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风舞扬伸出纤细的手掌埋在林珑一脸神游的跟前晃了晃,也没有把林珑神游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这个小妮子,也不知道想哪里去了,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林珑的智商,到底是在那一条线上?
同一时间,笑鼎立早就泡好了澡,穿上一套月牙白的锦袍,迈着方块步,缓缓地走到后院的那幢宅院跟前,一个飞身,就跃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寒山茉莉花早已经开过了,只剩下满院子的绿色。
笑鼎立有一瞬间的失魂,有多久没有来这里了,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颜色了。
只有茉莉花开的最旺盛的时候,他才能够感觉到佩姨的存在,而这种气息,正在慢慢消失了,让他惊恐不已,佩姨是他心底一个唯一特别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她在他心底的位置。
自从风舞扬出现以后,他来这幢别院的时间越来越少,而有关佩姨的所有记忆正在慢慢地被风舞扬侵占,佩姨的面容已经在他脑海里模糊起来了,唯有风舞扬清丽的容颜慢慢地清晰起来了,这一度让他很是烦躁、失控,明明那些不该出现的情感,现在越来越清晰地纠缠着他,让他不知所措。
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看看佩姨,梳理那些她留下的痕迹,让他的心情恢复安宁,眼前只要遇到烦心事,他就是这么做的。
轻轻地推开那扇木门,木门应声而开,抖落了那些层集在门上的灰尘,那些灰尘肆无忌惮地叫嚣着滚落下来,腾起一层层污浊的烟气,昭示着房屋长时间没有人来打理,那些孤独和寂寞。
笑鼎立敏捷地朝着后面一跃,躲开了那些呛人的污浊烟气,待那些灰尘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撩起衣服的下摆,露出修长的腿,缓缓地朝着屋里走去。
走过那些琳琅满目的摆设,笑鼎立的脚步走不曾迟疑,直接走到屋里挂着的那副画像跟前,久久地凝望着画像上的女人,移不开眼睛,画像上的女人温宛如水,面容和风舞扬几乎一模一样,更为确切地说,风舞扬就是画上女人的翻版。
女人的笑容典雅高贵,平和中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慵懒和高贵,是的,她天生就是属于让人拜膜的,可惜一生郁郁寡欢,最后落的一个中毒身亡的下场,最爱的男人也不在她的身边。
她的一声,应该是倾尽一生的力气去哎那个男人,可惜那个男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天下,负了她。
“佩姨,我来了!”良久之后,空旷的屋子里,传出男人低沉好听的男中音,悠远而空洞,好像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还压抑着浓浓的伤悲,如梦似幻般不真实。
“佩姨!那个男人就要下诏,册封风舞扬为念佩长公主了,对于这个结果,你应该不想看到?”佩姨临死的时候,他当时就在旁边,虽然年纪还小,却清晰地记住了佩姨说的每一句话,包括她说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要让外人知道风舞扬的身世,让她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可惜,现在天不遂人愿了。
“可是没有办法,之前那个男人就已经察觉到风舞扬的身份了,而风舞扬又身中剧毒,不得已之下,我才再次把风舞扬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不会怪我?”笑鼎立看着看着画像,喃喃自言,似乎是在说给画像上的女人听,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原本他打算等到京城的事情结束后,就带着风舞扬走,离开京城,回到大漠,过上隐居的生活,一辈子无忧无虑,就那样了,该多好,可是上苍似乎不按照他锁定的路线走下去。
许久之后,笑鼎立看着画像,再次开口。
“佩姨,我答应你,等待京城的事情解决之后,一定会带她离开,还有您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想到佩姨临死前眼睛里的那抹绝望,笑鼎立的心底就钻心的疼,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的他是多么的无助,母亲和父亲走了,佩姨收留了他,现在也走了,今后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世界上,像暴雨中湖面上的小船一样,摇摇晃晃,灰蒙蒙的,就是找不到前方的路,甚至连方向都是渺茫的。
可是他知道,他必须要找到他的出路,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血海深仇,所以他要变的无比强大,才能一一解决那些伤害过他亲人的人,让他们一步步下地狱去。
男人说完这些后,出神地望着画像上的女人,画像上的女人依旧温婉恬静,面带微笑地看着笑鼎立,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样。
“这是您最喜欢的茉莉花,已经过了花期了,这一朵,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朵花骨朵儿了,我把它带过来了,现在给您,希望您在地下一切安好。”笑鼎立缓缓地打开自己的手心里,把一朵极小的茉莉花摆在画像跟前的矮几上,申请凝重而深邃,像是拿着一块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放上去。
这是他之前进屋子的时候,围着院子里的寒山茉莉花圃转了一圈,才找到的,不起眼的小花儿,颤巍巍的开在夹缝里,却还是被找到了。
“两天后就是风舞扬被册封为公主的日子了,希望你看到这一结果,心底不要太失望,我知道您希望她做回普通人,但是皇命难违,或许风舞扬天生就是适合宫廷的,希望您在上苍保佑她一起顺利。”不要在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上次的中毒事件就差点让他崩溃了。
笑鼎立缓缓地说完之后,抬起脑袋扫视了一周,确定四周的所有物件都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再次凝视着画像上的人。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把心底所有想说的话说完之后,笑鼎立深深地凝视了画像,撩起衣摆,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走到屋外,身后的房门主动缓缓地关上了。一起关住的,那有男人那回眸一望,深邃难懂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