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树林中,树林中雪地上生起的火燃烧得很旺。火堆旁,莫洛摩罗与女人隔着火堆对坐着。女的身上披了莫洛摩罗的擦尔瓦,两人烤着肉,说着话。
只听莫洛摩罗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道:“我是裸衣族的圣女,在圣女中排行老八,因此大家都叫我八妹。你也叫我八妹!你呢?叫什么名字?”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他们两人刚才还在奋力相拼,现在似乎已经成了朋友。
莫洛摩罗道:“我是残存的莫洛部落的名誉族长莫洛摩罗。现在是俄洛则俄部落的司命总管,是专门为莫洛诡谲大王处理刑犯之人的人。”
八妹道:“我们裸衣部落本来弱小,先被海棠部落吞并,后来又被马海部落融合,但我们并没有被别的部落同化一直秉承着独特的生活特性。其他的部落虽然兼并了我们,但也不敢强迫我们迁出部落。古往今来,兼并我们部落的人都必须尊重我们的生活习性,不能强制我们融入到他们的部落中去。因此我们几乎与世隔绝,这就是我们显得神秘的原因。现在我们成为了俄洛则俄部落的一份子,但那个莫洛诡谲大王认为我们部落太小了,不屑于与我们计较,便也尊重我们习俗,他并不强制我们迁移到嶲水岸边去生活。”
莫洛摩罗道:“莫洛诡谲大王来过你们的部落?”
女人道:“八年前来过一次,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入过裸衣族。”
莫洛摩罗道:“我猜想你们的族长一定有让莫洛诡谲大王惧怕的东西,因此莫洛诡谲大王才不敢动你们部落。否则,按照莫洛诡谲大王的秉性,他一定会让你们迁到嶲水边上去的。”
八妹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裸衣族人数虽少,却是这儿土生土长的民族。我听说族长掌管着这儿最神奇的元神力量,任何部落都不敢轻易侵犯裸衣族。虽然我们可以成为任何部落的一部分,但任何部落都不敢不尊重我们部落的习俗,因此我们也就还是一个独立完整的部落。”
莫洛摩罗道:“确实是的,我也只是听老人们说起你们部落。人们都知道有你们这样一个部落,但任何人都不清楚你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部落。你们裸衣族是所有部落中最神奇的部落,从来不与外界部落的人接触,可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外族人呢?”
八妹的脸变得阴郁起来,道:“十多年前有一个叫黑九长生的族长带着人经过这里去马海部落。那时我只有十六岁。当时我与另外十一个姐妹被族长选为圣女参加部落五十年一次的斋戒日,斋戒日上,全族人要用我们身体敬献天神,因此我们的身体必须是纯洁无暇的。那天是八月十三,我们十二个姐妹经过这片树林去情河欲海沐浴身子,却在这儿遇到了黑九长生与他的巫师总管等人。我们的身子是绝对不能被外族人窥视的,但我们却被黑久长生等人窥视了,于是发生了冲突。我迷晕了他们的两人,却被黑九长生的巫师一掌击死。为了双方的利益,我被黑九长生救活。之后双方和解,他们答应永远不把这件事告诉外人。我和姐妹们去情河欲海里沐浴过后,就忘记了这段不愉快的事。可是三天后,我却突然浑身剧痛不明不白的死去。”
莫洛摩罗惊道:“那是什么原因?”
八妹道:“原来那个黑九长生救我的时候并没有尽全力。他只用他体内的宝石暂时稳住我三天的命,三天之后我就会死去。因为如此,我们十二个姐妹与外人见面的秘密便暴露出来。因为这件事,天神被我们污浊,族长重重的责罚了我们十二个人,并惩罚我们永远不能与男人在一起。”
莫洛摩罗道:“黑九长生太奸诈了!可是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八妹道:“我们的族长有一种起死回生的药。我死后,他用药救活了我,再把我放在情河欲海里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医好了我的伤。可是,我真希望我没有活回来。现在我与姐妹们都已经长大,人长大了就有爱恨**啊,但我们却不能与男人相爱,这样的日子活着痛苦极了。我非常痛恨黑九长生,真想把他千刀万剐。因此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他,希望老天可怜我,让黑九长生来到来这里……”
莫洛摩罗道:“可是你这样会越发痛苦的。”
八妹道:“是的。我越痛苦就越想杀了黑九长生。在裸衣族中不能与男人相爱是非常没有尊严的事,这比杀了我们还让我们难受。”
莫洛摩罗道:“你们的族规也真是太残酷了。”
八妹道:“我们部落的人数是永远恒定的。如果我们不能与男人相爱就不能生孩子,别的女人就会代替我们生孩子。为了保持人口恒定,最后我们就只有被逐出裸衣族。”
莫洛摩罗道:“你请求你们的族长解除对你们的处罚不就得了?”
八妹道:“亵渎天神罪不可恕!”
莫洛摩罗道:“被逐出裸衣族并没有什么不好呀!在外面还不是可以生活。”
八妹道:“裸衣族的人都吃了神奇的毒蛊。裸衣族的人一旦离开部落三年,蛊虫发作,死状非常惨。”
莫洛摩罗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一时,莫洛摩罗道:“这可怎么办呢?”
