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他一个人开着车,他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一通神秘电话让他下了最终的决定。”
“明明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却觉得后备箱里总是有声音传来,簌簌簌,簌簌簌,就像衣服摩擦的声音。”
“这条157国道现在已经不叫157国道了,在通过隧道后路面就断了,周围的人都称这条马路为断头路。”
“断头路上断头鬼,而他,今晚匆匆奔赴断头路,是否即将成为新的断头鬼。”
“啪。”王秋月忍无可忍地关掉了车载音响:“你们师徒两个什么毛病,在这样的时候听鬼故事?也不嫌晦气?”
“晦气什么晦气。”林义难得大声顶撞他的师娘:“我们有正气护体,是吧师父。”
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在王秋月着了火的眼神中干笑道:“这个,我们这不是也去断头路吗,这叫提前摸清周边环境。”
“得了吧你。”王秋月翻了个大白眼:“别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喜欢听。”
此时我们的车子正孤零零地开在深夜的马路上,这条路两旁的路灯隔着老远才有一盏,远光灯远远地打出去,照着空无一人的路面。
说起来也是疯狂,在吃完烧烤后我们三个人就决定开车夜探断头路,至于为什么选择今晚去,按照林义的说法是,反正也吃撑了睡不着,不如出来跑跑,就当消食了。
于是在半夜十二点,我们驱车开在通往断头路的路上。
也不知道在那里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师娘啊,你看随便打开一个电台都能听到跟断头路有关的鬼故事,可见这里有多盛传灵异传说。”林义说道。
王秋月不以为然道:“这地方本来就邪门,你们想啊,国家修建公路是一件大事,从开始做计划到规划路线,再到一路上的村民搬迁,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结果呢,157国道刚打通了隧道往前修了一段路,国家竟然放弃了,改从其他地方走了,要是没有一定的原因,政府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条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再加上又是深夜,我开得特别顺手也特别放松,一只手屈指敲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松松地握住,随口问道;“那你知道当年改道的原因吗?”
王秋月摇头:“这我哪里知道,那都是很久的事情了。”
“我我我,我知道!”林义在后排座嚷道。
“你说。”王秋月道。
林义说:“据说是在挖隧道的时候出了重大事故,死了很多的人,最后就决定不继续往下修路,改道了。”
“不对。”王秋月反驳道:“据我所知那个隧道已经是开通了的,工程是在修完隧道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停止的,问题肯定不是出在隧道里。”
林义坚持自己的观点:“可论坛上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总结了一下,停修的原因在隧道是毋庸置疑的,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说是因为修的时候死了很多人,有些人是说修的时候挖出了很多死人。”
我疑惑道:“挖出了很多死人?底下埋着遗迹吗?”
林义表情夸张地否认到:“不是!是死人!尸骨!师父,就是鬼故事里的那一种,万人坑!”
“瞎扯淡。”我一听就没了兴趣,这地方虽然在郊区,但离城市也不远,国际大都市的郊外挖出了万人坑,这得是个多大的新闻啊,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掩埋下去了,所以林义所说的最终也只是论坛上的人云亦云,纯粹是猜想,而这个猜想一点也不靠谱。
“说点实际的吧,找找看朱晨的大致车祸地点。”我说道:“还有周周的,都拿出来翻一下。”
王秋月翻周周的,林义翻朱晨的,两相比较后发现位置竟然离得不远。
这条路的道路两边都是荒野,公路上长久没有维修,路面不是很平整,有些坑坑洼洼,路边一座座的灯柱就像沉默的人一样隔着一段距离站立着,而除了这些就是笔直往前延伸的公路。
没有特别显眼的建筑物,乍一看去好像周边都是一样的景色。
好在还有一座不远处的山,而朱晨的车祸现场照片上更可以看出最近的那个灯柱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就像小孩子顺手的涂鸦。
我正是希望能通过这根灯柱确定朱晨车祸的具体位置,然后再确定周周的死亡地点。
因为周周的车祸现场并没有任何的标记。
“我们快到了,都注意下两边的路灯。”我提醒道,与此同时把车速放得更慢。
隧道口已经出现在路的尽头,黑洞洞的隧道口吞没了一切光线,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迷途的旅人自动踏进它的陷阱。
老实说,我心里有点毛毛的。
“我操!”林义忽然大喝一声。
吓了我和王秋月一大跳。
我一哆嗦,差点没稳住方向盘,车子在马路上溜了个s形。
幸好这条路一个行人也没有,除了我们没有第二辆车,要不然这么一弄搞不好又得出车祸。
“你瞎叫唤什么?”任谁被好端端地吓了一大跳,口气都跟我差不多。
后视镜里的林义脸色比我还白,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我刚才在路边看到了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那一瞬间就像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接沿着脊背窜了上来,我头皮猛地炸开了。
“我去林义,你能不能别说这种好不好!”
林义苦着脸说:“师父,我也不想的,但我真的看到了……”
正说着,王秋月突然尖叫一声,伸手指着前面喊道:“谁!”
我下意识转了下方向盘,远光灯绕了个弧度照亮了那块地方,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站在灯柱旁边,车灯在她身上一闪,她飞也似地转身窜进了黑暗里面,整个人消失了。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