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万俟烟云早就是名声在外,但是这个外来女子大有后来居上之意思。况且在这个青楼之地又是她的主场,如果说不上众星捧月也得春风得意。各种眼神都看着那红玫瑰女子,她与生俱来的傲气还有那不服输的性格,不仅吸引着那些资深的嫖客们,也令万俟烟云刮目相看的。
她走到万俟烟云的跟前故意的抖了抖那柔纱碧丝,一微微一笑,润了润喉道:“潝潝长流水,浩浩起烟波。油油花梦黄,秾秾吐新故。姁姁阔斜阳,苍苍梨花瀹。惊惊雁归来,掯掯沆瀣压。”
这时,人群就要骚动起来,万俟烟云跳出来制止那么肓目的崇拜的人跟风一般的骚动。他走向最前道:“大家别激动,这本没什么,没什么。没有一点新意,只是个重句叠字而已。”
本城之中最有威望的刘老书生有话要说道:“诗句乃赏欣悦目之事也,最是陈中见新,平中见险,新中有奇特也。这是没什么,可是能把这初春之景写的如此出神入化且言尽意无穷,就是奇事了。老夫教书四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之作,真可谓奇葩,也难怪称为北寒花。”
刘老先生不仅评论一翻,还自诵她的诗句,摇头晃脑道:“秾秾吐新故。……苍苍梨花瀹。这把冬未春时天气还有些料稍,可是惊惊雁归来,掯掯沆瀣压更是妙笔生花,跨越时间写出了雁的惊喜。又有酷暑时短暂的清幽,妙哉哉,妙哉。”
这个老先生一评价,使得那女子受宠若惊,连连自谦道:“小女子才学浅薄不比老先生文江学海,磨墨铁砚。您的一翻谬赞真的让奴家受受不起。”
“对,对,就是谬赞,总是胡刍之言,三岁童子也能写出来。还敢拿出来献羞,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有多厚。”万俟烟云见他们吵作,这么一首平淡无奇的诗句,被他们这些文肓加流肓之人胡吹乱捧的,居然抄作成天价诗来。他心里打十二分的不平衡道:“就没有见过这么粗俗鄙陋的女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些王孙公子们纷纷掏出银镖子来了一个现场竟拍,只见有一个喊出来道:“这首诗我出五千两。”
最后没有人高出这个嘴巴有一个好吃痣的男人,也没有人敢高出他的出价,在这个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他大有来头。随便一个穿戴都是精致之物,走路也是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的。万俟烟云见他拿着银镖过去要从这女人手里换那首诗,就拦阻在他的面前。那好吃痣的男人眉头一皱,有一种威不可范,只见到一声晴天霹雳,吓的万俟烟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就当这龙威之人要拿银镖换诗的时候,那白衣秀士阻饶道:“不不不,大家只看其一面,不见其另一面。”就在那白衣秀士刚触碰到这好吃痣的男人时候,旁边走来两个保龙族之人,其中一个是龙少保龙君,他手握金丝龙吟刀要拨出来的时候被万俟烟云按住了,另一个是保龙族的玉青叶,他手握银蛇剑也要出鞘的时候亦是被万俟烟云的左手给按了回去。那好吃痣男人见他们并没有恶意就摆了摆手,那两人就识趣的退下去了。
“对这位仁兄说的极对。”万俟烟云邀着白衣秀士退下去,添油加酸道:“她那首诗描绘的景物如此恬静,如有情人相伴我在这景中的花前月下,那我真的没白活。”
女子听他的意思好像另有所指的,就道:“怎么不服,见不得别人比你好。”
万俟烟云还停留在他的浮想之中,那白衣秀士推开他自落坐在一位子之上打断了他的幻想,茂富商调和刚才的不愉快,又想出一点新意来说道:“两位各是南方的奇才,北方的奇才女。我看木姑娘喜欢弹琴,万俟才子呢?有嗜好画画,可否当场一显贵才呢?”
