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走。
看着席容卿将黎姨从椅子上搀扶起来,然后,径直越过她,那冷漠的眉眼不曾看她一眼,身体擦过她右肩。
疼痛袭来,她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
然后,她听到席容卿对门口的哨兵命令道,“喊医生过来!”
良久,虞明珠站在洗衣房门口,站的身体一点一点僵硬,双腿麻木的支撑不住。
一转身,头晕目眩的,差点栽在地上。
她昏昏沉沉的,犹如地狱中游荡的一缕孤魂,任伤口淌血,毫不顾忌的走上二楼。
回到卧室,去了盥洗室。
褪下衣衫,肩上的纱布因之前被黎姨抓着,早已扯开,鲜红的皮肉翻扯着。
打开花洒,任热水淋下来。
她缩在墙角,抱成一团儿,放声哭了起来。
她以为,他因为爱她,才要娶她。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不过是他拿来应付席家人的工具而已。
若非今天和黎姨争吵,她还像个傻子一样,身心倾覆在他身上,而不知真相。
她爱他,不顾一切的想留在他身边,可是,现在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热水一点一点变冷,她仍是面如土色般坐着地上。
身上的衣服湿透,头发黏在脸上,她如女鬼般,凄声哭着。
以前,听人说过,在爱情的角逐中,最先爱上那个,就输了。
她输了,连唯一一颗心也输得彻彻底底。
……
“医生,她的假肢还能用吗?”席容卿站在黎姨的床前,面色焦急的问道。
“席先生,之前的假肢是不能用了,新的假肢需要重新定制。”医生说完,又道,“她年纪大了,经这一摔,大腿因强行和假肢分离,创伤面挺大的,先恢复创伤面才能接假肢,这段日子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谢谢。”
医生退下后,黎姨按着床,试图坐起来。
席容卿急忙附身,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
黎姨忙道,“少爷,您这么做,不是折煞我这个老婆子吗?让下人照顾我就行。”
席容卿握住黎姨枯瘦的一双手,“黎姨,您以前护我,照顾我到现在,现在您老了,该是您享清福的时候,抱歉,我却没有照顾好您。”
“少爷,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少爷,我只是一个下人,承受不起您如此待我。”
“受得起,您受的起。”席容卿眼底是满满的愧疚,“当年,若不是因为我,您这条腿就不会废……”
“您母亲当年对我有恩,别说一条腿,就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得护你啊!”黎姨笑着,眼中带泪,“瞧瞧,曾经的小少爷,现在成长的足够独当一面的一军之长,您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骄傲的。”
末了,黎姨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今日之事,是太太误会了您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所以,我就忍不住多说了她几句,这次事件起因是我,这事儿就过去,她年龄小,气性大,不是故意推我的,怕是刚才也吓的不轻,您上楼看看她,我这儿,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