八妹道:“欲要免受蛊毒之劫,除非找到灵犀之心。”
莫洛摩罗道:“灵犀之心?那是什么东西?”
八妹道:“阳糯雪山的绝壁上有一种鸟儿,人们都叫他痴情鸟。痴情鸟雌雄一对生活在一起,他们每日雄飞雌从一刻都不离开。他们对爱情非常忠贞,一旦对方死去,没有死的鸟儿绝对不再与别的鸟儿结成连理。这只鸟儿会每日对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啼哭,他的眼泪就会滴在绝壁上。天长日久,这只鸟儿就啼哭死去,他滴在绝壁上的泪水就凝华为晶莹的珍珠,那就是灵犀之心。”八妹说到这儿,脸上流露出极度的向往之情。
莫洛摩罗听了八妹的话,道:“世上还有这等稀奇的鸟儿。你想得到灵犀之心,是吗?”
八妹道:“想!非常的想!我如果能够得到灵犀之心,我身体里的蛊毒就会解除,我就可以离开部落去过新的生活。”
莫洛摩罗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八妹道:“交易?你什么意思?”
莫洛摩罗道:“我答应为你找到一颗灵犀之心,你答应我求你的族长救我的一位朋友。”
八妹惊异道:“救你的朋友?”
莫洛摩罗道:“是的,我的一位朋友。他只有一丝气息,就将死了。我救不活他,非常的着急。”
八妹道:“可是,可是……。”
莫洛摩罗道:“可是什么?”
八妹道:“那灵犀之心珍贵无比,平常人休想发现他。即使发现了他,寻常人也休想得到他,因为他生在绝壁上。要想得到他,就得冒着生命危险……”
莫洛摩罗道:“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就是。”
八妹道:“我愿意。可是,可是……”
莫洛摩罗有些不耐烦,道:“可是什么?”
八妹道:“我们的族长可以帮助外族之人,可是他帮助人是有条件的。”
莫洛摩罗道:“什么条件?”
八妹道:“寻求他帮助的人必须把自己的眼睛送给他。”
莫洛摩罗道:“这条件非常苛刻。”他沉吟了一下,咬牙继续道:“你有把握求他帮我救朋友吗?”
八妹道:“我可以试试,但我不敢保证。”
莫洛摩罗道:“既然这样,你回去求你的族长。如果你的族长同意救我的朋友,我们三天后仍在这里见面,如何?”
八妹道:“你真的愿意为你的朋友舍弃眼睛吗?”
莫洛摩罗道:“不愿意啊!谁不想清清楚楚的看着这美丽的世界呢?可是为了朋友,我愿意。只要能够救回他的命,把我的命给他我都愿意。”
八妹道:“你的朋友真幸福,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莫洛摩罗道:“另外,我要告诉你,黑九长生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在这里等他了。莫洛诡谲大王既然来到过裸衣族,他应该会告诉你的族长黑九长生已经死了。你们的族长也应该会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八妹听了莫洛摩罗的话,先是惊异,后是失望,再是极度的懊丧。多年的心愿在瞬间崩溃消失,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八妹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身体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
莫洛摩罗见八妹变得懊丧至极,就要倒下,急忙起身跃过火堆来扶着八妹。
八妹终于倒下,却倒在了莫洛摩罗的怀里。
莫洛摩罗抱着八妹不停的呼喊着八妹。过了许久,八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变得非常的虚弱。
莫洛摩罗只得仍旧抱着她。
八妹虽然虚弱,但感觉却在。她被莫洛摩罗抱在怀里脸上露出了羞晕,看上去非常迷人。她使劲的想挣脱莫洛摩罗的怀抱坐立起来,可是黑九长生死去的消息对她打击太大,她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莫洛摩罗发现了八妹的羞怯,羸弱的八妹在他的怀里是多么的美啊。他局促起来,想放下八妹又怕八妹摔倒在地,可是不放下的话,心中又觉得这样抱着八妹不是很恰当。
初次见面就搂抱在一起,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突然的。裸衣八妹娇媚动人,莫洛摩罗强壮英豪……两人的心都激烈的跳动着。
过了一时,八妹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终于能独自坐立。于是两人分开,都羞红了脸。
八妹低着头道:“你……你……,如果被我的姐妹看见我们这样,你真的会死的。”
莫洛摩罗道:“死又如何?我不怕!”
八妹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你去,我三天后仍旧在这里等你。”
莫洛摩罗道:“好!一言为定。”说完,站起身来朝树林外走去。
莫洛摩罗走了十多步,听见八妹喊道:“你站住!”
莫洛摩罗回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八妹这时又回到初来时的神气,她哈哈的笑道:“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呢。还给你!”说完,她站起身走到莫洛摩罗的身前把身上披着的擦尔瓦解下递给莫洛摩罗,之后疾步跑回去了。
莫洛摩罗看着身材窈窕无比的八妹怔立在地上久久的不能回过神来,以至于手中的擦尔瓦掉在地上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