木兰花本来就是出来卖了,不卖身自然是卖艺的。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哄大伙儿开心,然后让那些人为她掏钱,她不用说是十二分的愿意答应那富商的提议。万俟烟云大诗词方面输了一筹,自想从那画画上面表现一下。再有自己的东家亲自开口了,又不好推脱,只是忸怩的应承下来。
大家齐嚷嚷着道:“两位就别推辞了。”
好吃痣的男人为木花魁打气道:“姑娘诗写的好,那么琴也一定弹的动听。朕,哦,正想听一听。”
白衣秀士也鼓励万俟烟云道:“我看好你,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入我的法眼,其实男人也不差。”
万俟烟云一听吓的后退三步,踩到了那富商的脚被他推到了中间与这花魁女子对峙起来,说道:“好,让你们看看我的画,画中有诗,诗中有画。画中还有画,景尽而情近,诗尽而意远。”
他硬着头皮说道:“拿笔来。”
李嘴子喊道:“上笔墨纸砚。”
黄麻子早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都搬了过来,他抬头笑道:“你们希望我画些什么,写些什么。”
茂富商与众人商议无果,就说道:“万俟公子自由的发挥。”
万俟烟云蘸了蘸墨咬了咬,在纸上画了出一副《骘山画》。
“此画中有,涓涓涧潺潺,火火应山开。迷迷骘高去,扰扰林蛙隐。狉狉跫音志,密密破惊风。涌涌心头欢,言言语音回。”他随意的把笔往后一仍,茂逸闪来,白衣秀士和刘老先生及几个书贤之人也避过。这笔正好点在木姑娘的眉宇中间,正是点厾之笔。
茂逸拿起那渖墨未干的画道:“好画,好画,奇诗,奇诗。果然不同凡响,红面书痴江南第一大才子也。”
他向大家念着道:“涓涓涧潺潺,火火应山开。写出了山间的清幽和鲜花信的争妍。‘迷迷骘高去,扰扰林蛙隐。’近一步的写了青山的寂静和赏心惊目的光景。‘狉狉跫音地,密密破惊风。写出了动物们受到惊扰在这茂盛的林间隐藏着自己的欢乐。‘涌涌心头欢,言言语音回。更是大胆的想像,由景入情,由外静描出了内动……。总儿言之是美画,是好诗。”
大家轮流观赏此画,也各自默哀一是,然后大赞一翻。有一个巨富当既站起来道:“这幅画,画的山清水秀,痴迷茫茫之景,乃山水画中的珍品,况且能可现出本身的灵魂出来,让我梦萦在这迷人的山水之间,我愿出二千两黄金买下了。”
白衣秀士也不是穷人,身手阔绰道:“我愿出三千两买下这画,大家看这手好字,这手字斧凿的深刻,让人心怡弛往,更是妙语连连的。我想再加上个二千两,一共五千两把它买下来。”
茂逸见这真是神来之笔,最可贵的是他亲眼看到他创作的,就伸出一根小指道:“这回真见其功笔,如此出神,老夫肯出一万两黄金买此画。”
那李嘴子一听,不由的聒噪道:“一万两第一次。”
黄老鸨自然听到这么大的卖买也与这李嘴子唱对台戏道:“一万两还有没有比一万两出的更好的,一万两二次……。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万俟烟云见这画比先前她的诗高出一倍,还创造了自己身价的最高值,抱着茂逸感激涕零道:“茂大人博学多才,当然是画买知音了,那是好的,好的。”
茂逸拿出银票来要来换画,那道白衣秀士还真让人另眼要看道:“茂先生慢着,我出一万五百千两,万俟公子意下如何。”
“没想到,没想到这是真的。”万俟烟云早就被这巨雷般的钱数吓倒了,不由的点头叫好。
茂逸见这个人真是“人不可貌样,海水不可斗量。’笑道:“如今南红面书痴已露出了他的拿手好牌来,又会诗又作画,那么木姑娘是否也意思一下呢?”
