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风舞扬怎么也忘不了老爹找到那条手链时那种宝贝的神情,是那样的欣喜若狂,眼角的细纹都因为找到这失而复得的东西而聚拢在一起了,以至于后来风舞扬在也没有乱动过老爹的东西,特别是那条手链。
可是现在老爹把娘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都给了他,他一直宝贝着呢,以后自己出嫁了,老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京城,还要忍受着“血咒”剧毒带来的各种痛苦,那是何等的寂寞冷清。
“好,宝贝女儿,来,伸出手来,爹爹给你带上。”风老爷子轻柔的拿起手链,拉起风舞扬葱白的小手。
“老爹,这是娘亲唯一留下的东西,陪着您很多年了,还是不要给我了,我怕我一不小心给弄丢了。”风舞扬很是嘴欠的说道,其实她是想让风老爷子害怕手链会被他弄丢,改变想法。
“傻丫头,说什么呢,好好的带着,帮爹爹好好的保管它。记住……,这是你娘亲最爱的东西,你要一直带在身边,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取下来。”风老爷子很是慎重的看着女儿的眼睛,一直坚持着。
“好的,老爹”风舞扬被老爹眼睛中的认真感染了,突然觉得戴上的不是一条手链,而是一种承诺,承诺老爹守护好娘亲的遗物。
“好了,呼啸山庄少庄主一早就派人送来了很多珠宝,你就不要担心老爹亏大了,你嫁给他老爹可赚大发了,那些珠宝完完全全可以保证老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富足的过完这一生,看来这小子出手也是很大方的。”风老爷子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说的好像你很缺钱似的,你自己的钱也足够你过上几辈子了,好吗?
突然,风老爷子好像想起什么,双手合在头左侧,轻轻的一拍,几个丫环抬着几个大托盘走进闺房,托盘上摆着大红喜袍,凤冠霞帔等物品。
“明天就是我女儿出嫁的日子了,咱们试穿一下,让我的宝贝女儿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出嫁。”
风老爷子一挥手,丫环们将托盘依次摆上了风舞扬的床榻上,大红色的喜袍上金丝线绣的图案看上去栩栩如生,泛着金黄的发簪看上去精美绝伦。
风舞扬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床上的物件,风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都系在自己身上,而这一身的凤冠霞帔就是换取他们活命的机会,风舞扬突然觉得这一身雍容华贵的嫁衣刺眼极了。
想象着自己一身凤冠霞帔走向那个男人的情景,是不是成亲的那一刻,男人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冷峻的容颜依旧保持面瘫的姿势。
哎!怎又想起那个冰山脸来了。
风老爷子看着女儿神色,很是自然的转身朝着下人使了一个眼神,带着一干人等出了闺房,留下风舞扬一人,双手摩挲着嫁衣,久久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神。
皇宫
政务殿内,威严宽大的牌匾下,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正埋头于桌上的奏折,脸上的表情随着奏折上的内容转为阴沉,眉眼中透露出久居上位的尊贵气场,霸气十足。由于长时间的批阅奏折,男人疲惫的转过身子,力道颇大的将手上的奏折扔到桌上堆积而起的折子上。
“哼!简直是一排胡言。”
侧身翘起了腿,拿起桌上另外一本奏折,继续批阅起来。一旁的公公满头的白发,端正的站在他身旁,满脸慈爱地注视着男人的侧脸。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确实是最合适主宰天下的,不但有着睿智的头脑,幽深的城府,在军国大事上从来都是杀伐果断,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还有君临天下的气魄,是所有王公贵族都无法相比拟的。
想当初,是自己看着这个男娃娃呱呱坠地,一步步在血雨腥风的皇宫中艰难的生存下来,躲过了兄弟之间的相互残害,几经厮杀,踏着鲜血走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转眼间,已经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中过了几十年,这些年来,不管是经历皇亲国戚发动政变还是外敌入侵,甚至是兵临城下,他一直陪在这位天子身边,看着他冷静沉着地应对,终是成就了诸国之中的霸主地位。而今,他也老了,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已经步入中年了。
“魏洁,朕看你站在那里看我好几次了,每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有什么事情要禀告的吗?”
“额……”有这么明显吗?
