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远空灵的吟唱声,终于还是消逝于那逐渐暗淡下来的纯白色光芒。ξ里动弹不得的洛肯,双眼紧盯着那些从穹顶飘落地面的散碎光屑,将心头的哀伤越埋越深。
薇薇安挥动手掌,降落在自己肩头的光点逐散,淡淡开口问道:“洛肯,难道你不打算紧跟在纳古的身后,随它一起殉道,一口气将那位真祖打倒么?”
“薇薇安!”格里斯出声轻斥,责怪她不该这么快就去揭洛肯的伤疤。
洛肯则显得平静许多:“这也难怪!薇薇安大人不是殉道者一族,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命运的负担虽然无形,但总归有着一定的重量限制。如果两名殉道者在极短的时间间隔中相继出手,那么非但不能杀灭敌人,后一位出手的殉道者,反而会令它的攻击目标得到治愈!所以,尽管我心中十分不舍,也只能目送着纳古离我远去!”
格里斯叹息道:“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感到伤心的事!不过好在纳古最终获得了那样强大的力量。我相信,拥有那种神奇力量的纳古,一定能够杀死血族的那位真祖的!”
这倒不是他假意安慰洛肯,而是纳古表现出来的力量,实际上早已超过此时的薇薇安。虽说那位真祖曾经杀死过神明,但纳殉道者一族解放束缚后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觑。究竟孰强孰弱,还真的不太好说。
“哼!如果这次的对手不是血族强者,或许本小姐也会有这跟你一样的想法。但可惜的是,纳古面对的,是一个起码活了两千年的高阶血族!这种老家伙生命力的顽强,已经到了一种你想象不出的境地。最好的可能,也只是纳古成功重创那名血族,让他短时间内只能四处躲藏,无暇去做那个重返大陆的美梦!”薇薇安一边说着,一边反身走向隐秘空间的入口处。
“你还冷着干嘛?跟这块石头作伴么?”临出去之前,薇薇安回头瞪了格里斯一眼。
“石头?”格里斯四下看了圈,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殉道之黑羊――洛肯已经放弃了对那道禁术的抵抗,将自己完全包裹进那层坚固的灰褐色岩石镀层中。从外表上看,确实成了一块不折不扣的石头。
“嗯哦,我这就来!”格里斯疾奔片刻,跟上薇薇安的步伐,从那扇大门中横穿而出,消失在这神秘的空间当中。
同一时刻,在诺顿公国与锡林帝国交界地带的一处山脉中。本就罕有飞禽走兽出现的山脉,此时更是寂静得落针可闻。殉道者一族的击杀目标――那名充满野心的血族真祖,此刻正沉睡在某山谷中一片暗红色的土壤之下。各类魔兽与普通野兽身上的鲜血,像是奔向大海的无数溪流,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这片土壤的中心形成一只巨大的暗血旋涡,无声吞噬着这附近的鲜血与生命。
就在这时,万里无云的天穹之上,忽然落下一块明亮的陨石。初时,这块陨石尚有磨盘大小;没过多久,磨盘就在剧烈的摩擦中变作与西瓜圆径相当;到了最后,当它终于落在安红色漩涡当中时,竟然只剩下芝麻大小。落在地面上,连一粒尘土都没有扬起。甚至可以说,只要那陨石再多飞行那怕一秒钟时间,它就将彻底化作尘埃,变成毫无用处的废物消失不见。
看起来,这块陨石不过颗是从莫名其妙的远方意外至此的尘埃。但就是这极不起眼,甚至在稍远处都无法看清的细小石块,竟然将沉睡中的血族真祖唤醒。
就在小石块落入暗红色漩涡的瞬间,原本平整如镜的血红旋涡,此时忽然变得剧烈沸腾。紧接着,一只仿佛铁钳一样的铁黑色巨大锐爪,从这潭血红旋涡的中心激射而出,伸出近百米的长度,朝着平静安宁的空中发动攻击。漆黑色的魔法能量波,笔直朝上冲向云霄。然而出乎这位真祖意料的是,来者并非他这一族招惹过的那些歌死敌。知道他试探着将身体探出暗红色漩涡之外,天空中都再无任何诡异的能量出现。他这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意外的全部落空。
“咦?难道说,是某个老家伙的恶作剧?是沙加奥,是米斯兰迪?还是说,是来自锡林的那副铁壳子?”真祖暗暗想到,同时将魔法能量汇聚于掌心,像是赌气一样令那石块分崩离析。千年的沉睡,让真祖忘记了许多过去的往事。但那些令他痛苦不已的旧敌人们的名字,却久久地烙印在其脑海。
就在他踌躇不定的时候,强大的直觉,令这位真祖产生了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感。伸出地面的巨大手掌,瞬间化作无数只发出尖锐嘶鸣的漆黑色蝙蝠。试图化解这次的危机。但是,令真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拍。璀璨的光芒自虚空中骤然迸射,将所有的黑色蝙蝠淹没其中。痛苦的叫声,接连在半空中响起,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到了最后,落到地面上的,竟然仅有一小片三角形的指甲盖而已。
“这难道是!......殉道者一族?!”
“轰!”察觉出对方的真正身份后,由内心深处自然生出的巨大恐惧感,令真刹那间飞出地面,化做身穿一领血色斗篷的高瘦中年男子,冷冷地漂浮在半空中。而在他那条断裂的左臂边缘,一团莹白色的冷火,正在兀自熊熊燃烧。
不过数息过后,真祖霍然抬起仅剩的右手,朝着虚空之中轰出一团矫如长龙般的漆黑色闪电能量。这股能量刚飞出数十米距离,就忽然被什么东西阻挡在半空。紧接着,现出真身的殉道之魔――纳古出现在那里,双爪之上白光莹然,本应鲜红如血的一对细长眼眸中,此时竟变作了一片纯白,领着生就一副模组身体的殉道者身上,多出了几分纯净圣洁的气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