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带着许颖逸前去学堂,一路上二人无话,两不相扰。
到了学堂后,几个孩童都在来回交头接耳。
因为是山脚的私学,一般就教几个孩童。许颖逸打量一番,其中就有一个女娃子,顿时觉得了无生趣极了。
何为走上讲台,将戒尺在桌上一敲,全部人都鸦雀无声。
何为指了指一个靠窗棂的位置,示意他去坐在那。
许颖逸两袖甩摆,悠闲悠闲地坐在座位上,看向窗外。
窗外是手植的几棵榆树,树下是遍地的草丛。时至春分,风物正闲美,景致不错。
旁边是一个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的男童,两手枕在桌上,显得十分规规矩矩,正好奇地盯着许颖逸看。
男童突然捅了许颖逸一手指头,笑嘻嘻地问道:“你叫啥?”
何先生一戒尺拍在桌上,说道:“辰离,出去罚站。”众人都扭头看向他,幸灾乐祸地笑了。
离垂头丧气道,耷拉着身子去外面罚站了。
许颖逸并没有多少同情心,只是刚才自己看风景正入迷,这家伙突然捅了自己一手指头也太不礼貌了。
同时许颖逸也心中窃喜,这只是出去罚站?要搁在任老头那,除非是朗诵经书,只要发出一点声响,都是要打手心的。
许颖逸突然站起来举手问道:“先生,什么是修真?”
何为面无表情,说道:“修成真人、真仙。”
许颖逸又问道:“那什么才是真人、真仙?”
何为淡淡道:“何谓真?真乃真人之业位,真乃真仙,不是自封标榜,实乃空间上界所封也。真人乃修道人的最高境界,修持者均应胸怀大志,高瞻远瞩,终生勤奋,刻苦修持,德功并进,以求达到真人、真仙的上乘境界,故曰修真。”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何先生突然问道。
许颖逸回答道:“我姓许,名叫颖逸。”
何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景秀蒙泛,颖逸扶柔。名字不错。”
接着一堂课平平无奇,只是一些简单的说文解字。
许颖逸百无聊赖,许多东西在任先生那里早就学到过。再者,许颖逸他现在最想了解的是关于修行的东西。
下了学堂,何为来到外墙角,辰离在那打了个哈欠。
何为朝他说道:“把《增广贤文》抄上一遍,明天一早拿给我看。”
辰离耷拉着脑袋,无力地说道:“知道了,先生。”
何先生把学堂中趴在案牍上的许颖逸喊了出来,指了指墙角站着的可怜虫说道:“他叫辰离,他会领着你去学舍。”
许颖逸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先前课堂上拿手指捅他的那小子正好奇地看向这里,看见许颖逸朝他看去,高兴地挥了挥手。
辰离个头比许颖逸略高一些,此时两人正并肩走在去学舍的路上。
辰离歪头看向他,说道:“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了,你叫许颖逸。”
许颖逸点点头,说道:“刚才我也听到了,你叫辰离。”
辰离嘿嘿一笑,问道:“你也是被家里人扔在这里
的吗?”
表情在许颖逸看来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是!我是被人捉来的。”许颖逸捶胸,痛心疾首道。
两年之约,在许颖逸看来是多么的画蛇添足,毫无用处,但实力不允许他张扬,一个御空飞行就在实力上甩他几条街。
打又打不过,骂的话又要被挨打。总之,许颖逸始终没有想明白自己上山修行竟是被人捉了去,然后给扔到那往事不堪回首的书塾。
但两年之约同时就像一颗定心丸,让许颖逸乖乖地在这书塾习去两年的书,待到十岁即可上山修行。
辰离诧异道:“被人捉来的?”有一丝难以置信。
“我比你好一点,是被族里长辈逮到这里的。”
许颖逸道:“让你来这读书的?”
“不是,我是为了修行而来的。一开始我从家族中跑了出来,凭自己的本事偷偷上了山,但泄露了行踪,愣生生地让我二叔把我拉下山,放在这座‘活地狱’,说什么年龄不够。”辰离道。
许颖逸心中窃喜,原来我们俩差不多。
许颖逸问道;“啥是活地狱?”
辰离叹了一口气,颇有老气横秋的味道,“每见无寄之人,终日忙忙,如有所失,无事而忧,对景不乐。即自家亦不知是何缘故,这便是一座活地狱。”
许颖逸追问道:“你在这地方,怎么就‘终日忙忙’了?”
辰离摇了摇头,说道:“‘终日忙忙’当然是假象,就是好像有许多事做,但做的事都无趣,所以也不知自己在忙什么,更惨的是‘无事而忧,对景不乐’,简直了无生趣了!”
