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陨石像豆腐一样被切开,碰上体积较大的就直接撞过去,破碎成宇宙的尘埃。
黄雀的身影就像一团黄色的风暴,在陨石带中横冲直撞,摧毁它面前的一切。
哪怕这样会影响速度,哪怕这样会消耗体力,但黄雀一点都不在乎。哪怕还是一级危险种的时候,黄雀都没有这样疯狂过。
冷静是它的天赋,智慧是它的座右铭。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黄雀,早已经不再追求暴力和力量。
它要用自己的智慧打败人类,要用自己的智慧改变现有的格局。
可现在,黄雀什么都不想了。
去塔玛的智慧,去塔玛的冷静。
辛辛苦苦抓的那些警备区司令,已经彻底被丢到了脑后。联邦舰队随时可能到来的支援,更是毫不在乎。
黄雀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找到那艘星舰,抓住那个指挥官!
它不会杀死对方,而是会把那个指挥官抓走。带到一个无人的星球,带进一个无人的洞穴。
黄雀保证自己会非常非常的小心,确保那个混蛋不会轻易死去。它要用所有能想到的方式去折磨,它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去虐待,它要日日夜夜都听到那个混蛋的惨叫,它要把这件事变成一生的事业!
至于曾经的理想和危险种的未来,去塔玛个蛋!
“卧槽,这货太激动了吧。”李牧很是惶恐。
李牧架着星际战舰从陨石带里脱离出来,刚刚调整舰身角度,想在附近盘旋两圈,吸引下黄雀的注意力。
毕竟是惦记着拉仇恨,给来支援的第七舰队争取时间。要是跑的太快,李牧怕拉不到。
不过现在一看,陨石带里碎石横飞爆炸连连,李牧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这仇恨值是刚刚的,完全不需要再拉二遍。
“快撤!”
李牧掉头就跑。
黄雀也注意到了星际战舰,冲出陨石带,嗷嗷的追了上来。
“为什么不能提速?动力系统怎么回事?”
李牧怒吼。
星际战舰如果速度能提起来,就算是不进入光速模式,也照样能把黄雀甩开八条街。可当李牧想提速的时候,才发现速度提不起来。
“报告舰长,推进器出问题了。”有士兵报告。
“出问题就给我修!”李牧急了:“没见追上来了吗?!”
“已经在抢修了,但需要时间”
星际战舰无法提速,但是黄雀的档位却是哐哐的往上挂。三两句话的功夫,已然追了上来,拦在星舰前方。
黄雀红着眼睛,死死的盯向驾驶室。
透过那硬度堪比钢铁的强化窗,黄雀依稀可以看到一些人影。
它知道,那个做出不可饶恕之事的禽兽,就在这些模糊的人影之中。
黄雀探出爪子,想要把星舰撕裂,剥离出驾驶舱。
这么大的星际战舰它无法带走,但是只抓走一个舱室不成问题。
和人类交手过无数次的黄雀,对星际战舰的结构很了解。看似是一个整体,实际上内部分隔成很多的区域,而且大都有独立的生命维持系统。即便将一艘星舰摧毁一半,另外一半也可以保证人类存活。
黄雀没有成功,它的爪子被阻住。
结界。
李牧阵临,源能聚合,开启结界。
阵临结界具备一定防御力,但并不足以当做护盾来使用。真正阵临战斗的时候,没人会指望结界阻挡攻击。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守,都是依靠各种各样的战技。
结界存在的最大意义,是保护阵临的士兵,不让士兵们被战斗的余波伤到。
可现在的战斗环境是太空,没有机甲的李牧只能躲在战舰里。虽然明知道结界不会管多少用,但也只能指望这个。
李牧尽可能的压缩结界范围,从而提升强度。可面对发狂的黄雀,能起多少作用可想而知。
一只大鸟在宇宙当中抓狂,疯狂的撕扯着一个光蒙蒙的巨蛋。
时而是爪子,时而是鸟喙,噌噌噌火星四溅,不断的在星际战舰上留下一道道沟壑。
巨蛋自然是结界,星际战舰则是巨蛋里的蛋黄。黄雀扑在巨蛋上,不断的用鸟喙和爪子敲打撕扯,想要把蛋黄给挖出来。
因为动作过于疯狂过于激动,黄雀的尾部不断的甩出猩红的鲜血,以及一些黄黄绿绿的不明体液。
宇宙当中没有引力,那些红红黄黄的玩意就飘浮在周围,更有一些粘到了黄雀的身上,以及星舰玻璃上。使得本就让人畏惧的场面,又增添了更多的恐怖色彩。
至少在李牧看来,已经完美的从星际战争大片,过渡到了灵异恐怖片上面。
除了这些精神上的压力之外,实际上的危害也更加严重。
结界被打破不是闹着玩的,每一次破损都会给主阵者带来重创,更会引发源能的激荡。那一爪子一爪子的下来,不知道把结界撕破了多少次。如果换成其他舰长,只怕早就被挖出来鞭尸了。还好是李牧,才能勉强在这支撑。
李牧除了阵临结界,还有第二结界。
每当结界被击破,导致源能不稳,李牧便会迅速复制一位s级的警备区司令。利用他们的源能,用接力的方式,来维持结界的稳定。
但这种支撑只是暂时的,就算李牧能复制更多人,继续这么被动下去,被黄雀把壳撬开是早晚的事。
“撑不了多久了。”李牧心情有点复杂:“看来我们真要死在这了。”
在这一刻,李牧是真觉得自己会死。但是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或许,这就是死前的感觉吧。
李牧这样想着,觉得自己至少在精神层面超凡了。但是很快,这种良好的心态就被人打破了。
“我们会死,但你不会。”北门白仓道。
“为什么?”李牧奇怪。
“因为外面那个家伙,好像不希望你死。”北门白仓道。
“才怪。”李牧撇嘴:“它现在最想杀死的人,应该就是我。”
“如果它想杀死我们全员,可以用强力的方式攻击。现在星舰没有任何反制手段,这只危险种想撕碎星舰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它偏偏没有,只采用最温和的方式。”北门白仓没有争辩,只进行理智的分析:
“很显然,它不想杀死所有人。可是它的愤怒又非常明显,不存在生出怜悯的可能。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北门白仓顿了顿,最后总结道:“他希望能活捉你,以便更好的折磨,来宣泄它的愤怒。”
“”
李牧沉默片刻,幽幽道:“这么可怕的事情,你一定要说这么明白吗。况且他的目标也不一定是我啊,说不定是想把你们抓回去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北门白仓道:“一会等战舰被撕开,就知道它的目标是谁了。”
北门白仓是苦中作乐,但李牧却越发的不安。
因为李牧心里非常明白,北门白仓所言一点错都没有。
被人做了那种禽兽之事,搁谁也不会善罢甘休。那个发狂的家伙,目标百分百是他。如果真落到那个危险种手里,李牧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报复。
“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自杀的事情。”听着星舰越来越严重的破损报告,李牧一脸悲壮。“想要保住名节和贞操,应该只有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