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云州琥珀录最新章节!贺方子衍的脸色终于变了,琢磨了一下情势,朝着叶霜川大喝道:“你来挡住她!”
说罢朝着山谷出口跑去。
叶霜川肚子中好笑,冷冷笑出了声,但还是听从指令,站在叶云铃面前。
叶云铃并不看他,也不看那逃跑掉的贺方子衍,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露出略显迷惑的神色。
她缓缓走下台阶,那姿态仿佛春游信步闲庭。
叶霜川也有些凝重,这家伙现在仿佛一个大杀器,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何况连贺方子衍的杀招都无法奈叶云铃如何,看来贺方子衍是彻底把他当成了弃子。
叶霜川不再露出惯常的微笑,他不笑的时候,眉眼的温柔就全部消失了,只剩下狭长的眉目,似乎有点点寒意。
他记得很久以前有个人叫他多笑笑,这样可以避免他原本的表情吓到小孩子。
可是他越来越温柔,得到的结局又是什么呢?
叶霜川并不愿意去回想过去的事情,更不愿去想他现在是怎么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如今他被迫听从贺方子衍的命令,不得违抗,如若违抗指令,恐怕不等叶云铃将他拍碎,他自己也会因为契约的能力魂飞魄散!
叶霜川眯了眯眼睛。这山谷甚是熟悉,他曾经在这里死过一次,希望不要再在此处死第二次。如若他还有第三次机会,他希望来生再也不要和云州扯上关系了。
他立足在原地,手腕上缠着的锁链松开,拉出数尺长,被他用两指夹着,如同一条软鞭一样被他捧在手上。不过他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越来越近的叶云铃。
叶云铃平静如古井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叶霜川被这种目光注视着,竟然感觉到一丝发毛。
叶云铃站定了,终于开口了。
她问:“余谓何人?”
叶霜川本来都打算她攻击来的时候躲开,听到这话差一点条件反射跳出去,但是硬生生停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观察着叶云铃。
俟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云铃!”
叶云铃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身体一震,缓缓回过身来:“你是……俟玄?”
她忽然抱住了脑袋,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她周围的风向全部改变了,气流也开始狂乱气流,变得杂乱无章。
叶霜川目光一凝,情况有变。他身形如鬼魅一般,飞速撤离了数米,静默观察了一下,忽而转身离开了。
叶云铃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咬牙不说话,周围的风刃仿佛脱离了中心引力的炸弹一样,朝着周围射了出去,砸在山壁上,地面上,石台上,一阵轰隆声响起。
风刃生生在坚硬的山壁上切出数道痕迹,在地上划开深深的沟壑,那石台也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出来,等到尘埃散尽,攻击停止,俟玄率先闯了进去,把晕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叶云铃扶了起来。
她好像彻底失去了意识,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而且她腹部的伤口也已经重新裂开,有鲜血渗透了出来。
糟糕!她失血过多,又消耗了太多的法力,如今危在旦夕!俟玄皱眉把叶云铃抱了起来,朝着谷外走去。
可是如今连他自身也是伤痕累累,更何况他法力均被驱散,有如常人。俟玄有些不悦的皱眉,他怕碰到叶云铃的伤口,只能这样抱着她,可是叶云铃的气息还是逐渐减弱。
坚持住啊叶云铃。
俟玄望着叶云铃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只要这世上还有你,我便能再努力一点……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云州是一座被众山环绕的城池,西面有仰青山,山脉延绵到北面便另成一山,名为镇午。镇午山泉众多,汇集成小溪,汩汩流下山。
百年前一场山洪暴发,仰青山上的巨石掉落下来,被洪水冲刷,堵住一条小溪的去路,那水流便汇聚成了一湖泊,名为甘洛,白家家宅便居于其上。
而东面虽说尽是些山坡,可却独出一高峰,名曰定海峰,其峰之高也,拔地通天,上峰云雾缭绕,是云州城内海拔最高的山峰了。
然而少有人知的是,这定海峰与山脉连接,中间突然断开一截,仿佛龙脉被截了脊梁一样,裂开一道深渊峡谷,此谷便名通幽谷,传闻此地可通幽冥,从上方去看,下面漆黑幽深一片,如万仞悬崖,危不可攀。
天色还是有些暗淡,幸好今夜是晴天,月光皎洁,还是看得清路。只不过到了通幽谷口,望着那契合一片的山谷,所有人还是心中一沉,不由得发毛。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色卫衣的年轻人,留着飞扬跋扈的短发,有些不确定的指着那山谷问道:“家主啊,家仙真的会在这里面?”
站在后面提着灯的罗婆旁边,赫然是叶家家主叶辛夷。她身边跟着几个老爷子,个个都是年过半百,但是气势颇为凌厉,看样子精神倍棒。
这些全是叶家这个庞大家族的长老,虽然叶家逐年没落,但更类似雪藏,许多长老纷纷闭关,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出现,而叶家还有不少支系,同样是钻研术法的家族,以叶家为首的一整个玄法家族。
这才是玄法家族的真正形态,而叶辛夷动用的不过是其十分之一的力量。
这几个小辈都是分支里较为出众的孩子,希望他们能平安化解这次的危机吧。
站在最前面的穿着粉色卫衣的男生叫玉桓,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叫胡棠,都是较为优秀的小辈。那个叫胡棠的女孩子年纪比玉桓要小一点,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又兴奋又害怕。
今天家族里有人通知,说有任务发布,可把一群少年少女激动坏了,不过最终却是选择了胡棠和玉桓。听说这次的任务很是危险,所以家里的长老们也都会出动,他们都对这次任务跃跃欲试。
这可是本家发布的任务,想必必然是不同凡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