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无缘无故,还是因为那内幕的事……”牛有道把当时玉苍逼他收钱的经过大概讲了下,说完后拱手道:“玄管事,首先这钱我不想要,是玉苍非要逼我收下,其次更不是什么讹诈,而是我和玉苍说好的,酒水秘方他每年分我一千万的利,是他非要提前预支两年的给我。〝缥缈阁随时可以去找玉苍核实,想必玉苍也不敢欺瞒。”
沈一渡有些傻眼,听他这么一说,事情真相倒是很有这个可能。
玄耀又看向了他,“牛有道如此解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一渡慌忙解释道:“他说的这些情况我不知晓,我当时只听玉苍阁主说又被他搞走了两千万,我以为又是他敲诈的,我绝无欺骗玄管事的意思。”
他现在很担心被收拾,有点后悔不该说太多,说的多,错的多。
可是那时的情况也有点没办法,他当时被玄耀审问,为了撇清自己,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拿出了这事做佐证,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牛有道怒斥,“你不清楚的情况就敢往我头上泼脏水?你回去后给我告诉玉苍,我不能白白被诬陷,要么干脆拿出两千万给我,这事我就认了,否则老子不会善罢甘休,待我出去后定找你们晓月阁好好算算这笔账!”
还要两千万?玄耀斜睨,发现这厮是在当自己面前敲诈啊!
殊不知牛有道是趁机做给其他人看的。
“……”沈一渡无言以对。
篝火旁远观的众人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见此情形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状况,只见牛有道当玄耀的面横眉竖眼的,似乎是在怒斥沈一渡,沈一渡好像被骂的低个头不敢吭声,什么情况?
玄耀估摸着这事牛有道应该没有说假话,否则如牛有道所言,缥缈阁随时能找玉苍核实情况,当即对沈一渡挥手示意,“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没有因为沈一渡说错了话而计较什么,若放在平常他也许会趁机对沈一渡耍耍威风,可此时是圣尊们发起的历练,非必要的情况下,这边不会轻易干扰历练过程。
沈一渡离开后,玄耀有些好奇,问:“酒水秘方,你能自己赚钱,为什么要给玉苍?”
牛有道目光从离去的沈一渡身上收回,叹道:“不瞒管事,紫金洞对酒水秘方虎视眈眈,想吞为己有,我实在是不便再继续酿造贩卖,就往玉苍头上推了。玉苍分我利,我至少还有个人进项,给了紫金洞就没我什么事了,损失太大!”
玄耀冷哼,能理解这些门派内部的勾心斗角,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听说你把酒水秘方给了莎如来?”
“是!”牛有道承认了,又拱手道:“如果玄管事不嫌弃,我愿将秘方双手奉上。”
“别!”玄耀立马抬手打住,“你的东西我收不起,也不敢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此并非虚言,按理说一个酒水秘方而已,莎如来收了也没什么,可问题是罗芳菲后面搞出的事。
因为罗芳菲的事,莎如来估计已经被那酒水秘方给搞的够呛,免不了让人做联想。幸好的是,莎如来得了酒水秘方后并未领情,天都秘境依然在把牛有道往死里逼,否则莎如来怕是解释不清了。
也好在莎如来是罗秋的亲传弟子,又是罗秋的女婿,这事若是换了一般人,就算没事,估计也得被查得脱一层皮。
试问此时此刻他玄耀哪敢收牛有道的东西,他是丁卫派来查牛有道的,还收牛有道的礼?真要如此的话,查出的结果能信吗?让丁卫知道了,他能有好果子吃才怪了,打死他也不敢收这东西。
一时好奇而已,好奇之后言归正传,玄耀又陆续把芙花等人给逐一招了过来,确认一件事情。
确认他们以为牛有道有内幕找到牛有道后,牛有道有没有承认过自己有内幕。
对此,来者都表示牛有道的确极力否认过。
在圣境有内线?开什么玩笑?这事牛有道打死也不会承认,就如同玉苍非要塞钱给他,他也死活不承认一样,不可能跟任何没把握的人承认这种事。
如此一来,玄耀确认了,从头到尾都是这些人自己认为牛有道有内幕,再结合自己知道的历练名单产生过程,基本已经确认牛有道的确是被这些人给误会了。
这件事算是查清了,牛有道应该没有说假话。
倒是晁敬的失踪,尽管有芙花等人以性命保证,但牛有道仍有嫌疑,实在是晁敬失踪的时机还是太巧了。
这事有点出乎丁卫对他玄耀的交代,本来的打算是,一旦发现晁敬失踪,则立刻不择手段撬开牛有道的嘴巴,谁知牛有道居然有不在场证明,居然冒出了芙花等一干人证,都能证明牛有道和晁敬的失踪无关。
搞的事情真相没确认之前,他也不好再硬来,有了证人还乱来,就成了屈打成招,牛有道最后为了自保必然会反咬,除非他也干出灭口的事,还得把芙花等人全都灭口,还得不让人发现,否则有搅乱圣尊安排的历练的嫌疑。
他现在还需要一些佐证,将招来问话的人又逐一屏退后,又问牛有道:“听说你历练至今,一只妖狐都没有猎杀到?”
