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天上的月亮像个碧玉盘子。
三更时分,月明星稀,万籁寂静。
瓦吉玲珑、古古羊、瓦吉嘎嘎、阿苏阿支四人坐在屋子里并没有休息,屋内也没有点上松明照明。窗外的月色非常的明亮。明亮的月光从窗子映射进光亮,他们在屋子里不用点上松明都可以彼此看清对方的脸庞。
瓦吉玲珑等人正在屋内说话。
只听瓦吉嘎嘎打着呵欠说道:“族长,已经三更天了,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动静,是不是我们理解错了?”
阿苏阿支道:“是啊。族长应该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去拜见马海部落的族长呢。”
瓦吉玲珑道:“你们两个很困了是吗?如果困了你们先休息,我还没有睡意的。”
古古羊道:“三更之后再休息。”
瓦吉嘎嘎道:“族长不休息,我们可不能休息的。”
瓦吉玲珑道:“等过三更我就会休息。”
阿苏阿支没了话语,原来她已经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屋外静悄悄的。月夜里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叫声,使得月夜更显得清幽空旷,也使人感到寂寞难熬。
瓦吉嘎嘎已经靠在床头上挨着阿苏阿支睡着了。
古古羊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的月色。
瓦吉玲珑低着头沉思着。屋内很静,静的让瓦吉玲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屋内弥漫着浓浓的香气,瓦吉玲珑知道那是屋外的桂花盛放后散发出的香气。瓦吉玲珑对花香并不感兴趣,现在她的心像月光下的一缕青烟飘的很远很远。夜深人静,她心中蓦然想起了那个人,他究竟在那儿呢?如果在这月色这下能和他在一起,那该是多浪漫多惬意的事情啊。瓦吉玲珑微微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见古古羊怔怔的看着窗外发呆,心中升起说不清的情愫。她低声道:“古古羊,看来是我们多心了,伍延仁不会来了。你,你累了一天,去休息。”她的话语很轻很柔,让人听了觉得非常的舒服。
古古羊道:“如果人心也如这月色一样纯洁该多好!没有私心,没有杂念,没有权欲,没有纷争……”
瓦吉玲珑奇怪的看着古古羊,道:“古古羊,你在想什么呢?”
古古羊道:“宁静的生活多好啊!为什么他们非要争来争去的呢?”
瓦吉玲珑对古古羊答非所问感到很惊异,道:“古古羊,伍延仁不会来了。你回去休息!”
古古羊道:“不会的,他会来的。难道你不相信你的直觉吗?”
瓦吉玲珑道:“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三更了,伍延仁还没来。”
古古羊道:“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听,他们不是已经来了吗?”
瓦吉玲珑兴奋起来,道:“他们来了?在哪儿?我可没听到什么声音的。”
古古羊道:“你自然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因为你的心很乱。你在牵挂着另外一个人,因此你对任何声音都不会感兴趣的。我就不一样,我在专注的注意伍延仁的脚步声,因此三里之外的脚步声我都能感受到。人只有宁静才能致远啊。”
瓦吉玲珑道:“他们真的已经来了吗?”
古古羊道:“来了,再过一会你就会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的。”
瓦吉玲珑走到窗前,只见窗外月色皎洁,哪有一个人影,哪能听到一丝脚步声。
瓦吉玲珑扭头看着古古羊道:“你不会在骗我?”
古古羊笑道:“我怎会骗族长呢?你听,他们来了。”
瓦吉玲珑又扭过头去看外面,这时她终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听来很是遥远,如果不仔细聆听根本就不能觉察到。瓦吉玲珑心中欢喜起来,道:“我已经听到了,希望是他们。”
古古羊道:“我能确定就是伍延仁族长的脚步声,因为我熟悉他的脚步声。”
这时那脚步声听来已经很清晰了。在月色笼罩的寂静的夜里,那“嚓嚓嚓”的脚步声很是响亮。
忽的,那脚步声戛然而止。
瓦吉玲珑见月色下的桂花树下瞬间出现了两个人。原来那两人行走的速度快的惊人,刚才还是很遥远的脚步声,忽而就已见到了人身。
屋内的古古羊立起身来。他从窗子处见到屋外的人,立时跃身如轻烟般的飘出了窗外。
瓦吉玲珑站在窗子前。在月光下,依稀的能看清屋外的人就是伍延仁和木戳库,她心中狂喜,暗道:“他们终于来了。”她刚想从屋门出去,却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飘飞起来,瞬间就来到了伍延仁和木戳库的面前。瓦吉玲珑心中惊惧,暗想:“自己怎么一瞬间就出了窗子来到无伍延仁的面前?”她心中惊异就想问古古羊,却见古古羊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古古羊对瓦吉玲珑示意别说话。原来刚才是古古羊跃出窗子时顺便把瓦吉玲珑也带出了屋外。瓦吉玲珑惊魂未定,只得闭上嘴巴。
伍延仁和木戳库也不说话,只听木戳库嘴里叽叽咕咕的念了一些听不懂的语言,之后就见他们四人站立的地方升起一阵青烟。青烟迅速的把他们四人笼罩在里面,青烟散尽后不见了四人的身影。
其实伍延仁等人还在原地,这只是木戳库的的隐藏术把他们隐藏了起来。
瓦吉玲珑对伍延仁道:“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伍延仁道:“你能够猜到我今夜三更要来见你,真是太睿智了。我和巫师大人还担心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瓦吉玲珑道:“没有人不会不对伍延仁族长临走时的奇怪举动疑心的。但现在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伍延仁道:“现在刚刚过,也不算晚。”
古古羊道:“伍延仁族长出门时是三更天,这点上并不有悖约定时间。”
伍延仁道:“我们出门后遇到了马海部落的人。他们好似刚从外面回来,还带了两个外族人,我和巫师大人就多看了他们一时。”
瓦吉玲珑道:“原来如此,我说伍延仁族长怎会来迟呢。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呢?”