许颖逸点头表示理解,二人都不喜读书,所以读书在二人看来都是无趣之事,心中苦闷积郁,便导致了“对景不乐”。可刚才辰离有一句话说错了,明明就是“终日忙忙”,何先生先前说让他罚抄《增广贤文》一遍的事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常言道,行同趋同,千里相从;行不合趋不同,对门不通。
现在许颖逸和辰离都是因为“求而不得”,反倒有了一丝惺惺相惜的味道。
绕过一处堂院,便到了学舍。
学舍就是简单的三间小木屋,每个木屋里面仅有一张学案和一条宽木床,够三四个孩童使用外,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房子虽是简陋些,但总归不是那种见风露风,见雨漏雨的破茅草屋。
辰离尽地主之谊,率先推门而入,许颖逸紧跟其后。
辰离笑道:“有些粗疏,你看着怎么样?”
许颖逸打量了一下,说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对于吾辈心怀大志者而言,这点鸡毛蒜皮之事,不打紧。”
接着又问道:“这间学舍就我们两个人吗?”
辰离仰在床上,安逸道:“嗯,因为是私学,本来就没多少人,况且书塾中大多数学生家就在这个村子里。”
许颖逸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办了!”
“啥好办了?”
许颖逸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团黑色的东西,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辰离定睛看去,吓了一大跳,“哪来的大
耗子?”虽是缩小了,但同较与一般农家老鼠,还是大许多,而且又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这鼠笑笑的身子又变大了,这样看来个头就有平常家猫的大小了。
许颖逸摸了摸身子缩小后的鼠笑笑,它此时可能是因为刚出了聚云宝地的原因还在呼呼睡大觉。
许颖逸朝辰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小声点,“这是我从路边捡来的成精的耗子,现在还在睡觉。你别看他小,可本领大着呢。约莫着以后我们很多行事都要依仗它呢!”
辰离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是害怕,这东西我倒是从鬼怪画志上看见过,就是没见过,有些好奇罢了!”
突然辰离瞪大了眼睛,“啥子?成精了?那不是妖怪了吗?你不怕它?”
许颖逸看见他这副表情撇嘴道:“你害怕的锤子呦,我跟你讲,我可是一个练家子,它打不过我的。”
许颖逸指了指自己身上,说道:“不信你朝我打两拳!”
辰离不相信,不敢用了,轻轻地来了一拳。
嗯!?咋回事?怎么这么硬?
没等他问,许颖逸就扯开一截衣袖,露出了一层黑色玄甲,乌黑发亮,冷气逼人。
“瞅见没?‘苍天在上我挑之’锁子甲,重达一百五十斤。这只耗子本来是与我们一般大小的,但还是揍不过我。”
辰离说道:“抱歉,我对力量一无所知。”
不过接着就眉开眼笑道;“但我这还真是捡到宝了!”
“不过,你就这样打算把它养在学舍里?况且这么大一只耗子都吃多少粮食?恐怕把我们两个人一天的吃食省下来都不够它一顿吃的吧!”辰离郁闷道。
许颖逸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都跟你说它成精了,那就不能以寻常动物的眼光看待它。”
“喏,你瞧!”许颖逸从怀中掏出一块发着荧光的乌色玉石,托在手心上给他看。
一块玉石有成人半个手掌大小,正是之前许颖逸误入聚云宝地地下甬道,通过敲闷棍得来的灵玉。
当时宝地一游,他是装了满满一包袱的灵玉,其中有墨灵玉、青灵玉以及最珍贵的血灵玉,但都让南老头一个藏灵囊给他吸了个精光,要又不给,说是等他上山入宗事在还给他,就给他留下了几块最低级的墨灵玉。
辰离好奇道:“这是什么东东?”
许颖逸将这块墨灵玉递给他,说道:“这玩意叫墨灵玉,里面好像有什么天地灵气,有助于练气士修行的。”
辰离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玉石,问道:“那这对妖怪修行也有好处咯?”
许颖逸点了点头,将一团毛茸茸的鼠笑笑轻轻放在床铺上,然后将墨灵玉放在它的旁边,一只手拎起它的耳朵,小声道:“鼠笑笑,起来吃饭了!”
先前还在呼呼大睡的鼠笑笑鼻子突然唧唧叫了一声,嗅了嗅身旁的墨灵玉,嘎嘣一口将其咬碎,三下两下就给吃干净了,然后紧闭的双眼才睁开,毛色也焕发出光亮。
看到鼠笑笑醒后,许颖逸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自从离开了聚云宝地它就没有过动静,许颖逸害怕是他执意要带它离开宝地对它造成了影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