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闻灵世录

第一章 罪青君大势全归去,肃尊神片言退痴妹

闻灵世录 繁弦复 15200 2024-01-19 03:50

  ,最快更新闻灵世录最新章节!……

  ……

  才刚过卯时一刻,神宫中守在永世水旁边的神侍敲四响大钟,后方的议政殿里的众位神领就已经陆陆续续往外走,与一旁的人谈笑风生。

  神界每日卯时早议,商讨神界乃至六界的重大事件,如今六界太平,早议也无事可议,能坐上这一刻钟也实属不易。

  待人都走尽了,殿内又走出来了两人。

  后者也就算了,在灵秀聚集的神界中只得算得上中庸之资,而走在前面的人却让人只看一眼就顿足感叹。

  只见那人八尺有余,一副书中顶天立地大丈夫之态,举手投足都带有一副不容他人拒绝之态,似是久经沙场。在望向他的脸,令人不由得看痴了去,一双眉毛轻轻挑起,看似在听后面的人说话,可那双眼睛眼神涣散,明显是心思不在此。

  他身上穿着藏青色锦袍,上面用暗金丝绣着青龙图案,系着墨绿玉石宝带,身上除一枚荷包再无其他物件。

  青龙暗纹在黑夜里也熠熠生辉,也宣示着他的身份,这便是神界的青龙神君,居思堂。

  后面那个人便是他的左副领容骜,乃是无往城容氏旁系子弟。

  他见居思堂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再言语,想到他又与幻尊有约,心中顿悟。

  繁琐小事,怎比得上佳人之约。

  “反正近几日无事,我允你告几天假,我一会去见完幻尊,去凡间逛逛,你对外就说我闭关了。”居思堂回过神,低声交代他。

  对于这种事情,容骜早已司空见惯,况且还能休假,何乐不为,“是。”

  两人分道而行,居思堂像是有什么特别好的事情,眼神跟以往的有一丝不一样,平淡中夹杂这一丝愉悦和温柔。

  ……

  幻尊早已打点好,居思堂进入内宫并不需要由神侍上传,再由尊神首肯才可进入。

  两人相约湖心亭,幻尊早已在哪里等候,见到他来喜出望外,从石凳上起来直奔他面前。

  那幻尊名为玥娑,前尊神小女,如今约五万岁,看起来不过及笄之年,一副娇小之态,容貌及其妍丽,柳眉杏眼,笑起来自有一股风流娇媚之态,与她那孤高冷傲的尊神姐姐相比,她就如桃花精一般艳丽。

  况她今日穿着粉色桃花绣留仙裙,鬓上的两支步摇显得她更加灵动,若她站在不远处的桃林之中,当真是貌若桃李,却艳胜桃李。

  神侍早已退到岸上,只余两人站在湖心亭外的九转长桥上,活脱脱像一幅才子佳人图。“堂哥哥,我听说这次去追杀逃脱魔兽,受了伤,严不严重啊?”

  她拿出三四个瓷瓶,塞到他手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药是什么功效,怎么吃。

  “不过是些小伤,倒是让你费心了。”见玥娑如此对他,居思堂心下感激,想到就算是百萧也在他回来时嘘寒问暖了一番,又想到那个人,除了按例赏赐之外,竟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听他这样说,玥娑实在不好意思,扭捏的说道:“其实,这是姐姐炼的药,她说当时没有炼好,没有拿给你,让我今日顺便拿给你。”

  她努力回想羽冰落的话,装模作样的学道:“青龙神君于六界有功,我见他今日早议时脸色不好,我这药也已经炼好,正好你拿于他。”

  听她学的如此像,居思堂也忍俊不禁,想到手上的药是那人所给,心下也是一暖,嘴上却不饶人:

  “也就你好骗,她准是随便拿了几瓶给你,你还真当真了。”

  手上的瓷瓶传来一阵阵暖意,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身上被打了一拳,就看见玥娑的一双美目怒视着他,在站在岸上的一干神侍看来,倒像是撒娇。

