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谁喜欢笑来帮我解释一下！嗯？一个个什么习惯！”赵老呵斥之下，众人皆收敛起来，不敢与之对视。
赵老双手负于背后，皱着眉头道：“怎么，你们教师并没有教你们灵脉吗？”
“没有。”仇阳涨红了脸大声应道。
“那教了什么？”
“仙藏法相以及技法分类。”
“啊？教的什么东西！教修行不先教灵脉？其他班呢！”赵老不满吼道。
越千帆后退到开阔位置，朝着赵老躬身道：“回赵师，学宫规划好了教学步骤，因此每个班的教学顺序皆是一致，都是先教总纲，估计过几日才是灵脉。”
赵老闻言气得直喘，怒颜道：“白痴吗？明知道下午是我教武学，还不先教灵脉，这一届安排教学计划的是哪个蠢货！”
赵老径自骂了一通，平息之后苦思良久，最后开口道：“时间有限，我只讲基础！人的身体有如大州，核心主城是灵轮或者说是仙藏，城池是窍穴，而灵脉则是道路！”
“外灵自窍穴采集，经由道路抵达仙藏，再从主城出滋润全身，或是释放于外。”
“道路宽，则灵气输送度更快，量也更大。”
“道路多，则灵气输送更为顺畅，内灵流转可以更加精密复杂。”
“道路密集之地更容易聚集力量，而道路稀疏之所则较为不便。”
“另外，人体内共有大周天之数即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其中最为核心的有小周天之数即一百零八处。根据个人灵脉，并非每一处窍穴都有灵脉经过，没有灵脉经过的话轻则被称为浅穴，而重则是死穴，这也是评判灵脉好坏的标准之一。”
“道路与灵脉类比，哪怕是个白痴也应当能够听懂！灵脉种类颇多，这里就不一一赘述，有什么问题等我教完会一个个下来查看答疑。”
“现在继续！”
赵老摇了摇头，对学宫教学很不满意，教学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照这样看，说灵脉窍穴你们也不会很懂，我指着位置你们自己感受吧。”赵老指着自己身体说道。
一众学子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赵老言称一会儿会下来分别指点，那应该不成问题。
将内灵按照赵老所述的方式运转，在关键的窍穴集中，最后汇聚指尖。
内灵于指尖轻微释放，在余力未消的情况下再度释放，指尖灵气震动，隐隐有爆散的趋势时加以引导，混合灵气朝前方施展，这便是碎灭指。
第一面石壁代表着已经掌握了点出碎灭指的方式。
第二面石壁意味着熟知了碎灭指的本质，以及如何使得其力量更为强大。
第三面石壁则是证明了对碎灭指的力量已是收放自如，能够通过高频率的指尖凝灵来最大化碎灭指的威力，这边算是炉火纯青。
说着容易，但真要行动起来却是极难。
且不论学子们对内灵掌控如何，单单是通过赵老所指的位置去寻找窍穴便已经足够艰难了。
碎灭指涉及的窍穴不多，倘若最佳位置是死穴那就很困扰了，即便找到其他关键窍穴来代替，那也得先找到才行。
最令人头大的是，赵老不允许利用除了碎灭指以外的手段辅助，虽然融会贯通的境界意味着可以混合武学技法，但起码也得过了炉火纯青才行。
这些石壁硬度不高，倘若凝灵于指，至少离合境破坏起来倒真不难，只是赵老的检测会根据实力改变石壁硬度，倒时候依然无法交差。
赵老看众人皆愁眉苦脸，催促道：“都自己试一试，石壁破损后不久便会复原，尽可大胆尝试，武学就是要动手......”
