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有些燥热。
阿普螭鼬悠闲的躺在椅子上欣赏屋前池塘里的景色。他的侍女青儿为他打着伞,另一个侍女婉儿侍立在他的身后为他扇着扇子。中秋月圆大会之后部落就已平静下来。族长马海天机在碧月潭修养身体,阿普螭鼬每天早上去碧月潭为族长马海天机诊过身体开了药方后就可以回到这里享受安宁的生活。到了夜晚,阿普螭鼬就刻苦修炼《鳓恶特异》然后安然睡去。这样的日子宁静而安逸,非常好。但是阿普螭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罢了,马海天机族长休养好身体后,一切就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到那时恐怕就再也没有宁静的日子可以过了。因此他必须抓住这片刻的安宁,惬意的享受一下生活。人一生拼命奔波,不就是为了有好的生活嘛。如果没有心情和时间享受生活,还有什么必要打打杀杀呢。权势,阿普螭鼬已经有了;美女,阿普螭鼬多的是,一夜换一个。他虽然不喜欢女人,但为了练功也只能勉强‘享受’一下咯。一个人活到这样的境界也算不错了。阿普螭鼬想到这里,觉得心满意足至极,他忍不住嗯呀呀的哼起歌来。
在惬意的日子里人的心情总是很好。
——但惬意的日子一般都不是长久的。这个道理现在就体现在了了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的身上。因为阿普螭鼬已经看到一个人,那个人的出现让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的,在池塘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莫洛部落的莫洛诡谲巫师大人。
阿普螭鼬的脑子急速的转动起来,在他脑子转动无数转之后他得出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指向一个疑问——莫洛诡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普螭鼬还在发呆的当儿,莫洛诡谲却已经笑呵呵的走到阿普螭鼬的身前。只见莫洛诡谲躬身朝阿普螭鼬行了一个礼,道:“尊敬的阿普螭鼬巫师大人,在我们离别的半个多月来,你可好?”
阿普螭鼬斜乜着眼睛看着莫洛诡谲道:“还算好!只是——莫洛诡谲巫师大人怎会来到这里呢?”
莫洛诡谲哈哈大笑道:“人说有朋友从远方来是一件快乐的事。你我也算‘朋友’一场,我这个朋友来拜见阿普螭鼬巫师大,阿普螭鼬巫师大不高兴吗?何况我是来送好消息给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的。”
阿普螭鼬道:“我听说黄鼠狼与鸡做朋友一定是有利可图才会做朋友。我与莫洛诡谲巫师大人做‘朋友’,恐怕折本的只是我。”
莫洛诡谲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怎可如此说?如果阿普螭鼬巫师大人不想听我带给你的好信息的话,我立即走就是。”
阿普螭鼬哈哈笑起来,道:“你我可以慢慢成为朋友的。我是非常愿意听莫洛诡谲巫师大人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的。”
莫洛诡谲道:“我认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阿普螭鼬巫师大人找个幽静的地方我们坐下来谈谈,不好吗?”
阿普螭鼬道:“这个主意很好,我赞同。就在我的房间里,可好?”
莫洛诡谲道:“那是非常好的地方。”
莫洛诡谲与阿普螭鼬进了房间。只见房间里很是宽敞,在房屋的正中放了一张很大的方桌,方桌上放了一个碧玉杯子,杯子的旁边是一个土陶的水壶,方桌的四方各放一根方凳。在屋内正堂的墙上摆挂了一只羊头,一头牛头,一只虎头,一匹狼头。正堂前摆了一张很大的神龛桌,桌上摆着许多颜色鲜艳的果子,还有一个特别大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圆型容器。其时容器里正冒出淡淡的烟雾,那烟雾闻上去有淡雅的香味。墙壁是赭黑色的,屋顶的横梁上挂着许多人头骷髅。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好,人站在房间里只觉得阴森黑暗。
莫洛诡谲看着阿普螭鼬的房间故作惊叹的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的房间大气豪华,真是难得一见。”
阿普螭鼬冷冷的道:“难道说莫洛诡谲巫师大人的房间不是这样布置的吗?”