  “我是看见姐姐炼药的啦,你还不识好歹,小心我跟姐姐说,让她……让她降你的职。”玥娑双手掐腰,站着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他没有丝毫畏惧,不免泄了气,“不过……”她眼珠子转了转,好笑道:

  “你竟然敢这么议论尊神,果然大胆,整个神界恐怕也没几个人像你这样大胆。”

  居思堂将她扶下来,想着时辰已然不早了,只想着如何离开,也不与她争辩,好声好气的说道:“好了,不闹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告了几日假闭关,你在宫里,有事就传信给我。”

  “嗯,那你也记得吃药。”玥娑只一心关心他的身体,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语中的焦急。

  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健步如飞,一干神侍还觉得是时候尊神嫁妹、神君娶妻了。

  ……

  ……

  如今正值凡间八月中秋前夕,一片团圆景象,江南水乡的河道上已早早地放了河灯。

  江南有一小镇民生淳朴、不少外出的游子商人也已经回来,享共聚团圆之情。

  因着中秋将至,不少女子也得以出来放灯看戏,也有不少出来私会情郎,诉相思之情。

  就见桥上站着一男子,样貌还算端正,一身的气派让人不敢小觑了去。

  不是别人,正是施了障眼法的居思堂。

  看着一个个面带桃花的脸,他登时想到了心中伊人如玉的面容,脚上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不多时,便看到那心系之人正盯着河中的河灯,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她那托腮思索的模样,居思堂嘴边笑意更甚,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她。

  察觉到那灼热的目光,那女子登时站了起来,回头望向他,欢喜之情全都溢在脸上,一双眼睛也紧紧的回望着。

  许是眼神太过露骨,引得旁人侧目,也有识得他们两个的,都不由暗笑一句久别胜新婚。

  被众人看着,他俩也不好再继续望下去,居思堂快步走到她身旁,见她满脸通红,轻笑着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出人群。

  待走到寂静之处,居思堂抚上了她那仿佛被胭脂染过的耳垂,见她酡红的脸在月夜下显得娇媚,扰人心神。

  四下无人,幻幽将脸埋在他胸膛之上,胳膊慢慢地环住的他的腰。

  “我以为你今年又不回来了,我虽担心,但又不能施法查看,此次一行可受伤了?”闻着他熟悉的味道,担心也下去了不少。

  “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他断没有瞒她的道理,就一一说了这次降魔的整个经过。

  “那魔物着实厉害,我同它战了许久,它身上最起码有三十处伤口,竟还能脱身,魔气敛的一丝不漏。若不是青龙珠察觉到了,恐怕我就要在床上躺个五六天了,还好到最后总算是将它封印住了。”

  两人坐在一棵折断的树上,女子听他说到这,落寞的低下头,低声呢喃着:“那便是他没错了,少时我同他捉迷藏时也总是找不到他,那些昔年往事还不曾忘,可怕是再也见不到了。魔界的众人,也定是再无缘相见了。说来,到底是我贪心了。”

  她摸上他的臂膀,“倒是你,他的厉害我是知道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狡猾,与他相战,除非神界尊神怕也没人能占到便宜了,待回回去我给你看看伤口可有什么隐患吧。”

  居思堂将她搂住,“好好好,都听你的。”见她眉间那抹郁色不曾散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总会有相见的时候的,尊神她,是有抱负的人,成为六界之尊是迟早的事,只消时机一到,魔界的符印定会解开,但魔界也只能向神界称臣了。我,从不怀疑她的本事。”

  说道最后,还冷笑了几声,那人的本事,怕是没有人知道的比自己还多了。

  幻幽对这件事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幻幽是个烂人,一旦有了自己挂念的人,便做不来这为界报仇的事了,她尊神的本事更与我无关,我现在心中想的只有你、我还有旭儿一家人能够好好的在一起了。”

