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修瑾,起来吧。”
简修瑾再一次睁开眼睛时,鼻子好像也恢复了嗅觉,她看见何凉把一个小桌子架在自己的床上,将一道道菜放在那个桌上。
简修瑾坐起身,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在眼前。
即使她还没有恢复足够的力气,不过在吃下饭菜时,还是有强烈的愉悦感。
“好满足”简修瑾一边吃一边说。
“我还以为你会没有胃口呢。”何凉放心地说。
“怎么会,吃才是第一要义。”
“这一点你和夏泽轩倒是能聊得来。”
“对了,夏泽轩去哪了?”
“他去找人了。”何凉想到这里,也有些顾虑,表情迅速变了个调。
“没事吧?”简修瑾看何凉的表情有点不对。“我听范兰茵说,你们最近还在查案子。”
“没事的,夏泽轩会搞定的。”何凉蹲在地上看着简修瑾问“好吃吗?”
“超级好吃,我跟你说,你这个手艺真的会吸引一大票女孩子的。”
“我又不是选妃,要什么一大票妹子。”
何凉说完,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夏泽轩打来的。
何凉看了一眼简修瑾,简修瑾点点头说“快接吧,我吃着饭还能出什么事。”
“喂?”何凉接了电话。
“何凉。”
“你说,怎么了?”
“这雨下得好大啊。”
“说重点。”
“我和谷音老师查过了,白香瑶他们确实是一直在心理医生那里接受治疗。”
“在哪个医院?”
“是一家私人诊所。”
“私人诊所?”
“而且只有一个医生。”
了解完情况,何凉又坐在床边,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那边有情况了?”简修瑾关切地问。
“是啊,应该是找到凶手了。”何凉淡淡地说。
“那你怎么一脸焦虑?”
“这个我也不清楚,还得亲自见过面才知道。”
“这样啊。”简修瑾若有所思地想着“那你帮我把桌子清理了,就去找夏泽轩吧。”
“你一个人呆在这?”
“说实话,如果你不在这,我也是就这样睡过去了。”简修瑾开心地露出牙齿“你来照顾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简修瑾”
“怎么了?”简修瑾发现何凉神情严肃,自己也紧张起来。
“你”何凉一步步逼近。
简修瑾的心跳越来越快,脑袋里运算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你”何凉抿着嘴说“你牙上有菜。”
空气瞬间凝固,简修瑾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个事。”
“怎么了,你在期待什么?”
“什么都没有。”简修瑾紧张地说。
何凉把餐桌收拾好,站在简修瑾卧室的门口。一面是得到线索的夏泽轩,一面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淋了雨的简修瑾,此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还不走吗?”简修瑾问。
“那个医生今天不在诊所,而且下着大雨,估计找他也要明天了。”何凉说。
“这样啊”简修瑾想了想说“不如你把夏泽轩喊过来吧。”
“把他喊过来?”
“是啊。”简修瑾提议“反正我家里也没人,如果你把范兰茵也喊过来的话,还可以在我家里休息一晚。”
“你妈妈不回来?”
“她每个星期都要去我姥姥家,周末不回来的。”
“叮咚”门铃声
何凉打开门,夏泽轩站在面前。
“何凉”夏泽轩一进门就脱了鞋子,抱住了何凉“你终于长大了。”
“喂”何凉试图推开夏泽轩“你在乱说什么。”
“你跟简修瑾都同住一个屋檐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作为兄弟我只能送来真诚的祝福了啊。”夏泽轩做作地发出哭腔。
“我都说了不是”
“夏泽轩!”简修瑾喊了一声。
夏泽轩走进屋子,看见简修瑾躺在床上,又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何凉,“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夏泽轩说。
“对了对了。”夏泽轩问简修瑾“范兰茵呢?”
“她要晚点过来,好像是处理点公司的事情。”简修瑾说。
“你倒不如先给我说清楚,心理医生的那件事。”何凉提醒道。
“别急嘛,先让我喝口水”夏泽轩说。
听了夏泽轩更为细致地描述,何凉也知道了那位心理医生的具体情况。
心理医生名为仲南申,1980年出生,32岁,毕业于山河医科大学心理学系。在珍埠市淮下区迁墨街道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前后治愈过不少患有心理障碍、抑郁症和其他心理疾病的病人。无论是朋友间、邻居间还是病患之间都广受好评。
在7个案件中,除了1998年和2008年发生的案件以外,其他案子出现的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都在仲南申的诊所里接受治疗过。
由于诊所里的资料,出于对患者的保护,均不向外透露。因此这些情报都是向当事人求证所知。
这些病患分别是电梯案里,死者白荣光的女儿白香瑶;滑冰场案里,死者卫吉罗的学员方清化;煤气中毒案里,死者马翠苹的患者的丈夫朱有年;缢死案里,死者卢天傲的姐姐卢慧心和网吧猝死案里,死者严历的队友郑科联。
98年的旅店案里,并未查到死者周围的人有心理疾病。
至于08年的溺死案里,夏泽轩试图联系的死者的同事,恰巧也患有抑郁症,可是当天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状态,无法取得联系。
坐在沙发上,夏泽轩将这些信息说了出来。何凉在确认简修瑾的门关上之后,开口道“也就是说,除了被刺死的人以外,其他的死者接触过的人,都与心理医生仲南申有医患关系。”
“可以这么说,只是那个刘清武(溺死案的死者)的同事在哪里医治,还不太清楚。”夏泽轩说。
“看来这个凶手就是这个医生了。”何凉说。
“你不是说有好几个人吗?”
“他诊所里应该有护士或者助手之类的吧?”
“有,有一个女助手。”
“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何凉放心地说“这个人虽然手法很高明,但是既然查到了这些关系,那他就是有动机的了。”
“你是说,他帮助自己的病患,铲除了障碍?”夏泽轩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没错。”何凉说“一般来说,探案人员考虑凶手,都会从被害者的家属、朋友和同事之间调查,如果说是没有接触过死者的人,是很难引起怀疑的。所以他不需要手段多高明,就可以完成一次又一次漂亮的犯罪。”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夏泽轩点点头“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哪有什么好人和坏人。”何凉说“只是不符合我们个人的价值观罢了。你若是说白荣光做错了什么,他爱护女儿也罪不至死吧。”
“说的也是。”
“还有马翠苹呢?凶手只是单方面地了解情况,马翠苹却担下了别人的痛苦。”
“这些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像是那个教练,我是觉得挺可恶的。”
“而且凶手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伸张正义,那死者的家属们又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之中?那些病患们又真正地得到解脱了吗?”
夏泽轩听了何凉所说的,也无法去反驳。这些案子中牵扯到太多的情感,还有不少未知的细节。想要三言两语就道清“对或是错”,都是不妥当的。
就像是一块魔方,将眼前的几面算是看的透彻,颜色也拼得一致。倘若翻到另一面,看到其他几面竟是拼得乱七八糟。
所以很多人在考虑问题时只会看到眼前的一面,觉得拼得很完整,在别人眼里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这么一来,若是想要得到一致的认可,除了让凶手承认自己的罪行,就只能让死者站出来说自己确实死有余辜。
不过目前为止,想要实现后一种情况,从科学上来说,是不可能的。
想要实现前一种情况,又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