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盛源的一番话,意思很明白,无疑就是让席容槿在名声大噪之后,荣耀回国。
借此机会,彻底把席容槿推到世上面前。
让世人也看看他有多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席容槿自然不是不肯在这种时候回国的,而且,他和歌儿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先斩后奏的准备,毕竟,他娶妻这么大的事情,早晚也会被席家知道。
只是,在婚礼之前,却不想席盛源在这个时候来。
这无疑是打破了他的计划,若是父亲知道他要娶妻,而且要娶的还是墨家之女,他真的不敢想象席盛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席容槿搁在腿上的双手攥成拳头,他向来沉稳,第一次在席盛源面前隐露一丝紧张。
“父亲,我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这里,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席盛源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固执又有自己的心思,向来也不肯听他的。
这次,他已经尽量以一个父亲的姿态和他耐心谈话,可显然这个儿子仍是不肯领情,而且还不想回国。
席盛源克制不住的怒火一下子爆发:“这里适合你?难道整个席家还盛不下你了?”
席容槿皱眉:“席家何时有我一席之地?如果席家有我的容身之地的话,当年我和我母亲也不会被圈禁在外宅,直到我母亲死也没有半分名分。”
“混账!”
席盛源使劲地拍了下桌子,气的脸都是白的。
他这一生唯一自觉愧对的人,便是席容槿和他的母亲。
当年,他冷落席容槿的母亲,一是公务缠身,二是,袁青的态度很坚决,也绝对不会让他善待自己在外的"qingren"。
他的妻子袁青家世背景不可小觑,他还需妻子娘家势力的支撑,自然不敢再做出让袁青不高兴的事情。
所以,即便他知道袁青有时候对席容槿还有他的女人动辄打骂,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力维护他们母子俩。
毕竟是他出轨在先,又能在强势的妻子面前如何袒护自己在外的女人和私生子。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席容槿会熬不住,最后选择自杀。
这是席盛源一辈子都不愿揭开的伤疤,现在又被亲儿子提及,无疑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无颜以对。
毕竟,是他愧对了他们母子。
席盛源目呲欲裂的瞪着席容槿,“我再告诉你一遍!这次就跟我一起回国!你哥已经不在了,你待在战场上时刻要面对生死,你若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不是还有烨琛?”席容槿冷笑一声,“袁夫人费尽心思让我大哥留后,不就是未雨绸缪?席家对我而言,自始至终都不是我的家,您现在看重我,不过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若是大哥没有出事的话,怕是我现在还被圈禁在那栋别墅里。”
“你!”席盛源有些语塞。气恼的面颊张红,指着席容槿骂道:“混账东西!给我滚!立马滚!”
“父亲,您早点休息。”
席容槿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席容槿走后,席盛源点了一支烟,叫来了身边的秘书长,问道:“查一下容槿这一年多来在这里的交际圈,尤其是和什么人关系最密切。”
秘书长微微颔首:“您是担心......”
“容槿这孩子性子执拗我是知道的,即使一直以来与我面和心不合,也不会这样固执,他明知道留在这里对他的前途无益,却坚持留在这里,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槿少爷向来桀骜不驯,也许是觉得待在这里无拘无束。”
“不,他是我的儿子,我还是了解他的,他的志向并在这里。”席盛源吐了一口烟圈道,“我听说,墨江横也在这里,当年,好像听说容槿和墨家的女儿来往密切,也不知道容槿坚持不回国是不是和墨家的女儿有关,尽快查查向我汇报。”
“是。”
.......
席容槿赶到墨家住处的时候,墨江横正坐在客厅里踱步。
“墨老先生。”席容槿走过去,朝墨江横躬身,“抱歉,最近.......”
墨江横摆手,示意他坐下,“我都知道了,你父亲来了。”
席容槿没有说话,墨江横又道,“你现在已经是人人皆知的总统继承人,身份尊贵,你可是想清楚了,还要娶我的女儿?”
“我的身份如何,跟娶不娶歌儿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墨老先生,您知道的,我并不在乎那些虚妄之名,我只想和歌儿在一起,给她安安稳稳的生活。”
“但愿你不会后悔。”墨江横拍了拍席容槿的肩膀。
席容槿抬头,军帽下的那双眼琥珀色眼睛明亮,坚定,“您以身涉险,答应我跟歌儿的事情,我若是连歌儿都护不住的话,那么我真的不配作为一个男人。”
墨江横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决定了,等你和歌儿成婚之后,我就带着她母亲离开乌克兰,这样也是为了你和歌儿好。”
席容槿知道墨江横思虑周全,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墨江横本想说墨冷深在拉斯维加斯受伤一事,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席容槿到墨轻歌卧室的时候,墨轻歌正躺在床上休息,她穿着一件纯白色泡泡袖长裙,身上搭着一条薄毯,一只手抚着小腹,睡得并不安稳。
席容槿脱了军装外套,里面是灰绿色军衬,他松了松领带,附身,吻了吻她的眉心,一只手抚在她的小腹上,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
这里孕育着一条小生命,是她和他的孩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保护好歌儿和他们的孩子的。
墨轻歌睡得不沉,感觉到身边坐着一个人,立马伸手一摸,却摸到一只胳膊,小手再往上,摸到的是男人温热英俊的面庞。
“槿哥哥。”墨轻歌眨了眨眼睛,摩挲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十分确定的唤道。
席容槿握住她的小手,攥在掌心里,”吵醒你了?”
墨轻歌摇摇头,直接扑进了席容槿的怀里,一双小手抱着他的脖颈,“槿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来看我?”