  他们的孩子尚小,不被世人所容,而他身旁的这个女子,也是东躲西藏,不得安宁。

  他只能尽心竭力为尊神做事,以后也好求她能够成全他。“旭儿在神界过的很好,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去看他。”总有一天,他们的关系可以公之于众。

  “我一直都是信你的,你承诺的一切,我都相信能成真。”

  ……

  “方才我见你盯着河灯久看,要不我们放一个。”两人坐在一处良久,居思堂才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凡间人都说,河灯要在中秋节当日放才能灵验,此时放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而且不在当日放也没多大意思,我也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是她贪心了,他下凡极为不易,又怎能久留。

  居思堂见她这副模样,轻笑出声,揽着她的肩在她耳畔轻轻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她凝脂如玉的脸羞得通红,连连后退,居思堂却搂得更紧了。

  “我向尊神上报了要闭关几天,这样就可以在凡间陪你几年。”

  幻幽幻幽听他这样说眼前一亮,嘴角不住地往上扬,一双温柔的几乎滴出水来的眼睛朝他望过去,温柔之中还有数不清的娇媚。

  居思堂被她看得嘴唇发干,喉结一动轻咳一声,声音低而沙哑:“走,我们回家。”

  ……

  ……

  两人久别胜新婚,亲密时丝毫也不顾及有没有人在身旁,不过好在也是点到为止。

  中秋佳节,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走亲访友,热闹也不亚于过年了。幻幽为了应节,特地换上路一身茜素红芍药石榴裙,衬得她更加的娇艳动人。

  居思堂本不喜艳丽的颜色,也被她一再哄着穿了一身绛紫色暗纹锦袍,一向清冷的脸上倒也显出几分红润。

  两人居于此地已逾六年,周遭凡人也大都识得他俩,曾问过两人为何来到此地,两人皆对外称私奔出逃于此。

  因居思堂不能在凡间定居,不在凡间时幻幽便称是外出经商。

  幻幽待街坊友好,也常与几个妇人一起上集市置办物品,街坊对这两人多有照顾,如今见两人如胶似漆也颇有欣慰之感。

  凡间新帝与今年五月十五登基,大赦天下、免税一年。

  如此举措,就连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都倍感欣喜,故今年中秋节也比平常要热闹得多,县令和几个乡绅都捐钱包了个戏班子,以示对新帝的推崇之情。

  太阳还未落完,戏台子上就有几个戏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幻幽素来喜欢凡间这些东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戏台子,尽显陶醉之态。

  居思堂手中拿着一些刚才陪幻幽买的小玩意,眼睛只望着她如玉的面庞看。

  夕阳最后一缕光辉洒在她的鬓发上,身子都处在光晕中,整个人就好像是光晕化成的,氤氤氲氲,稍瞬即逝,竟有一股壮烈凄美之感。

  他甚至有一丝错觉,好像她下一秒就消失了一般,也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握住她的手。

  “这场戏太平淡了,我们去放河灯吧。”见居思堂也不太在意到底是看戏还是放河灯,就直接拉着他跑到河边,买了两个河灯,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塞入灯中,将另一个递给他,见他摇头不接,不悦道:“知道你不信这个,不过留个念想罢了。”

  居思堂这才接过,跟着她蹲在河旁,看着她将河灯放得远远的,回头看他。

  他手中的河灯还没有放出去,盯着她放出去的河灯,她推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幻幽还以为他不会放,握着他的手说要教他放。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握着将河灯放走,回头对着他嫣然笑道:“会了吧。”

  居思堂应了两声,扶着幻幽站起来,笑着说带她去吃点东西。

  正要离去,突然松开手,一脸僵硬,朝四周望了好几圈。“怎么了?”幻幽见他如此紧张,忙问道。

  “这有神界的气息,怕是有神人来此。”他眉头紧皱,那气息就在不远处,可这里人太多,也望不过去。不过光凭气息,应该是个普通人或者是个已然成精的东西吧。

  听到这些,幻幽眼底扫过一片慌乱,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别担心,他应该没看到我们,就算看到了,也肯定不是认识我的。我以前也遇到过的,都没有发现我。”