莫洛诡谲道:“巫师的房间都是阴森的,但我的却没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的这样大气。”
阿普螭鼬道:“这还不是为了修习巫术才这样布置的,一般人很难进入我房间的。”
莫洛诡谲道:“难道你的侍女也不能进入吗?”
阿普螭鼬道:“巫术的修习各有法门。有的巫师忌讳女子,我却不忌讳,因此她们可以进入,但首先要与我……”说到这里,他觉得说的有些多了,便住了口。
莫洛诡谲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好福气。我却不是这样的,我修习巫术的时候是必须忌讳女子的。”他说出这话后便上前仔细的端详神龛桌上容器里冒烟的东西,之后道:“这香浓淡相宜,清雅芬芳,很好闻嘛。”
阿普螭鼬道:“那是七星心香,是由安息香、龙涎香、沉香、檀香、香樟、九里香、柏香七种香料精心配制而成,普天之下只有我才能配制出来,七星心香的香味对巫术的修炼非常有好处。”
莫洛诡谲佩服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真是巫术界的奇才。”
阿普螭鼬道:“你恭维我也恭维够了,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还是很受用的。看在我们都是巫师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坐下,我很想听听你带给我的好消息。”
莫洛诡谲道:“我只顾着惊叹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的才干把正事都忘了。”说完,他与阿普螭鼬面对面的坐在了方桌前。
阿普螭鼬道:“一别半月有余,莫洛诡谲巫师大人带来了什么令我惊喜消息呢?。”
莫洛诡谲道:“我带来的消息有好的也有坏的。不知阿普螭鼬巫师大人想先听什么消息?”
阿普螭鼬道:“我很喜欢挑战不顺心的事,那就先听听坏消息。”
莫洛诡谲道:“坏消息就是今夜马海天机族长会死。”
阿普螭鼬呵呵冷笑道:“莫洛诡谲巫师大人是在危言耸听吗?”
莫洛诡谲道:“这不是危言耸听。莫洛部落派出杀手要在今夜刺杀马海天机族长。马海天机族长身体孱弱,让他死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阿普螭鼬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莫洛诡谲,莫洛诡谲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阿普螭鼬。过了一时,阿普螭鼬道:“我信你。”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前喊道:“婉儿,你速去请马海天鹰大人速速来这里一趟。要快!”说完,他返回了桌前坐下。
莫洛诡谲等阿普螭鼬坐下,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这儿没有多余的杯子吗?我口很渴,能否赐我一杯水喝?”
阿普螭鼬又对门外大声喊道:“青儿,去我的睡房里拿一个杯子来。”
莫洛诡谲道:“现在该我把好消息告诉阿普螭鼬巫师大人了。我欲与阿普螭鼬巫师大人合作让马海天机族长得到嶲水流域。这个消息是不是好消息呢?”
阿普螭鼬惊异的看着莫洛诡谲,过了一会儿道:“我不明白莫洛诡谲巫师大人的意思。”
莫洛诡谲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绝顶聪明,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这时青儿拿了一个碧玉杯子放在桌子上后离开了。
阿普螭鼬道:“我很想知道莫洛诡谲巫师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洛诡谲笑道:“最简单的理由就是我想成为莫洛部落的族长,仅此而已。”
阿普螭鼬道:“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有说服力。只是你成了莫洛部落的族长后我们马海部落会得到什么益处呢?”
莫洛诡谲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辛辛苦苦的办了一个中秋月圆大会,不就是为了达到让嶲水流域的部落臣属于马海部落的目的吗?我一旦当了莫洛部落的族长,你们的目的都会达到。”
阿普螭鼬道:“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我该如何做呢?”
