人再吩咐了些话,带着三毛离开了。
……
……
宁武县县衙后堂。
宁武县县令何春喜身穿着六品橘红官服,倒背着手站在窗前,静静听着县衙师爷方卓宏说事。
何春喜自小读书,养就了一身书卷气,到了任意府上又跟着文刚夫妻练武,斯文之中透着刚毅,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在铁国官场中这样的人并不多见。
何春喜自小立志要当官为民,任意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他不忘这个志向,当官之后,处事公正,从不偏私,他在右州就任的时候,就深得当地百姓口碑。
方卓宏说的是一桩房产纠纷的事,这事牵扯到南州州丞白文承。
“从案子上来说,白大人的这个外孙是有点仗势欺人了。”方卓宏看着何春喜的背影说道:“何大人,这事我看是不是采取点折中的法子呀?”
何春喜看着窗外微微摇晃的一丛楠竹上,一只螳螂正在张牙舞爪,微微笑了一下,他明白方卓宏话里的意思,回头说道:“方师爷,我不是不想给白大人面子,在这件事情上,张少杰实在是欺人太甚,本来事情与他无关,他要为所谓朋友出头也罢了,但他居然连朋友也吃了,这吃相也太过难看,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那……何大人的意思是?”方卓宏有些迟疑地问道。
何春喜说道:“那块地和房都是属于李家人的,理当还给李家人,张少杰扒了人家的房子,就让他照价赔偿。”
方卓宏说道:“何大人,这样处置张少杰肯定不服,而且还要他赔钱,要是闹到白大人那里也不好吧?”
何春喜说道:“我不管他服不服,我要的是以理服人,如果白大人不明事理,我就与他好好论理。”
“对,我们讲的就是以理服人。”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春喜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叫道:“大哥。”
任意微笑着跨步进门,说道:“喜子,弄点饭来,我还没吃饭呢。”
正自坐着的方卓宏听到何春喜口称大哥,知道是那个传闻中的人来了,急忙站起来躬身叫道:“见过任大人。”
何春喜连忙说道:“大哥,这是我县衙里的方卓宏师爷。”
任意微笑着对方卓宏点了点头。
方卓宏说道:“任大人,何大人,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匆匆走了。
“大哥,你等着,我给去你弄饭来。”
何春喜急忙走了出去,不一会,端来饭菜放在桌上,说道:“大哥,一时匆忙,你先对付着点,晚上再整得丰富点。”
任意坐下端起一碗米饭,扒了一口米饭,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觉得味道不错,说道:“不用,喜子,吃完饭你随我上小榄山。”
“大哥要去见杜大哥?”何春喜说道:“杜大哥近来想到处招人,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山上。”
“先去了再说吧。”任意嘴里不停地扒着饭,一边说道。
……
,……
宁武县东面,小榄山。
一条碎石铺成的山道直通山上,碎石路的尽头,一个新建的巨大牌楼映入眼中,牌楼两翼飞展,恢宏大气,牌楼正中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红云宗。
沿着牌楼下的一条青石大道向南走去,一里外的地方,有一片依山而建的古老建筑群。
红墙黄瓦显得有些破败,地上铺满了黄叶,有些墙上挂着些枯藤和青苔,秋风吹来,挂在墙上的枯藤轻轻摇曳晃荡,更显寂寥。
这里曾经很是热闹,练功场上曾经到处见到红云宗子弟的身影,但在三十年前,红云宗的弟子被西部大陆上过来的几名杀手全部灭杀,只留下一堆残败的古建筑。
何春喜调任宁武县县令,杜风也随着何春喜南返,这是任意出于对何春喜安全上的考虑,也是有意让杜风回来筹备重建宗门。
东部大陆上的武道门派,很多掌门宗主只不过是满元境的修为,归元境界的不多,杜风现在是归元中阶修为,完全可以碾杀任何门派,担当一派宗主绰绰有余。
但要重建一个宗门,除了要有财力,人才必不可少,要有宗门长老,要招门下弟子,杜风不可能当一个光棍宗主,自个在小榄山上自个玩。
杜风现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想要重建宗门,谈何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