  居思堂还是不放心,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先回去,自己去看看。

  ……

  夜凉如水,一轮银盘似的圆月被轻云簇拥着,时隐时现,映照着河面时明时暗。

  河面上的河灯微光闪闪,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

  两人放的河灯慢悠悠地凑在了一起,一阵微风吹过,原本就微弱的火苗彻底灭了。

  那气息一直在移动,居思堂怕打草惊蛇,也不能飞,只一步步紧逼。

  直到逼到一个无人的树林,那气息在居思堂面前不远处的树后面,居思堂立即一掌打出,地上的落叶连着掌风飞了起来,那树也直直被打飞了。

  居思堂走过去,就见一只已死的兔子,已渐渐变得透明,直到化作一股灵气飞往天际。居思堂探看过后,便离去了。

  ……

  ……

  神界今天太阳极毒,玥娑生的丰神绰约,又娇生惯养,是最受不得热的,忙让水神布雨,好散散热气。

  本该要请示尊神的,但玥娑嫌太麻烦,直说她一向不管这些俗务杂事,不许去打搅她。

  不多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登时热气就散了大半,雨滴在叶子上汇成水珠,落在地上、亭子上、湖面上的声音煞是好听。

  玥娑携了几个人正准备去亭中煮茶听雨,就有一神侍来报出大事了,让玥娑去议事殿,又去上报尊神。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玥娑还是派人将神城的神领叫过来,刚到议事殿,就见昭元将军岫骥垂首立着,身旁还有一个受了伤的人,身上还有斑斑血迹未清理。

  见到玥娑立马行礼,岫骥见了她也不说出了什么事,只说要等到神领来了才能说。

  另一边,去向尊神报信的神侍上报了青华宫的管事神侍,管事神侍又上报到尊神所住的归羽阁的灵人,一来二去的,废了不少时间。

  ……

  尊神所在的内室寂静十分,只有灵人首领若沁守着,榻上坐着一女子,只着一身半新的月白衣裳,头发松松垮垮的,只用了一个金丝玉梅花簪别着,倒显得一头银发更加耀眼了。

  她双目只睁开一条缝,似是刚睡醒,手中还拿着一本书。若不是她睫毛微微颤着,还以为不是躺着一个人而是一尊雕像。

  她眉目如画,像水墨画那般淡雅,更惊艳无比,令人见之忘俗。

  听到外面有动静,抬起了头,双眼睁开,整张脸看得更清楚了。只见她两颊瘦削,却无一丝苦相。

  一双眉毛比寻常人的颜色淡了一些,一双眼睛似无情,可若是看久了,又像是有万千情感在其中,直把你心中所想脑中所思一概看个清清楚楚。

  身子高挑,却比旁人瘦了许多,若不是身份摆着,恐怕是个人都会以为她是吃了许多苦的人。

  朝若沁挑了挑眉,示意她出去看看,自己也坐起了身子。

  若沁在外面听完灵人的话,方又折回来,给她倒了杯茶,说道:“说是出了大事,尊神可要去议事殿处理一下。”

  榻上那人喝了口茶,听她这样说,放下茶盏,又拿起书看下去。若沁看了大为不解,询问道:“尊神不去看看吗?”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清脆悠扬,如玉石碰在一起发出的声音一样。

  “恐不是无往城那两个城主又吵起来了,就是圣灵岛的白家又闹什么幺蛾子。这种事哪用处理,不过是如今神界无事,当作趣事一般听罢了。你去说我正闭关呢,正好听听,回来再说与我听。”

  若沁低头应了声是,后退了几步,再转身走出内室,带着两个灵人走了。

  ……

  不多时,外面又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了内室听了下来,声音急促,却不带一丝情感,“禀尊神,青龙神君与魔界欲孽私相授受,被昭元将军下属撞见。”