“有什么就直说了,你也是朕身边的老人了。”
“皇上,奴才是想说,皇上忙于政务很久了,该歇息了,老奴让人在御花园准备了茶点,要不到御花园去走走?”
“你呀!我还不了解你吗?说,到底什么事?”
“哎!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皇上,二皇子在殿外等候多时了,要宣他觐见吗?”
“让他在等等,这点心性都没有,还怎么做朕的儿子。”继续埋下头去批阅奏折,拿起朱砂笔在上面批阅。
“……”二皇子,老奴已经尽力了。
暮色时分,风府
风舞扬站在后院的亭子石墩上,夜风微凉,吹起了她垂下的满头青丝和身上淡紫色的纱衣外裳,斯靳站在屋顶上,远远的望着远处衣襟飘扬的女孩,美的那样的出尘,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是那样的宁静美好。
“出来,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嗖”的一声,斯靳从屋顶上飞身而下,一身白色衣裤,看起来精神抖擞,却掩盖不了眼睛里的颓废。
“决定了吗?”斯靳步履轻盈的走近风舞扬,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点无可奈何。对于眼前的女子,他永远做不到大声对她说话,更不要说恶语相向了。
“嗯……”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两人都静静看着眼前的湖面,夜风吹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扬起了两人的发丝,在风中相互缠绕、纠缠在一起,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斯靳甚至希望他们就这样一辈子,携手走过以后的每个夜晚,对于他来说,有风舞扬的地方,就是天堂。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这么突然的要嫁给笑鼎立,他不过才离开她的身边不过两天时间,一切都变了,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原因么,斯靳沉重的闭上眼睛,内心的挣扎此刻有谁能懂。
“额……”
“师……”
两人同时开口。
“师哥,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斯靳饱含期待的眼睛看着风舞扬。
“左hù fǎ有消息了吗?师哥。”
“……”还以为是想要解释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难道你真的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吗?
“左hù fǎ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已经查到这件事情可能是塞外第一杀手组织“绝刹门”的人所为。”
“哦?这么说来,对方显然是故意针对我来的,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劫走左hù fǎ。”
“这事不如想一个万全之策,或者我们亲自带人到塞外,把左hù fǎ救回来。”如果能带你离开,我真希望我们能远离是非,去塞外生活,救左hù fǎ都是其次。
“师哥,要不你带人去塞外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那你呢,师妹”
“我……”她必须要留下……,却不能告诉师哥风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都中了“血咒”,她怕这个暗中布局的人把善良的师哥都算计进去,或许让他远离京城到塞外不失为一个办法,因为在风舞扬的心中,她已经把斯靳当成了亲哥哥。
“你还是决定要嫁给他?”
“嗯……”风舞扬终是无言的转过了头,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
“师妹。我们可以……”我们可以远离这里。
“师哥,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以后飘香阁的事务就劳你多费心了。”
风舞扬转身离开,只有斯靳一个人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夜风再次拂过他的头发,青丝飘扬,却再也掩盖不住男子眼底的绝望。
良久,男子双臂向上,振臂大吼,“啊……”,身后的湖面被他强劲的内功激起数十米高的浪花,淋湿了湖边男子的锦服,连带着一颗心也是湿漉漉的,再也不会干燥了。
远处,一双阴沉的眼眸把一切看了个正好,却没有人发现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来了多久。
男人的双手紧紧的握起,很好,本来是想要过来看一下,明天的婚礼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却让他无意中发现她还有这么一个深情款款的师哥,真是可惜呀,风舞扬注定了是他的女人。
风舞扬一踏进自己的庭院,就感到一股阴冷的风朝着自己袭来,她迅速的出手,向那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劈出一个凌厉的掌风,岂料那道身影迅猛的朝旁一躲,掌风将一旁养着锦鲤的瓷缸打碎了,几条漂亮可爱的锦鲤扑腾着掉到了地上,绝望的蹦来跳去。
来人迅速的伸出一只手,强而有力地握住了风舞扬发出攻击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搂住了她的纤腰,身体闪到了风舞扬身后,将女孩由身后搂抱在怀里,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整个头颅搁在了她的右侧肩膀上。
“才一天未见,就想谋杀亲夫呀?”笑鼎立贴着她的耳朵,蛊惑的嘴唇似有似无的摩挲着风舞扬白皙小巧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