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入宫
从小到大,柳珍珠都没有跟柳政道撒过娇。可如今,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撒娇,也可能因为柳政道的年纪真的大了,柳珍珠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柳政道的心里一软,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阴翳。
刚刚宇文灏的话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他对柳珍珠不屑的态度,对柳政道来说就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让他如鲠在喉。
柳珍珠以为柳政道会踢开她,却没想到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摸了摸:“你起来。”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温柔,就连柳珍珠都以为自己的父亲变了个人。
她懵懵懂懂地起来,腿还是软的。
“爹?”
柳珍珠眨着眼睛看柳政道。她不知道宇文灏的那一句话改变了柳政道对她的态度,依旧搞不清楚状况。
柳政道闭了闭眼睛,淡淡地说:“你真的很喜欢宇文灏?”
柳珍珠不敢说话。
她知道柳政道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喜欢宇文灏这件事情不甚满意,刚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心里发慌,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说,是还是不是!”
柳政道突然疾声厉色地问道。
柳珍珠被吓到,下意识回答:“是。”
喜欢就是喜欢,就算刚刚宇文灏没有帮她,让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了脸,但是那么多年的喜欢又怎么能抹得平?
即便是恨,她也要到宇文灏的身边慢慢消磨。
柳政道看着娇小的女儿,脸色又变得柔和。
“为父错了,养不教,父之过。那么多年把你丢给你的母亲,才让你成了现在的性子,从今以后,为父要亲自教导你。”
柳政道的话让柳珍珠心里一惊。她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只觉得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人,除了面容未变,似乎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她只是喃喃叫了一声:“爹。”
柳政道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竟然有了一种天伦之乐的感觉:“太后那边缺一个贵女陪伴,之前定的是刑部尚书的**,现在看来,还是你去吧。”
柳珍珠喜上心来。
柳家服务于皇权,向来不愿意和后宫牵涉太多,所以也不准儿女跟后宫相关的人有接触。柳夫人掌家的时候动过把柳珍珠送去太后身边养着的心思,毕竟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属京城贵妇之首。
那些诰命夫人谁不听太后的话。可是柳政道却断然拒绝了,为了这个事情,柳夫人还和他生了一段时间的气。
柳珍珠知道在太后身边的好处,不仅得到天后的欢心能够让很多事情变得方便,还能在皇上面前露脸。
到时候要是博得皇上的欢心,自己想要什么皇上都能赐给她。
林玖玖不是有皇上的赐婚?只要她在太后的身边混好了,即便是拿不到皇上的圣旨,太后的懿旨宇文灏肯定也不敢违抗。
这么想着,柳珍珠按捺不住喜悦,又给柳政道跪了下来:“多谢爹爹,女儿以后一定对爹爹唯命是从。”
柳政道满意地点了点头。
父女俩难得气氛和乐地吃了一顿晚饭,饭后,柳珍珠去了柳夫人那边,跟她说了这个消息。
柳夫人亦是喜上眉梢。
她没有想到柳政道竟然会想开让柳珍珠进宫,对柳珍珠来说是机遇,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
如果柳珍珠进宫,她还在佛堂,必然会引得太后不满。
果然,柳珍珠还没有离开佛堂,柳政道就派人来传话让柳夫人离开佛堂了。
母女两人谈论了一晚上进宫的事情,柳夫人毕竟是一品诰命,进宫的次数不少。她细细地跟柳珍珠说了进宫要注意的事情,直到东方破晓,两人才各自回房睡去。
林玖玖是第二天从方安然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
方安然是来探视陈良的伤口,正好碰到了早起出门的林玖玖。
她下意识地开了口:“表嫂,听说柳珍珠要进宫了。”
林玖玖脚步一顿,有些不可思议:“怎么,皇上看上她了?”
现在也没到选妃的时候,况且宫亦辰的眼光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方安然哭笑不得:“不是的,是太后要召一位贵女陪伴,柳宰相早上就跟太后推荐了柳珍珠。”
林玖玖“哦”了一声。
来到大庆这么久,对于那个太后,她还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宫亦辰的亲娘,出镜率少得可怜。
她搞不懂柳珍珠在这个时候进宫干什么,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搞懂。毕竟还有个烈士遗孀的事情要处理,宇文灏的名声可不能败在她手上。
看着林玖玖不在意,方安然也没有多说这个事情,只是问她:“表嫂,昨儿那个女子去哪儿了?怎么后来就没有见过她了?”
一听方安然这么说,林玖玖那脑袋瓜飞速地转了几百圈,顿时就想出一个好主意。
“安然,表嫂交给你一件事儿,还有钱拿哦,有兴趣吗?”
方安然对钱还真没什么兴趣。她有钱,方家的钱宇文家的钱,她想用都可以用。
看着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林玖玖一阵头疼,一抬头就看见刚出门的陈良。她对着陈良招招手,等着陈良走过来了才说:“陈良,最近你在家里养伤,能不能抽空帮我办个事儿?哦,看在你行动不方便的份上,我让安然协助你。”
方安然高兴得不得了。
只要跟陈亮一起,别说协助了,就算是当个跑腿的她也高兴。
陈良黑着脸,有些不愿意。
林玖玖拽了他一下,让他站得离方安然近了一些,笑眯眯地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们等着,等我写好计划书就让你们去做。”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看着刚出门的林玖玖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安然尴尬道:“你的伤好点了吗?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陈良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好多了,多谢郡主关心。”
这刻板的回答让方安然跺了跺脚:“都说了不要叫我郡主,叫我安然!”
陈良身子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