  听到里面的人忽然站起来,书也扔在了地下不管。

  下一秒人就移到了门口,再一眨眼,人又消失不见。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青龙神君与那魔女举止亲密,而且凡人也说两人在一起多时,对外还宣称是夫妻。属下被发现后,还差点被青龙神君灭口。”议事殿中人人皆正襟危坐,皱眉不语。

  这魔界被封印已近一年了,恐怕这青龙神君与那魔女的私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玥娑手紧紧攥着袖子,仍是不信,又问了一遍,声音都是颤颤的,“你确定那女子是魔界的?”

  那小兵见玥娑有意包庇居思堂,竟径直跪了下去,声音悲壮:“那魔女乃魔界大司马之女幻幽,曾经也带过兵与神军交战,属下也见过几回。若是幻尊认为属下有意诋毁青龙神君,大可以探勘属下的记忆,属下相信在座的神领有大半都认识那魔女。”

  这下整个议事殿的神领全部都相信了,便是玥娑也不得不信了。她低头不语,神色为难,这事往最小了说也是神魔私通的大罪,且不说他到底有没有在两界交战时放水。

  她再包庇下去,只怕会让众人寒心。

  ……

  正犹豫间,议事殿的后殿门被打开,“尊神到。”人还未出来,声音就传了出来:

  “务必将那两人找到,无论生死。”最后四个字冰冷无比,众人心下一寒,玥娑错愕地扭过头。

  大门被神侍推开,在人进来后又慢慢合上,众人先是一惊,有利吗站立参拜,大殿内登时寂静一片,

  她眼神与往常无异,素面素簪素衣还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让别人无法相信刚才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她一步步走上高台,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众人的目光也一直跟随着她,神色恭敬,直到她坐了下来。

  “参见尊神。”众人皆起来行礼,听到她答复了一声后才坐下,一时竟没有人再说话,连玥娑也被她刚才那四个字吓到了,不敢言语。

  低下头,又偷偷地往上瞄她的脸色。

  羽冰落又让下首那人重复一遍,听罢竟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十分随和朝众人问道:“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说?”

  青龙神君为人呆板,且不喜欢与人交往,处理事情也不留任何余地。几乎整个神界的当官的都不待见他,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又怎会有为他求情的。

  听到这件事时,除了那些喜好他那副皮囊色相的惋惜了几句之外,其他的皆不屑道他平时摆出一副正直的模样,却干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不齿。

  羽冰落又朝玥娑望去,“幻尊呢?”闻言玥娑立马抬起头来,眼睛都已经红了,欲语还休的样子倒让底下的众人心疼不已。

  羽冰落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去理会,直接说道:“昭元将军、白虎神君、朱雀神君听令。”

  “臣在。”

  “追捕青龙神君与魔女幻幽。至于处罚,就等本尊与伏狱司典座查过神律再做打算。为保有人得知消息,向外泄露。诸位就在这守着,直到青龙神君被抓回来为止。”羽冰落低头思虑,复又抬头说道:

  “不过切记,不可扰乱凡间,更不能伤到凡人一丝一毫。”

  “是。”岫骥领了命,正欲带着那一直跪着的小兵离去,谁知羽冰落一声慢着,到让他一愣。回头朝羽冰落作了一揖,“尊神还有何吩咐?”

  “你下去,他留下。”岫骥闻言与两位神君赶紧退出去,留下的小兵虽低着头,但一直偷偷地瞅羽冰落,底下一众神领沉默无语,只低头吃茶,玥娑直接望向羽冰落,一直想像平常那般撒娇,可底下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

  羽冰落心不在焉的问道:“你是守城的士兵,还是宫中的侍卫,还是打仗待守的战士。”

  那底下的小兵一听是在问他,立马回答:“属下是神宫巡逻的侍卫。”

  羽冰落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立下如此大功,理应嘉奖,擢升为侍卫长。”那小兵闻言后大喜,俯身谢恩,就被羽冰落打断,“若沁,派几个人照看,务必要小心才是。”