伍延仁道:“他们是莫洛部落的莫洛炳族长和他的侍卫吉大力三。”
瓦吉玲珑和古古羊惊呼起来:“莫洛部落?莫洛炳?”
伍延仁道:“是的,我和巫师大人躲在一棵大树上看的很真切,就是他们两人。而且,莫洛炳好似受了伤,是他的侍卫吉大力三背着走的。”
瓦吉玲珑急道:“莫洛炳受了伤?他的其他侍卫呢?比如吉大力一侍卫……”
伍延仁道:“没看见,看来他们必是和我们一样经过艰难险阻才到马海部落的。只是他们经受困难的比我们还严重。因为莫洛炳的功力比我们任何人都高,他也绝对不会只带一个侍卫来。他都受伤了,其他的人恐怕……”
瓦吉玲珑声音颤抖起来,道:“你是说,其他人……已经……?”她话没说完身子就倒了下去。
古古羊急忙扶住瓦吉玲珑,使她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伍延仁惊道:“瓦吉玲珑族长怎么?”
古古羊道:“没什么,没什么。他只是担心联盟的事罢了。”
伍延仁道:“瓦吉玲珑族长真是仁心备至,让我敬佩。”他哪里知道瓦吉玲珑是忧心吉大力一才会这样的。
瓦吉玲珑幽幽的道:“古古羊,我感到很累,我想去休息。伍延仁族长有什么事,就由你和他们商量。”
古古羊道:“族长既然没心思谈事,在这儿也谈不出任何的结果,你先回去休息就是。”说完,他对伍延仁道:“伍延仁族长,你看……”
伍延仁道:“既然瓦吉玲珑族长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我和古古羊巫师大人谈也行。”
古古羊道:“失礼了。”说完,背起瓦吉玲珑忽地消失而去,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原地。
伍延仁见古古羊回来,道:“瓦吉玲珑族长怎会如此关心莫洛部落的侍卫?”
古古羊道:“其中缘由以后有机会慢慢给伍延仁族长说。我们现在还是谈正事要紧。明日就是月圆大会,我想伍延仁族长必定有事与瓦吉部落协商的。”
伍延仁道:“瓦吉部落有古古羊巫师大人这样精明的人,真是瓦吉玲珑族长的福气。我确实有事与瓦吉玲珑族长协商的。”
古古羊道:“我们族长的心情非常不好,她已经对我说了,瓦吉部落的一切事务都由我处理。伍延仁族长有什么事尽可与我协商,我会向我的族长禀报的。”
伍延仁道:“如此甚好。不知古古羊巫师大人对今天早上黑九长生的话语有何看法。?”
古古羊沉吟了一下,道:“黑九长生的志气不小,但他为人促狭,恐会使事情生变。”
伍延仁道:“古古羊巫师大人看人很有见地,我就是不放心这点才特意要见瓦吉玲珑族长的。”
古古羊道:“莫洛部落有恩于瓦吉部落。因此,莫洛部落赞成的,瓦吉部落就会极力拥护。伍延仁族长明白我说的话么?可现在莫洛部落竟然……”
伍延仁道:“我已明白古古羊巫师大人的意思。莫洛炳神功盖世,绝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伍延部落与瓦吉部落是儿女亲家联盟,在这点上伍延部落自然也以莫洛部落看齐。莫洛部落赞成的,伍延部落也会无条件答应。”
古古羊道:“既然如此,我们的话已经很明白了。黑九部落的黑九长生野心太大,但只要我们三个部落齐心协力,就不怕黑九部落不服从我们的决定。即使我们与黑九部落联盟失败,我们三个部落联合起来也足可抵挡住任何部落的吞并。”
伍延仁道:“古古羊巫师大人心思缜密,仁心备至,真是巂水流域人们之福。”
古古羊道:“我们既然已经明了各自部落的决定,就当竭力执行做出的决定。只要黑九部落有任何对瓦吉部落不恭,还希望伍延仁族长给予帮助。”
伍延仁道:“这个自然。”
古古羊道:“莫洛炳族长今夜才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想去看看他们究竟怎么了。不知伍延仁族长有这份兴趣没有?”
伍延仁道:“我也非常担心莫洛炳族长的情况。古古羊巫师大人有这样的心意,我正求之不得呢。”
古古羊道:“那就请伍延仁族长带路咯。”
伍延仁扭头对站在身旁的木戳库道:“木戳库巫师大人,你先回去。我与古古羊巫师大人去探看莫洛炳族长,稍后就会回来。”
木戳库道:“我欲同族长一起去。”
伍延仁道:“人多反而不美。你回去把伍延旋风等人安排好就是。明天还有很精彩的节目要看呢,他们不能出差错的。”
木戳库道:“族长小心。”说完,伸手收了法术,跃身去了。
木戳库走后,伍延仁和古古羊也跃身而起如青烟般消失在月色之中。
盛放的桂花飘落了无数,寂寞的白花零散了无尽的愁思铺在地面,使人感到无比迟暮的忧伤。
可是,
月色下,
花香迷人,
夜色更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