木兰花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应不让大家失望而归,我愿为大家吟琴一首《晨曲》。”
她说完走到一琴架旁,拿出了深闺般的姿态,我姽婳般的妩媚,琴声响起了她也念道:“暾暾啼鸡鸣,遑遑夜蝠避。呖呖向枝梢,澈澈点芙蓉。锵锵江河壮,哓哓兵戎惶。赦赦发冲冠,代代枭冤亭。”
“……锵锵江河壮,哓哓兵戎怕,赦赦发冲冠,代代枭冤亭。真是好一首曲调峰转,起宕的好曲。夹杂着美好的清晨,有着赤热般的丹心。弹出了战争的凄凉,演出了含冤以故的枭雄人物。”一个少年老成的读书人钟卿星说道。只不过他太卑微了,以至于只能在那门外一饱眼福。
这次富商茂逸出口道:“这首我出一万五千两黄金,大家就别与我争了。”
木兰花站起来鞠躬谢道:“大人的抬爱小女子莫齿难望,奴家何能竟让这位大人出如此天价。”
那好吃痣的男人说道:“昔日司马相如赋一字一千金,你的确可以相轩轾,不要这么谦卑呢?”
“不。”木兰花故意说给万俟烟云听的说道:“我不是谦卑,我只是感谢大家的台爱,只是想把这首《晨曲》献给大家,不收任何的金银。”
大家一听都夸她身名大意,才子万俟烟云则不以为然的,有甚不屑一顾起来。万俟烟云也把钱还给了那白衣秀士道:“其实我跟你开玩笑的,难道说我不如一个女人那样大方么。这钱说什么我也不能要,这画……。”
“我的。”白衣秀士爱不释手的藏着,掩着。
“对,就算我送给你的。”万俟烟云也只得大方一次的说道。其实他心里真心的舍不实,只是蹩了一肚子,气不过而已。
木兰花见他已经在气场上输了一筹,问道:“公子真是大才高义,视钱财如粪土,小女子自愧不如。相邀公子对对子如何,只怕万俟公子不敢。”
“我不敢,这么小看我,对对子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事情,怎么说我不敢呢?来,放马过来。”万俟烟云虽说不是最拿手,但也很精通,底气十足的说道。
木兰花抖了抖衣裳,摇曳起那婀娜的身子骨儿道:“朝朝暮暮荡荡翠。”
“昕昕夕夕红红艳。”万俟烟云很快就对出来了。
他踱了几步道:“大大小小皤皤白。”
她一支惊鸿舞步在众人之中穿梭道:“多多少少漆漆黑。”
万俟烟云没想到这女子也这么厉害,有点犯难了打开扇子遥逍的吟出道:“孤孤伶伶溟溟色。”
她翩翩起舞道:“娉娉婷婷惜惜悯。”
万俟烟云见她游韧有余道:“遥遥迢迢伾伾肌。”
木兰花见这个男人浮躁起来,开始露胳膊露腿的道:“羞羞涩涩腆腆衣。”
他一时见了热血喷鼻而出道:“欢欢悦悦匆匆隐。”
她见有效果,又脱去那外套继续色诱道:“湿湿叶叶花花贵。”
万俟烟云十二分的上火,那煽风的扇子着起火来道:“久久酥酥阒阒憾。”
木兰花舞动全身看在中间转的似风扇一样,那曼丽之姿勾魂夺魄,就连刘老先生这么大的年龄的人也握持不住了。她说道:“君君默默村村路。”
万俟烟云的脸早以红到耳根了,他要了一坛酒了解气,两人暗通拳脚,不过在众人眼里只是寻个乐子。他继续的说道:“依停柳涘独饮影,当是盛花无人摘。暌违天际漫忧人,花涸歆僖空叹惜。”
……总之万俟烟云和木兰花大放异彩,真是博闻强识。不过他们表面上是斗诗文,暗地里切是斗的百般武学,只是那庸人眼俗,只是当作平常的乐子吧。
万俟烟云受了内伤,那木兰花也伤的不轻。只是一个用扇子遮掩住了,一个用纱巾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