莫洛诡谲道:“不上两天黑九部落的鹰嘴巫师大人就会到达马海部落与阿普螭鼬巫师大人协商灭掉伍延部落的合作计划。你只需以这次莫洛部落刺杀马海天机族长的事件为理由发动对嶲水流域的入侵即可。到时我们会在嶲水流域内部配合马海部落的进攻。我们里应外合,没有不成功的。”说完,他伸手提起了水壶把水倒在两个碧玉杯子里。他端起一个杯子喝干了杯子里面的水。
阿普螭鼬听莫洛诡谲如此说心中顿生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狂喜。他强压住心中的狂喜不自觉的端起杯子喝干了杯子里的水。莫洛诡谲见阿普螭鼬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嘴角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只是那诡异的笑意稍纵即逝很难发现。
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只听门外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巫师大人,马海天鹰大人到了。”
阿普螭鼬听到那喊音后疾步走出了房间。莫洛诡谲在房间里听到门外有叽叽咕咕的商量事务的声音传来。过了一时,阿普螭鼬便又进了房间坐下。
阿普螭鼬坐下后道:“莫洛诡谲巫师大人的计划非常妙,但我已经上了你们一次当,这次你用什么来让我相信你一定会报答我马海部落呢?”
莫洛诡谲道:“刚才阿普螭鼬巫师大人一定是在精心安排怎样保护马海天机族长?从这点来说,阿普螭鼬巫师大人一定是信任了我的。不过,不管阿普螭鼬巫师大人是否相信我,阿普螭鼬巫师大人都值得冒一次险。因为我知道马海部落即使是没有我做内应也一定会入侵嶲水流域的。既然马海部落一定会入侵嶲水流域,阿普螭鼬巫师大人就不妨冒一次险相信我。有我做你们的内应,马海部落会就有八成得到嶲水流域的机会。你想想……,嗯,我知道即使没有我做内应,你们也会成功的,不是吗?不过,……代价太大些!阿普螭鼬巫师大人是明智的人,这个帐你还是算得清的。”
阿普螭鼬看着莫洛诡谲道:“你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你利用我的力量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你这样的人我很佩服。”
莫洛诡谲道:“我们各取所需罢了。既然大家都有利,何乐不为呢?”
阿普螭鼬道:“好,我暂且相信你。如果你敢糊弄我,你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的。”
莫洛诡谲道:“阿普螭鼬巫师大人相信了我,真是明智之人,这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阿普螭鼬道:“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莫洛诡谲巫师大人肚子肯定饿了,让青儿带你去吃晚餐。”说完,阿普螭鼬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莫洛诡谲也走出了房间,他跟着侍女青儿去了。
夜的脚步轻轻悄悄走来,夜用黑暗的怀抱拥抱着整个大地,于是一切都变成了暗黑。
阿普螭鼬在自己的睡房里收取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的体液喝下后来到修习巫术的房间里。他闻着圆形容器里七星心香散发出的馨香,感到身心愉悦非常,之后他跌珈坐在方桌上闭目练起功来。他练了一时的功,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且睡得非常香。这时房间外轻飘飘的飞进一个人来。只见那个人如一只蜻蜓飞立在阿普螭鼬的身前。在房间里幽暗的松明火光中可以看清那人的脸,那是莫洛诡谲阴郁的脸。只见悬在空中的莫洛诡谲轻轻的伸出手在阿普螭鼬的怀里摸索了一阵,之后摸出一个泛着黑色油腻光泽的羊皮包。莫洛诡谲打开羊皮包,他在幽深的火光中仔细看了羊皮包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莫洛诡谲自语道:“《鳓恶特异》的下篇果然在你身上。好在我在白天给你下了摄魂迷蛊,现在摄魂迷蛊在七星心香的催动下神不知鬼不觉催动蛊虫发作让你暂时昏睡。否则我怎么可能得到这个至宝呢?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从此天下就唯我独尊了。”说完,他飞出了屋子如一股清风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