牛有道立马矢口否认,“谁说的?谁说我一只都没猎杀到,诬陷,这是诬陷!我一直在尽心尽力。”说罢摸出一只口袋,请求检查。
边上立刻有缥缈阁人员上前接了口袋,打开检查后,对玄耀道:“有八只竖眼。”
玄耀皱眉:“这么长时间,才八只,你也好意思说尽心尽力了?照你这么说,你的那些同伴之前都在说谎,都在故意陷害你,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我该信谁的?牛有道,我提醒你,敢有一句假话,我立马就能办了你!”
牛有道略低头,沉默一阵后,徐徐道:“这些妖狐都是我最近猎杀的,之前的确一直是空手。”
玄耀:“莫非真像他们说的,是因为你之前穿的衣服与大家不同的原因,而吓得妖狐不敢露面?”
牛有道:“不是!其实之前也有收获。”
玄耀:“收获在哪?千万别说是掉了。”
牛有道又沉默了。
玄耀稍等,见他迟迟不开口,立刻逼问:“说!”
牛有道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敢说。”
“不敢说?”玄耀惊疑不定,“为何不敢说?缥缈阁查案,你还想对抗不成?”
牛有道摇头:“我怕我说了没命活着离开。”
玄耀:“我现在让你说,你就必须老实交代,否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性命不保?”
牛有道冷不丁道:“被人抢了。”
“被人抢了?”玄耀一愣,旋即越发惊疑,被人抢了,还不敢说?缥缈阁下的法旨,谁敢违规?他几乎猜到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确认一问:“谁抢了?”
牛有道:“被突袭了,我没看清对方的正面,没有证据,不敢确认是谁。”
玄耀沉声道:“你有怀疑对象?”
牛有道点了点头。
玄耀:“你怀疑谁?”
牛有道:“没有证据,不敢乱说。”
玄耀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这次缥缈阁参加比试的人,九家都有人,再问下去担心查到自家这边的人头上,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有这么大胆的人,很有可能因为丁卫是缥缈阁轮值的话事人。
他立马换了审问的方向,“据他们交代,你大多时间都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而是脱离了大队人马领着紫金洞的人单独行动。据他们说,从开始的第一天你就没有收获!”
牛有道抬眼,与他目光相对,“管事误会了,事实上我从第一天开始就有收获,而且收获还不少,比他们都多。我之所以拿不出来,是因为从第一天开始我的收获就被人给抢了!”
玄耀:“之后那么长的时间,你总不能每天都被人抢吧?”
牛有道:“这就是我和他们分开的原因,谁抢了,我没证据,不敢告诉他们,没证据的话也不敢乱说。可牛某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谁不讲规矩惹到牛某头上来了,牛某不会放过他!对我来说,猎杀妖狐已经不重要了,我一直在找那个抢我东西的人,我也迟早会把他给揪出来!”
玄耀:“可跟你一伙的人说,说你和大家分开是想找缥缈阁的人观摩一些猎杀妖狐的经验。”
牛有道:“没错,我是这样说的,因为我怀疑抢我东西的人就是缥缈阁的人!只要我把人给揪出来,就说明缥缈阁违背了比试的规则,就说明缥缈阁在弄虚作假,就算他们猎杀的比我们多,最后的结果也是缥缈阁输。既然有捷径可取,我还需要拼死拼活去猎杀妖狐吗?”
玄耀心神一震,沉声道:“牛有道我警告你,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不要开口闭口缥缈阁,就算有个别人违规,也代表不了整个缥缈阁!”
一听这话,牛有道立刻有了把握,“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不敢乱说,是你玄耀非要逼我说的!”
直呼其名并怪罪,令玄耀震怒:“放肆!”
左右缥缈阁人员立刻虎视眈眈,欲动手拿下的样子。
“怎么,想包庇什么人,想灭口吗?”牛有道环顾四周,唰一声骤然拔剑,剑指玄耀,“你有种动我试试看!想灭口,除非你把所有人都杀了,只要弄不死我,我倒要看看缥缈阁最后会不会把你玄耀给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