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城受袭了。”
常青落笔迟疑了半秒,抬起头来,面上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白白推门而入,一袭白衣走入。
“什么时候的事情,具体情况如何,西河晋,过来!此事我为何半点未知?”
看得出来常青实在强装镇定,事实上他此刻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慌张。
西河晋一脸莫名其妙,这也能赖到他的头上去他现在可是联军统帅的副将,每日常青在做的事情他也要做,常青不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哪里兼顾得了异人城的事儿,偏偏常青的话他又无力反驳。
白白见状莞尔一笑,“放心废物,既然消息到了我手里,异人城自然是安全的,敌人的目标是绘雪、昕昕和芸芸,之所以你不知道,可能是她们觉得并没有大碍,所以不想打扰你罢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简单,因为我有一个内奸混在她们中间。”
“是煤球告诉你的。”常青理所当然的想到了那个与白白同族的天灵猫,越长大后越发没了小时候的那般可爱,开始学会了天灵猫骨子里的冷漠与傲娇,除了同钱芸钱昕外,也就能与白白交流上两句。
见白白默认的点了点头,常青便知道是如此了。
“不想知道是什么人而为吗?”
“哼,除了新国以外,还能有谁会在我的地方做这种事来。”常青很容易就把帽子扣到了陈俊良的身上。
白白也不说话,只是取了一张白纸铺平,展开在常青的桌上,上面画着的正是一个青年的面孔。
“敌人做事很谨慎,主使人连与他们会面都没有,在发现不得手后第一时间离开,并没有抓到。而剩下的都是一些家族培养出的死士,每人身上只带有一枚空间戒指,里面除了灵器与常备的简单道具外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这幅画像是”
“昕昕后来找人从西部之领一处名为银羽峰的地方,按照见过这些人的百姓所言复制的画像,说那领头人大致长成这副样子。”
“这人”西河晋看了两眼画纸,忽然在一边讶异了起来。
“你认识?”
“不认识。”西河晋摇了摇头,“但是好像与某一人有几分相近,我不敢确定,这就去把泉阳城的秦城主叫来辨认一番。”
秦城主赶到后仔细的看了看画上的人后点头道,“不错,常统帅,此人确实是丘浦城淳于家之人,如未记错的话,应该在家中排行老九,乃淳于康健的弟弟。”
常青贵人多忘事,这么一说才隐隐有些印象,淳于康健不就是那个在尸鬼围城以后的联军会议上,被自己赶走的丘浦城少城主吗?这是他弟弟?
“常统帅,您可是在什么事上得罪过淳于家,与他们结了怨?我印象中,淳于家素来难处,历任的家主之争如养蛊般,使得每任家主上位都是些阴狠毒辣之辈,要小心啊。”秦城主好心提醒道。
“不会啊,除了那一日外,我便再没与淳于家打过交道,这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他们该不会是为了报复我在会议上给他难堪的吧。”常青百思不得其解。
“呃”白白在一旁抿了抿嘴,“废物,如果我说,我好像知道一点详情,你信不信?”
这下子除了常青,连西河晋与秦城主也惊讶的看向了白白。
众所周知,联军统帅常青养了一只养尊处优的白猫宠兽,有人传其实力高强,也有人传其不过是统帅手头上的一件玩物。
只有这些个亲近的人才知道,一个能化身人形的宠兽,至少也该有天阶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弱。只不过这猫儿确实难与人相处,又不爱理人,不干正事,所以存在感之低还不如府里的一个丫鬟。
今天能好端端的待在书房里陪着常青,也全是因为这消息是从她那里得来的而已,否则的话,这个时间不是在房里修炼,就是在太阳底下睡觉。
“你说。”
“这事儿和宋凌有关。”
“宋凌?”提到他,常青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几个月你那徒弟宋凌刚来的时候不是一直住在府上的吗?正巧你事务繁忙,忙着备战之事,他在府里好像赶走了好几批前来送礼的客人。”
以常请对宋凌的了解,甚至能想象得出来这家伙一边教导着屈兴国,一边嘴里嚷嚷着“贪污腐败”的画面。
“这其中好像就有淳于家的人,本来这些事情我从不理会,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那个淳于康健的,他带人送来了歉礼说是想要找你亲自道歉的,但是被宋凌抓到了他在府外安装空间储灵点,欲意袭击之举。”
别看白白在外人眼里整日没个正事儿可干,但常青只要不在府里,这府里的上上下下其实无形间都纳入到了她的保护范围,对这些事情异常敏感。
常青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搭上,站起身来,“这就说通了,难怪那日晚上,宋凌跟我讲什么府里来了自爆步兵的事儿,后来又与我询问起空间储灵点与空间引爆符来,更是研究出了遥控式攻城炸弹。合着起因都在这里呢。那人呢?我说那淳于康健后来人呢?”
西河晋对此事也是一问三不知,赶紧叫来了个知事的下人问道,这一打听才明白,那淳于康健自被宋凌押下去关起来后,一直都在镇原府上。
后来大军出行与楚云新国开战,下人们不知道宋凌与常青什么意思,便自作主张的押送着淳于康健一路跟来,现在还在这座城里的牢里关着呢。
这一下子事情便说得通了,淳于家自以为惹恼了常青,几次三番前来致歉没有见到本人,后又被宋凌关押了族中少爷,当下可能投入了楚云新国的怀抱,这是企图在后方绑架常青的家人,投诚献礼去的吧。
事情常青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他还不知道的事,淳于衍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站在他们这边,只不过是打入敌人内部失败,索性想要直接玩一出狠的。
却没想到,异人城里常青的布置更狠,他派去的人不仅没绑到人,最后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此时此刻的丘浦城中,淳于弘放跪在父亲的面前,头紧紧的贴着地面,整个人蜷缩成蛹。
“还请爹爹恕罪,此事确难预料,那异人城中居然会有如此之敌,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在计谋上孩儿都不是其对手。”
一只手伸出扶起了淳于弘放,对视上了淳于衍的双眼,“你做得不错。”
“爹爹,你说什么?”淳于弘放的身子还在发颤,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当这般重要之事,我会真的放心你一人去做吗?”淳于衍罕见的慈祥,笑着摸了摸淳于弘放的头坐回了自己的椅上。
“此乃我对你是否符合淳于家家主之位的考核,虽然失败,但你的谨慎与行事从始至终我都看在眼里,失败与你无关,怪只能怪敌人在任何事上都胜过你一筹。”淳于衍缓缓言道。
“那”淳于弘放还没有从惊喜之中回过身来。
“放心吧,后面的事情我都处理妥当了,咱们并没有暴露身份,你也的确比康健更适合接替我的位置。”
“多谢爹爹认可,孩儿定当竭尽全力,把自己培养成对家族有用之人。”
淳于弘放立时喜出望外,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从房中离去。
看着九子离去的背影,坐上的男人突然歪过头来,妩媚的笑了起来,阴柔冷媚,配合着这张中年男人的面孔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把左腿搭在右腿上放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侧姿而坐,少倾才发现这模样与自己如今的外貌甚是不妥,索性站起身来。
一阵骨骼与肌肉扭曲交杂的声音响起,男人背身行回了书房,房门微开,若有鼻息灵敏之人尚能闻到,从书房内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缓缓朝着屋外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