赵老忽然闭口不言，面色突变，瞪大着眼睛朝着甲班的方向望去。
甲班之人疑惑，此时都在和熟人交流，探讨武学技巧，根本不知生了什么。
只有曲家与纹龙几人，呆滞地望着云风，以及云风面前碎裂一地的石壁。
不管是内灵灵脉，还是窍穴配合，亦或是所谓叠劲释放，对云风而言便只是抬抬手指的事罢了。
“原来内灵还可以这样使用！”云风露出浅浅微笑，碎灭指是小事，但这次的收获对他而言却是极大！
不同于云风的兴奋，赵老的表情如同见鬼，一众学子从石壁之间的空隙处顺着赵老的目光望去，这才现了不对劲。
“你事先学过碎灭指？”赵老开口。
云风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愣了愣道：“没有啊。”
赵老表情明显有些僵化，他落在甲班演武场，没有回应云风，而是手掌于云风肩膀上一按。
“这！见鬼......简直是......”赵老颤抖着身躯猛地后退几步，饶是他近二百年阅历，也未曾见过这么夸张的灵脉！
“不仅所有窍穴全开，甚至灵脉遍布全身，老夫不仅生平未见，更是闻所未闻，你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体质！”赵老摇着头惊叹道。
即便以当今时代最为顶尖的功法以及丹药之道，顶多能够花极大的代价全开一百零八关键窍穴。但像是云风这般全身周天窍穴全开，毫无疑问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要说是天赋如此，赵老也难以接受，除非是什么他也没听说过的妖孽体质。
当然，体质这种事，问云风的话答案肯定是“不知”。
“赵师，我可以先走了吗？”云风着急道。
赵老哪里肯依，他本想说云风还没交代清楚自己体质，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不太妥当，只得说道：“不成，你得当着我面再来一次。”
赵老说罢，四座演武场的中央再度升起三面石壁。
虽然赵老很想留下云风研究，不过以他的为人，还是不会在石壁上动什么手脚的。
云风略有些不耐，不过已然径自走向石壁所在。
他平静地伸出右手食指，隐隐三重波动传来，一息之间石已然龟裂。
云风微张着嘴，对结果并不满意，想来是因为他先前面对的石壁对甲班太过简单，而这一面硬度便提升了许多。
三重叠爆无用，那便再多几重就是了，内灵的操控如饮水般简单，云风所需要注意的仅仅是尽量让灵气有所用，而不能使其单纯暴露在外灵之中，那便会引起天意反噬了。
云风四指并拢，注意力更为集中，倏忽之间灵气五重叠爆，伴随着“嘣”“咔”两道声响，石壁应声碎裂一地。虽然测验确实完成，不过却没有先前来的优雅自如。
赵老鼻腔里呼着粗气，这都被云风所击破，那就真的留不住了。
云风作势欲走，眼看赵老并不拦阻，便直接离去，留下四个班呆滞的众人。
哪怕强如越千帆都心生波澜，这已经不是天骄妖孽的程度了，是在太过震撼了。连他都还在参悟指法技巧，这白少年竟是已经完成了检测。
“如此英才，实为越州之幸，不，是荒域之福！”越千帆神情激昂，似是由衷地如此赞许道。
然而他还未等他收势，又有一人径直走向剩余两面石壁。
狂沙做出与云风同等姿态，虽然少了飘扬长，但却有种别样的自信狂傲。
他与云风一般伸出右手食指，神情相似的平静清冷，连细节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指尖之处传来细微波动，叠劲爆，石壁破碎，甚至比云风还要更加完美一些。
四周哗然，这一届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怪物居然还不止一个？
狂沙在众人的目光中淡定转身，潇洒自在地向外走去，心中偷笑：怎么能让那小子一个人抢了风头，哼哼！
“谁让你走的？”空中忽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狂沙愣然，尚未来得及转身，一根竹条已经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嗷！什么玩意，这东西还能叠劲的！”赵老抽动竹条时赫然是用了叠劲的技法，把狂沙抽得嗷嗷直叫。
赵老不知何时闪至狂沙面前，一边掂着竹条，一边冷哼道：“还知道疼？真以为老夫好糊弄！”
“没啊，真没有糊弄，我这不是用的叠劲打破的吗。”狂沙试图辩解道。
“还嘴硬！你指尖灵气分明是汇聚的外灵，并且抽取了石壁的土灵之力，致使它更加脆弱。叠劲不假，但你这根本不是碎灭指！”赵老握着竹条指着狂沙，怒斥道。
狂沙不敢回嘴，没想到还真被看出来了，简直太尴尬了。
一场闹剧结束，最为糟心的还是学宫教师赵老，虽然他斥责了狂沙，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天赋也是奇高无比，甚至所使用的武学恐怕上等都不止，这一届着实是有些夸张了。
另一边，云风匆匆回到青云居，在纸上匆匆书写着什么。
“法相即识海之形！知道这一点一切都好办了！”云风无比激动，他困扰于无限膨胀的仙藏，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半分晋级离合境的征兆。
但知晓了法相之秘，那这个问题就有了解决之法。
云风挥笔，一幅幅草图自纸上映现。
“我的仙藏虽不知是不是无限容量，但至少目前没有圆满的趋势，不能再干等着了。现在的我不需要等待识海自行显现，我只需要强行重塑识海之形，便能铸就法相，强行突破离合！”
倘若放在天域大族，这样的仙藏必定会等待其成长圆满，至少积淀的时间会尽可能更长一些。
但云风不同，他没有时间，虽然仍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身负劫运的他，没有修为实力根本无法在这片天地立足。
什么妖劫，什么天弃，什么身世，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得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