“傻瓜,槿哥哥这不是已经来了吗?”席容槿抚着墨轻歌丝滑的长发,下巴抵着她馨香柔软的发顶,“以后我一定守在你身边。”
“我最近联系不上你,问爸爸,爸爸只是说你很忙,可是.......”墨轻歌轻轻推开席容槿,皱着小眉头,“昨天我好像在电视里的新闻报道里听到了你的名字,槿哥哥,新闻里说你会回国,继承.......”
“歌儿。”席容槿打断她的话,捧着她的小脸,眸色诚挚,“不管你听到什么,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只需记住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
墨轻歌自那天听到新闻里的报道之后,心里一直不安心,以为席容槿会很快回国,此刻听到席容槿这么说,才渐渐地放心了。
“我还要等着娶你呢。”席容槿刮了下墨轻歌小巧秀丽的鼻子,“近日,我们就把婚礼日子定下来。”
墨轻歌脸颊微微一红,“这么着急吗?”
“你说呢?”
席容槿捏住女孩瘦小的下巴,滚热的唇便落了下来。
许是有些日子没在一起,这一吻两人都有些欲罢不能,谁也不想结束这个吻。
两人衣衫退落,席容槿高大的身体压下来,墨轻歌顺势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腹,迎着他的越来越炙热的吻,娇.喘不已。
关键时刻,席容槿还是顾忌着她身体不允许,没有继续下去。
明显察觉身上的男人因为隐忍浑身都是**的,墨轻歌有些心疼,红着脸,低低地在他耳边说,“医生说......过了三个月,是可以的.......”
席容槿有些情动,可还是怜惜她的身体,怕伤了孩子,没有动她,只是握起她的手,帮他解决一次。
事后,墨轻歌被席容槿抱到浴室洗了澡又被抱回床上,已是半夜。
席容槿看时间不早了,准备要走,墨轻歌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槿哥哥,你能不能陪着我睡.......”
“乖,我明天再来看你,嗯?”席容槿亲了亲她的唇。
这里毕竟是墨家,他留宿这里多有不便,虽然墨江横已经默认他可以随意出入这里,但是,他还是有分寸的。
可是,墨轻歌不依,正好又呕吐了起来。
席容槿眼见着她因为怀孕反应这么大,实在不放心,所以,只得留了下来。
一直照顾墨轻歌到后半夜,席容槿担心她胃里太空,去厨房,准备给墨轻歌熬点粥。
却在厨房里遇到了沈晴。
沈晴一只手撑着琉璃台,一只手拿着手帕掩着嘴正咳嗽不止,眼看着就要倒。
“伯母。”
席容槿急忙走上前,扶住了沈晴,将她搀扶起来,去了客厅的沙发坐下。
瞥见手帕上的血之后,席容槿惊了下,立妈道:“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沈晴擦掉唇上沾着的血,示意他坐下,“容槿,别为我忙活了,我这个病是治不了的。”
席容槿没有说话,似乎猜到什么。
沈晴脸色苍白的笑了下,“别告诉歌儿,我不想她挂念。”
“只是,她早晚会知道的。”
“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只希望在最后一段日子里能看着女儿嫁人生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席容槿倒了一杯水,递到沈晴手里,沈晴握着水杯,看着席容槿,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你很像歌儿的哥哥冷深。”
席容槿怔了下。
“我是说你们的性格某些一面有些很像。”沈晴眼神复杂的看着席容槿:“冷深的性子有些偏执,比不得你的沉稳。”
“歌儿的哥哥,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领教过他的实力。”
上次,他受伤就是墨冷深的杰作。
他也是事后查了才知道的,只是顾忌着歌儿,他一直不曾提过。
沈晴目露一丝愧疚:“虽然我并不关注外界的事情,可是,冷深是我的儿子,他在外做什么,我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容槿,阿姨有件事情要求你。”
席容槿脸上的表情没多少变化,态度十分恭敬:“您说。”
沈晴放下手里的杯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冷深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请你看在和歌儿的情分上多多宽容一些。”
席容槿听懂了沈晴话里的意思,点点头。
沈晴安慰的笑了,“容槿,我的歌儿以后就托你照顾了。”
“放心,我一会儿照顾好歌儿的。”
和沈晴一直聊了很久,也听沈晴说了很多关于墨轻歌小时候的事情,等席容槿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三点多。
席容槿躺在床上,将睡得香甜的女孩拥进怀里,却迟迟无法入眠。
那是第二天,他去书房见了墨江横。
.......
席盛源在乌克兰待了十天左右,自从上次和席容槿吵过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席容槿。
这天,席盛源出席完会议之后,回到下榻的酒店后,秘书长便来了。
“查到没有?”席盛源按着疲累的太阳穴问道。
秘书长迟疑了下,回道:“您猜的不错,墨江横确实在这里,他的女儿也在这里,容槿少爷和墨家那个一直未曾露脸的女儿墨轻歌一直有来往,应该发展到了恋人关系,而且,我还查到容槿少爷在不久前遭遇过一次暗杀,就是墨家动的手。”
席盛源拍案而起,怒道,“墨江横果然是个老狐狸不死心,现在居然利用自己的女儿勾搭我的儿子,背地里还派人对他下杀手,真是可恶!当年,那把大火怎么不把他烧死!”
“总统,您别动怒,关键是眼下该怎么办?少爷最近和墨江横走的很近,而且有意娶墨江横的女儿,若是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难怪这个逆子不愿回国,敢情儿是眼巴巴的要去给墨家做上门女婿了!”席盛源气的身子都是颤的,“他以为瞒着我就能娶墨家女儿了!简直是做梦!他也不想想他身上流着是席家的血,墨江横是我这辈子的死敌,他要娶墨家女,简直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