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奎长舒一口气,“终于快要破镜了!这邪气魔瘴,对我两人来说果真是大补之物!”
王大奎看他如此心境后不禁有些担心道:“这邪气魔瘴对我等人来说虽是大补,但切记不要贪多,万一遭到反噬就不好说了...”
王二奎微微一笑,“大哥放心,今晚我就勤苦些,多吸收点儿皎月之辉来炼化此气。”
如果许颖逸等人在这里一定会很诧异,平常要死要活的两人如今却亲密无间...
大奎点头,“记得小心!”
“小心什么啊?”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大奎,二奎大惊,纷纷张开灵气,脸颊上的月牙熠熠生辉,神色警惕。
只见树干后一个叫花子模样的老人走了出来,正是刚才踏云而归的地脉阁阁主南门浦。
“南阁主好!”
“拜见南阁主!”
二人瞧见来人后立马恭恭敬敬地俯首抱拳。
南门浦从腰间扯下一个绿皮葫芦,旋开塞盖,仰头咂摸一口,一股酒香四溢出来。
大奎和二奎舔了舔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绿皮葫芦。
南门浦晃晃悠悠地来到二人跟前,抬起手指,“砰!砰!”两人的额头上分别挨了一个爆栗。
二人吃痛地捂住脑袋。
“我发现你们这一代人都挺能耐啊,许颖逸那家伙不好收拾,我还收拾不了你们?”
大奎咕哝道:“我们不就是闲着无聊,就抓了团魔气么...”
南门浦叹了口气,说道:“你爹娘怎么交代你们,要至少到了广灵境之后才能去降妖除魔,而且是除那种小妖小魔。你俩如今咋整的?一不小心就会鬼上身,遭了反噬,还得让你爹娘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掐你们人中,跪着求求你们不要死?”
“你俩二人是当年我给带回山上来的,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给你们爹娘交待?”
大奎拍了拍胸口道:“阁主你就放心好了,我二人天资聪慧,乃千年难得一遇的邪月将子,家族里镇魔司的那一套规矩和忌讳,在我们这里是行不通的...”
二奎也跟着点头,“对对对,我二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镇魔司,是天下最神秘的伏魔降鬼的组织。
千年前镇魔司有过最辉煌的大势,当时地脉气运醇厚,山野精怪鬼魅横生,就连明间坊市冤死的百姓都会借助戾气而化成恶鬼,作乱多端,民不聊生。
然后由天师道、上清派、全真派和净明派四大道派各择门内天资优秀的弟子,组成了名传天下的镇魔司。
镇魔司司内成员以扶乩降笔之术法,加以存思、服气、咽津、念咒和佩符等修持方法来铲除世间邪妄鬼煞,诛绝邪伪,以证天地清明!
但降妖除魔同样讲六道业果,镇魔司遭万鬼诅咒,坤道女冠无胎孕之能,就算意外生下子嗣也会过早夭折,以至于百脉凋零,由曾经的家大业大到如今的小门小户,只留下王家这一脉,而且伏鬼之术也是一脉相承。
镇魔司传承本
要到大奎二奎父亲那一代就要断绝了,但两奎之母梦见魁星下降,感而有孕,其夫不但没有开心,反而很是惊惧。
因为腹中胎象诡异,魔气缭绕,口鼻之中尽是些黑色雾气,如邪魔妖童,显然是被厉鬼诅咒导致如此,成长之后必定是一代鬼将!
所幸大奎二奎的祖父技法高超,采用移花接木之法,借雌雄斩邪剑从神阙穴将魔气导出,引以月华补足太阴之力,以作胎气,出生时满室异香,整月不散,黄云罩顶,紫气弥院,邪月将子自此降生!
因此原本的一代鬼将的对群妖魔的压制之力成为邪月将子对阴魔煞鬼的灭绝之力!
可是大奎二奎的祖父在行完法事后就一个人背井离乡,留给两个孙子一方玉印就不知所踪了...
大奎深吸一口气,好醇正的酒香!
于是忍不住好奇道:“阁主,你这手中的到底是啥酒啊?我从下就跟着爹学着喝酒,这品过的酒也不下百种了,但向您手中这样浓醇的烈酒,俺还是第一次见呢!”
心痒难耐道:“这酒到底叫啥啊?”
南门浦瞥了他一眼,拍拍酒葫芦道:“语叶城的敲齿榔,酒中君主,醇香至极!稀罕物!”
说着举起绿皮葫芦轻抿一口,感叹道:“还是外乡的酒好喝啊!”
