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忙如蝼蚁偷生,大堂里一片寂静,郑大夫冥目欲睡。他辗转一下身子,故意的把那茶杯给弄到地上。茶杯”叮哐”的一声,把这里的人都惊醒了,郑苛天有礼的抱歉自己的行为。于是他向万俟贤问道:“现在早上,还是响午了。”
万俟贤不好意思的陪笑着道:“上午已时左右。”
“哎啊!都已时了呀!我应该回去吃药了,要不然我的哮喘病又会发作了。”郑大夫似乎很是扫兴的说道。他夸张的表情和故意做作的神态,令主人不安起来。
何水有也是一梦清醒的整理帽子道:“不知道万俟大人那画可找回否,令郎二公子有下落没有?”
万俟贤一筹莫展,只是摇头不语着。万俟烟靖拳头都捏出汗来说道:“王爷,两位大人,请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的人很快的会找到我二弟的下落的,他一定是拿着那画去炫耀去了。”
郑大夫见那个王爷不言不语,所乎真是来看画的,很是有耐心。他槌腰捏背,又咳嗽又吐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道:“等不了了,我身体不好。在外面不服风水的,我想等你们找到了人和画派人通知我就行了,我翌日再来登门拜访。”
他转身向李王爷行了一个礼道:“下官身体欠恙,只得先行告退了。”
万俟烟靖和万俟贤也不好怎么样的开口。郑苛天回头向他们索问道:“万俟大人那画,可是献给皇上的。我想你们会好好保管的,要不然别说你们的小命有点儿难保。恐怕王爷和我也会受到你们的牵连的,还有何太守也是你们的举荐人,所以还是小心点好。可千万别有什么的闪失,闪失了可好说话的了。后果自负,谁也帮不你们。”
他又顿了顿,用眼睛睥睨的瞅了瞅何太守,问道:“王爷,您——看……。”
何水有只得与他帮腔道:“这茶都喝光了几壶,要是有画在此还可以留下来吃顿饭咱们陪王爷慢慢的欣赏,只是现在万俟府上下也忙个鸡犬不宁的,我们也不便多打扰就是,不如……。”
李铁王听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这么一说,也耐不住性子,一脸怒气道:“郑大人,何大人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我们是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走。以后他们家的事我们少关心,不关心就是了。”
就在王爷要踏出家门,万俟贤再三也挽留不住的时候,李嘴子冲了进来与万俟贤碰了一个满怀。万俟贤自然铁青的脸儿,知道大事已成患了。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李嘴子一把扶住他说道:“老爷,找到了,找到了。”
那郑大夫与李铁王停止了脚步,万俟贤刚才还铁青的脸儿,一下子就红闰了许多说道:“人呢?人在哪里去了,画呢?画在哪里。”
“是啊!人呢?二弟人怎么还没有来。”万俟烟靖也火烧眉毛,急切的翘首道。
李嘴子只得先与他扯谎的说道:“二少爷在后花院的库房里睡着了,他说那里空间大,还可以守着老鼠不偷府里的粮食,一时就睡过头了。”
郑大夫有意故作声腔的问道:“那《四美嬉水奔仙图》呢?可曾看到了。”
李嘴子高兴的道:“当然在了,公子听说这画要献给王爷,皇上看,自然是爱不释手的看着呢?他被叫醒时居然还吟哦着一首诗来着呢?他那逍遥悠闲的样子,把那个黄麻子和银杏都感染的神魂颠倒一般。”
万俟贤见他这般说,信以为真,怒上心头道:“那他为什么不来见过三位大人,真是没有教养好这个小孽障。”
李嘴子继续把万俟烟云告诉他的话说与众人听道:“二少爷说了,请三位大人去看看,因为那画真是太尽善尽美了,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看到真正的妙笔绝迹。从地理的角度,从这下雨的密度,从房间的明亮程度看,那个画最是适合不过的。二少还说了很多,小的我脑袋不好使,一时半伙也说不清楚。”
李王爷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万俟府里的人为他忙忙碌碌一上午,自己也是被他耍了一上午的,饶有兴趣的大笑起来道:“有趣,有趣,真个是奇人专作奇事也。万俟二公子真会与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让我这位王爷和紫金光禄大夫在此好等,原来他是独自去偷欢了。”
万俟贤推了推李嘴子,让他带路的说道:“他也大不像话了,真个是无法无天把自己看的太高了,都怪老夫平时娇生贯养见他不时常在身边就放纵了他几日,想不到真是没个数了。”
一口气蹩的慌,不由的也笑了起来。万俟烟靖擦了擦那淋漓大汗,松了一口气道:“二弟,最好是这么一套的,真是让人受不了他,也是最让人放心不下呀!这么多年在外面,跟着那个古怪的老翁学坏了。难得回一次家,非得让全家天翻地覆不可。”
一同陪笑起了起来,郑大夫心想道:“我以毁了那幅画,难道那幅画果不是真的,不像呀!”
