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桉在接到张姨的电话后,很快就赶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我没有停下动作,反而还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着他砸去。
我从没想过我竟然能砸的这么准。
烟灰缸砰的一声,直接砸到了傅如桉的脑门上。
他的身子细微一颤,额头上立马流下了鲜血。
他是能躲开的,他故意不躲。
我赤着脚,站在地上,红着眼眶,和他对望。
傅如桉的脸上,眸中,有着十分复杂的情愫在蔓延,有难过的,无奈的,也有痛苦的,心疼的,种种交错。
“你还有脸回来。”我冷冷的道。
“乖,我们不闹了。”傅如桉柔声对着我说。
我抬步就要朝着他走去。
傅如桉眉眼登时一厉,“站住!”
我没听他的,继续往前走。
傅如桉焦急的说:“你把鞋子给我穿上啊!”
我还是不理,脚下的动作没停,直到我踩到了一块碎片上,肉被划破扎进去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痛感也是。
血一下子就从脚下蔓延开,染红了地面。
傅如桉倒吸了一口气,急得眼珠子都红了,他迅速跑到我面前,将我打横抱起,“何初,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我一字一顿的道,还看着他笑。
傅如桉的眉头轻轻拧了拧,脸上划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将我放到了沙发上,想看我脚上的伤势,我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脚往他的脸上登,他没生气,反而还攥住了我的脚,“我看看伤口。”
“不需要你看,你给我滚。”我道。
傅如桉低声说:“身体最重要,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们一会再说,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让我帮你把脚包扎好,你想怎样都行。”
我晃动了一下受伤的脚,痛意十足,却没有心头痛。
或许有的人觉得,不就是抱了一下,又没怎么,也不至于这样。
是。
是不至于。
可是,乔茜不行,她不行。
或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那样坐在他腿上,我都只会吃醋,跟他耍点小脾气。
但乔茜……那是他真真实实宠过爱过掏心掏肺的女人。
我真是太害怕了,我害怕她回来把如桉给抢走,我甚至害怕她跟如桉说一个字!
但凡今日,坐在他腿上的人是宋浅,我都不会如此……
因为我知道,傅如桉真正动心的人,除了我就是乔茜了。
而乔茜在他心里,是一根刺,有恨,也有爱。
脚上的碎片是一块的,所以很容易就被拿出来了,也没有留下什么残渣在里头,傅如桉给我上药,包扎伤口,我还没怎么,他倒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气,仿佛很疼的样子。
等包扎完了后,他坐在我身边,伸手搂着我,让我靠在他肩膀上。
我不想,一个劲的挣扎。
他没再强求,“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和乔茜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但……我想先说的是,这次见面,并非是我自愿的,而是蔡越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设下的陷阱。而且,我和乔茜,真的什么都没有。退一万步来将,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也不会在别人的面前……这样吧?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宋浅我要做什么么?你和宋浅关系那么好,她一定会转达给你的,不是么?”
我没说话。
“小初,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以后,能避免和乔茜接触的,我都不接触,我不会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好么?”傅如桉看着我,眸光温柔。
我冷冷的望着他,还是那句话:“滚出去。”
傅如桉脸色一僵,直直的看着我。
我们对视,僵持不下。
过了良久,他幽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朝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绪复杂不已。
张姨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将地上的碎片都给清理掉了。
我窝在沙发上一直哭一直哭,小声的哭,眼泪都快将我自己给淹没了。
大约过了半个来小时,别墅的门被打开,走了的傅如桉又回来了,手里头还拎着包东西,朝着我晃了晃。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闷声闷气的道:“我不是让你滚了吗?”
“滚了啊,我滚出去,又滚回来了。”傅如桉的唇角嗜着浅笑,他走到我身边,把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去给我买了甜品还有蛋糕,“都是你喜欢吃的。”
看着这些东西,我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傅如桉连忙抱住了我,手不停的拍着我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哄着我:“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家太太受委屈了。”
他越是哄我,我哭的就越厉害,像是将所有的委屈都通过眼泪倾诉出来。
“不哭了,乖。”
傅如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轻声细语的哄着我,没有丝毫不耐烦。
等我哭够了,才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他认认真真的将我打量了一番,“和平时相比……是有点颜值下降,所以以后还是别哭了,好么?”
我哼了一声。
“哭完了,得补补甜的吧?”傅如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甜品。
我撅着嘴巴,“喂我。”
傅如桉无奈的笑,“好好好,喂你喂你。”
说着,他就拿着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放到我唇边,我一口吃下,感觉甜意在蔓延,一点点的缓和心里的伤痛。
吃完了所有的甜品,感觉心情也相对来说好了许多。
我没骨气的依偎在他怀里,戳着他的胸口,一点一点的数落着他:“你以后和乔茜见面,俩人得保持两米远,没用的话不许多说,也不能多看她,更不能看别的女人……只能看我,知不知道?”
“知道。”傅如桉答应的十分干脆利落。
我这才满意。
过了一会,傅如桉才低声道:“小初。”
“嗯?”我眨巴两下眼睛。
傅如桉似乎有些犹豫,好半天才开口:“我想……明天带你去一下医院。”
我不解的看着他,“去看妇产科医生吗?”
傅如桉沉默了一瞬,方才开口:“是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