“对了,这是你娘给你们纳的新鞋,我顺路替你们捎回来了。”南门浦在腰间咫尺物上一抹,两双白底黑布鞋出现在了二人手中。
二人瞧后怔怔无言,大奎道:“南老,我俩来三才阁有五年了吧?”
“嗯,你们七岁那年被我带上山,如今年龄都十二虚岁了,有五个年头零两个月了。”
大奎仔细摩挲着手中娘亲为他们一针一线缝制布鞋,突然抬头看向南门浦,双眼通红道:“南老,我娘身体可有大碍?”
南门浦诧异地看向他。
大奎见他没有说话,自顾自道:“自从我上山的五年来,娘亲每年都会亲自为我二人纳一双新鞋托行夫为我二人送来,不知为何,娘总是能缝得不大不小,穿上就很舒服。但为何就您这次捎来的新鞋,就有些偏大了呢?”
说着拿着新鞋弯下腰朝旧鞋比划了一下,确实大了许多。
二奎也反应过来,这新鞋确实大了些。
大奎泪眼朦胧道:“娘知道我们正在长身体,但也不会不知道我们能长这么快。我娘肯定是出事了!”
南门浦搔了搔蓬乱的头发,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道:“你娘还是在生你们的时候落下病根,前几年刚刚病发,身体虚弱得一日不如一日,手使不上劲来,针线都拿不稳。”
“所以说,往后的一年一鞋的规矩要改改了,可能需要三年,或者是五年...你们能理解吗?”
“能理解。”大奎抹了抹眼泪道。
南门浦带着二人来到院落里的井栏干旁,用脚踢了踢井口,转身问道:“最近它可还老实?”
二奎道:“老实多了,我俩是谁啊?”
拍了拍胸口,“太阴将子,天生就压制世间的
一切妖魔鬼怪!任你在外面怎么兴风作浪,到了我这里不还得俯首称臣,不过就是土鸡瓦狗,跳梁小丑般的小人物。”
南门浦皱眉道:“它可非同小可,自三才阁建立初就久居此地,底细不清楚。”
“就连三位祖师爷都没痛下杀手,而是镇压此地,自然是有其道理。”
南门浦神色郑重的说道:“你二人务必要小心,切不可粗心大意!”
“桀桀桀,小心什么?小心我啊!”一团黑色雾气从井内袅袅升起,盘桓住三人阴森森地说道。
“快,把它打回去!”南门浦骇然道。
大奎二奎也十分惊慌,纷纷在脸颊处的月牙状疤痕处伸手一抹,然后月辉照射在黑色雾气上,一方玉石凭空出现,下方纹路闪烁,神妙无比。
玉印厚七分,横长各二寸半,玉质,金螭纽,华贵无比。
“镇!”二人异口同声道。
只见玉印金光大射,缓缓向下压去,盘桓的雾气顿时惨叫起来,松开三人向井底落去。
最后井口浮现一道灵光纹路亮闪一下,就像一面禁墙将它封印在下面,天地归于平静。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南门浦灵海内响起,“放了我,我就帮你破境,再让你多活几年!”
南门浦额头直冒冷汗,近乎吼道:“大奎二奎,再镇!”
两人刚放下的心刹那间又悬了起来,玉印升高距离井口三次,“砰!”一尺下落,“砰!”又是一尺,最后一尺时一道惊雷从玉印中打出,直捣黄龙。
“啊!该死!”一声嘶吼从井下传来,然后没了声音。
南门浦确定心中没有了蛊惑的声音后才长长得舒了一口气,“你我二人跟我去掌门那里!”
说罢,袖袍一翻,卷起二人向天际掠去。
一条铺满落叶的荒凉小径上,符古一个人踏着落叶走着,手中甩着短刃,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在小径的尽头,有一座萧条老朽的道观。
符古来到结满蜘蛛网的木门前,将刀剑错挂在腰间,深吸一口后推门而入。
院落里古树参天,落叶堆积有半尺之高,一脚踏上去就深陷了进去。
看着大门紧闭的堂屋,符古神色愈发沉重,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最终“吱呀!”一声,一缕秋风从门隙中穿过,带动整个门牖瞬间打开。
“砰!”那缕秋风撞在符古身上,直接将他撞飞院子出去,狠狠地砸在小径的青石板上。
这之间不过是一息的时间,很是突然。
符古感觉喉咙微甜,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落叶上,凄惨无比。
符古扭动身子,俯首向那座老朽的道观遥遥跪拜,久拜不起,连额头都磕得渗出血来。
“师父恕我!”
当他喊出这句话时周围景象瞬息万变,由之前的林间小径刹那间就变成了先前的堂屋。
堂屋中,一座年代久远的石像屹立中间,而符古的跪拜处直接变成了一个旧蒲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