何水有太守也从中闻到了火药味,还有一把无形的博弈之刃。他心想道:“难到底是唱的哪出戏,难怪人们常说官场是一个没有狼烟的战场,一点也不假。”
郑苛天也笑了起来心想道:“我到要看看万俟府里到底是能玩出个什么花招出来,那万俟烟云到底有多大能耐,难不成有回天之力么?”
李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岂可空手而回,再者这人特殊的邀请法也是十分的新颖,别具一格,说道:“这是万俟二公子特别的邀请,郑大人,何大人可愿与本王一同去赏画否?”
郑大夫自然想看个真假,笑道:“那是当然了,当然要去看这献给皇上的画,来的目标就是为大周遴选文武之才。这次,我们可以先睹为快。”
他俩互视一眼又是笑了起来,这笑声显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打扮及伪装,是皮笑肉不笑的。
万俟烟云旋转着笔画在不停的画着,那青山对峙,流水冰晶加玉,山中韫玉而山生辉。更有宫殿倒映于水中,如蝉斯冀,知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百喙齐飞,千仞倒刻,山之险巇,石之嶙峋尽收于眼底。渌水澜波,渚地蔓芷,楼亭水榭之台美观无比。
他尽情的随意的画着,银杏和黄麻子在一侧帮万俟烟云解脱,两人你来我往的拉踞着。武伯伦悄悄的进来看见那缭乱的笔在白纸上画,他的头不停的蘸着和着笔在摇着。家奴领着他们向大院走来,郑大夫一路在想着一路在偷笑着。这引起了李王爷的注意,他只是瞟了一眼没有什么话说。
他们走过了长廊,李王爷不尽的感叹院里的风景别致,说道:“这里真是一幅如风景画啊!”
他们一路的赞美着,这里的风景好,有时还夸将万俟二公子是个有心人会选地方。李嘴子带诸位大人道:“老爷快到了,就是前面的这一间。”
他们走到转弯之处,离那大门只有在箭之地的样子。万俟贤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有很大的疑虑,很是怀疑李嘴子的话是那万俟烟云教他说的。
自己家用了二十年的奴才还不知道他们有几斤几两,所以他不停的用异常眼睛盯住了那家奴。李嘴子低着头从容不迫的道:“王爷请,两位大人请,老爷请,公子请。”
黄麻子用身子保护着,仿佛一用力整个房屋就如天崩地陷要倒似的,万俟烟云用笔正画的收尾的时候。他欲画过去,可他被那环套住了双脚。万俟烟云等人可以从门上看见那些大人们渐行渐近的影子,他抬眼睃了睃看见武伯伦。
武伯伦就知道怎么了,于是就飞过去用脚踢了那木柱。然后反戈一击,那另一只脚的木柱。这时万俟烟云完全被解放了,但是不能让他们看见。这时房屋已经歪下来了,吓的万俟贤等人不管大雨的跑出房檐逃命。
武伯伦见前面还有一木柱支撑着就用剑刺去,剑把这木柱也刺破了。万俟烟云正好做完这幅《四美嬉水奔仙图》,把笔兴奋的向外面仍去,房屋倒踏喊声震天声。笔正好朝李铁王及郑大夫那边飞去。雨下的很有份量,那些家奴们早已急急忙忙的打伞过来。
万俟贤反过应过来万俟烟云还在里面,于是要冲了进去,被众人拉住了。他涕泪流轩的嚎啕着,痛哭着。不多时那屋子又倒下了一半,这样这偌大的房间就倒坍了。仆人们也都叫道:“二少爷,二少爷你没事吧。”
突然,听见有吟诗者道:“暖暖还葱葱,炎炎吟幽幽。乌乌奔腾腾。汪汪奕淼淼。”
这声音是万俟烟云的声音,李铁王和郑大夫,还有何知府几人不由的互视了一眼。他看见他的口上涂了墨,他看见他的脸上画了一个皮蛋的样子。笑完之后郑大夫从脚下拾起那笔来,添了添浓浓的墨法还含在里面。
“是二少爷,是二少爷。”李嘴子冲了过来拿伞撑在他的头上。万俟烟云手里正拿着刚才那画好的画,他和嘴轻轻的吹着。因为只有这一小块还不干,他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一会儿他爬了起来,原来是武伯伦。
他站了起来,万俟烟云一看惊道:“是武先生。”
武伯伦息了一会蹲着腰,翻身道:“万俟少爷还在下面,还有人呢?”
万俟烟云则笑眯眯的笑着这画,他小声的对旁边的黄麻子道:“快张口嘴夸几句这幅画。”
万俟贤大喊向奴才们喊道:“还站着干什么,救人啊。”
旁边的五六个家奴就上去翻砖倒瓦的大干起来,而站在万俟烟云旁边的黄麻子怪叫道:“哇!果然是一幅绝世的好画,这画是如此的惟妙惟肖的,好好好。……这画就是这么的牛气,真是牛人才能画出这样的牛画,牛牛牛。”
他旁边的家奴们听到黄麻子有模有样的说着,也装腔作势不停的赞叹大夸道:“真个是此画配此景,只配天上有,人间几回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