  小兵喜出望外,不过也没有忘了身份,郑重地行礼谢恩后,随着一个灵人出了殿。

  羽冰落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底下就有人关心道:“尊神是否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医官看看。”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朝羽冰落看去,都是一副关心的模样。

  羽冰落摆了摆手示意她无事,脸色渐渐好转,只仍是一脸严肃:“只不过猛然出关,头有些晕眩罢了,不妨事的。”

  她即位来不过凡间百载,性子依然如此,再加上她对青龙神君这个昔日党羽丝毫不留情面,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玥娑站在议事殿外,眼紧紧盯着紧闭的殿门,焦急之色尽现,直打转,头上细汗也顾不得擦,里面是羽冰落以及伏狱司的官员,商量处罚之事。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就要冲进去,被灵人拦下来,“幻尊,尊神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玥娑贴身神侍芙烟、晴黛拉着她安抚:“幻尊也要耐心等才是,就是现在进去了,伏狱司众官员在那,求情也是无济于事啊。”

  芙烟再劝,“幻尊也该听我一言,青龙神君所犯的罪,实在不可饶恕,幻尊不该求情。”

  玥娑不听还好,一听她这话,低声哭了起来,“有什么不可饶恕的,魔界没反之前,神魔结姻的事多了去了,凭什么处罚堂哥哥一个人。”芙烟无奈,想说一句时局不同,看到晴黛阻止她的眼神,又闭嘴了。

  等了半晌,殿门才开,以伏狱司典座颜渤庸为首走出来四人,见到哭得双眼通红的玥娑,先是一惊,然后又行礼。

  玥娑未回应,直接跑进殿,待殿门再次阖上他们才敢起身,互相看一眼,长叹一口气,左副典容邺在颜渤庸旁边身边低声道:

  “典座,咱们不会又要被叫回来改那罪臣的处罚吧。”听他这样问,颜渤庸心里也没底,想到刚才玥娑那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他心都软了,更不要提对她百依百顺的尊神。

  迟疑地说道:“应当,不会吧。”

  殿内,玥娑趴在羽冰落身上兀自哭泣,羽冰落怎么劝都没有用,摆摆手让神侍都下去,殿内只留下她俩以及灵人。

  羽冰落把玥娑抱起来,让她坐直,无奈道:“玥儿,你别哭了。”她接过若沁递过来的第三条帕子,给玥娑擦眼泪。“有什么事,你就说。”

  “能不能免了堂哥哥的罪?”玥娑抽噎地说,羽冰落并未回答她,只问她一句话:

  “玥儿,你还记得原楼上刻的一段话吗?”原楼,建在青华宫内微湖之上,四面环水,供奉历代尊神、神后以及尊神血脉。

  水上一原,有起源之意。

  玥娑听的云里雾里,一时想不起来,直摇头。

  “为尊神后嗣者,当恪守本分,以界为重,已己为轻。为肃天地而生,为清污浊而生。若轻重不分,难配已尊神后嗣为称。”

  羽冰落说到最后,玥娑一脸迷茫,不知道她说这些干什么,羽冰落转过头对她道:“那玥儿觉得,是神界重要,还是罪臣朋友重要?”

  她严肃得很,玥娑被震慑到了,她明白,她救不了居思堂了。

  呆呆地说道:“那,玥儿走了,行刑也不必叫玥儿去看了,玥儿困了。”

  她一走,若沁就说道:“尊神何不把已将罪臣的处罚降到最低的事告诉幻尊?”

  “降罪之事,也是因为居思堂是我麾下的人,纵然不能保住他,也不该别人寒心才是。”她心里还想着玥娑刚才的模样,转头对着她嘲笑:

  “玥儿与母后长得不说十分也有七分像了,她刚才哭诉的时候我就在想,母后说我坏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她盯着若沁良久,突然大笑一声,随即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上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