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童陌说了什么？”商建雄边走边问。 </p>
“提及了丹榜排名第二的高手颜宝如，说童相指使颜宝如在秘境刺杀他……”</p>
跟随离去的尕淼水迅速将牛有道和童陌对话的情况讲了下。</p>
胆子不小，竟敢跑来京城，还敢跑来这里威胁人！商建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亦皱眉，不知颜宝如刺杀之事是真是假，看来有些事情童陌也瞒了这边……</p>
童陌心头思绪百转千回，表面却不露任何端倪，步履不乱，孤身在前。</p>
他很清楚牛有道当众那番要将他满门灭绝的话对他这边派系的人意味着什么，人心惶惶。</p>
高见成和商永忠加快步伐追了他，观察着他脸色之余，商永忠鸣不平道：“简直是胆大妄为，竟敢跑到宫里威胁朝重臣，岂有此理！”</p>
童陌平静道：“这里还轮不到他撒野，先由他蹦跶两下，三大派迟早要收拾他。”</p>
正这时，一名小太监跑来，“童相，陛下召见。”</p>
童陌去了，商、高二人目送一阵后面面相觑。</p>
商永忠低着嗓门问了声，“依大司徒之见，童相是不是真的指使了那个颜宝如去刺杀牛有道？”</p>
高见成：“牛有道的话岂能相信？”</p>
见他滴水不漏，商永忠腹诽，又问：“也是说，牛有道这次是故意来找童相麻烦的？”</p>
高见成反拱手道：“愿闻高见。”</p>
商永忠翻了个白眼，双手往袖子里一兜，抱在腹前踱步而去，左顾右盼地嘀咕了一声，“今天天气不错。”</p>
……</p>
午饭时间，高府的管家范专亲自送了些家里的饭菜来，亲自送到了高见成的公务房内。</p>
其他官吏不便打扰大司徒用餐，陆续退下。</p>
没了外人，管家范专低声道：“听说牛有道来了宫里？”这些大臣家的消息很灵通。</p>
高见成嗯了声问：“你怎么跑来了？”</p>
摆放食盒的范专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纸给他，“牛有道给府里的消息。”</p>
高见成意外，迅速摊开纸张看了下，只见面写着让他盯住童府的人，不许童家有一人跑掉！</p>
看完，打开抽屉摸出火折子吹燃，将纸给烧成了灰烬。</p>
范专低声道：“他要对童陌动手？”</p>
高见成：“还不知道是谁对谁动手。三大派的人要将牛有道留在宫里，宫里那位死活不答应，如今在外面给牛有道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动静有些不寻常。这京城的水很深，童陌身居相位多年，树大根深，势能非同小可，手下龙蛇混杂，怕不仅仅是个颜宝如，三大派不来硬的也摸不清深浅。这里是童陌的地盘，不是谁想掀翻他能掀翻的，再加有宫里这位的配合，那位突然跑来有点鲁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童陌只怕不会让他活过今晚！”</p>
范专：“那怎么办？”</p>
高见成目光投向窗外，徐徐道：“没得选择。按他说的做吧，童府外布置可靠人手，启用童府内的眼线留心，发现童家人有离开的，立刻传消息给外面的人盯。记住，事情一定要做干净一点，不能惹火身。”</p>
“好！”范专应下，摆放好食盒，又密谈了几句后方离开。</p>
……</p>
京城一处雅静之地，一座宅院，临时安排给了牛有道落脚。</p>
牛有道想走，三大派的人不肯，派了十人过来监视着。</p>
走进自己的房间，牛有道四处看了看，只见打理的干干净净的桌摆了张突兀白纸，走近一瞅，背面似乎有字，挥手虚摄，凌空翻转一看，只见面写着“危险，危险，危险”，连写三个危险。</p>
左下角的标记，牛有道一看知是高见成派人送来的提醒，不禁一笑，发现这京城的水果然不是一般的深，这些朝大员也不是一般的简单。</p>
这栋宅院是临时选定的地方，他才刚入住，结果高见成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先他一步把警讯摆在他的房间。</p>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敢轻易来京城的原因，他从不敢小看那些世俗权臣。</p>
见他如此谨慎，连看张纸都不直接动手去碰，管芳仪过来问道：“什么东西？”</p>
牛有道翻手一搅，施法将那纸张化作了齑粉，没让警讯的内容外泄。</p>
没看，管芳仪冷哼一声，给了他一个白眼，满脸的不爽道：“我可跟你说，我在齐京呆过多年，这燕京想必也差不多，你千万别小看童陌这种人，这种手捏着钱和权的人很可怕，手下可不会只有一个颜宝如。”</p>
她没想到牛有道一跑来居然会直接挑衅童陌，还对童陌说出那样的话来，简直是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p>
巫照行道：“这一国枢之地，汇集种种，鱼龙混杂，的确要小心。”</p>
能说出这话，他显然也认为童陌这种人不好惹，尤其是在京城这种地方。</p>
牛有道挥袖扫了扫飘荡的粉尘，“消息来往三大派需要时间，在三大派的消息回复之前，三大派的人不会对我轻举妄动。此间事，只要三大派不以武力介入，不会有事。”</p>
说话间又回头看了看四周，“放出信号，让云姬来见我。”</p>
……</p>
屋檐下，宋使钱连胜焦虑徘徊着。</p>
宋国到了目前局势下，他这个驻燕京的使臣不容易，做的真不容易。</p>
宋国强势时，他甚至可以在燕国朝堂目无人摆国威风，可如今的他却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p>
当初燕国皇宫外，脱了衣服赤身辱骂之后，宋国的国运似乎每况愈下，真正是愁白了他的头，两鬓已染霜白。</p>
一名从属快步来到，钱连胜忙问：“如何？可探知了牛有道的下落。”</p>
宋国正在到处找牛有道，希望求得燕国出兵，然而一直找不到，谁知突闻消息，说牛有道来了燕京。</p>
这个时候了，他岂能错过一见的机会，不管牛有道会不会答应，他都要想办法见一见游说，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职责。</p>
“已经探知。”属员连连点头，并双手奉一封信，“这是牛有道命人送来的书信，约大人一见！”</p>
“啊！”钱连胜一惊，转瞬又欣喜若狂，求门去很难说是什么结果，人家主动要见他，那情况则不一样了，牛有道若是没那个出兵的意思，为何会主动见他？</p>
这让他看到了巨大的希望，迫不及待地打开书信一看。</p>
欣喜之色渐渐在脸凝固，渐显狐疑，信意思的确是约他一见，不过却是要求秘密相见，要求决不能让人发现，并指定了秘密会面的地点，还限定了他带往的人数。</p>
“他这是什么意思？”钱连胜疑惑着征询意见。</p>
手下道：“也能理解，真要是出兵的话，怕是又要撇开燕国三大派和燕国朝廷，不秘密行事怕是不行。”</p>
钱连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p>
总之不管有什么疑惑，他都必须要去赴约，何况牛有道也没必要对他一个使臣干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p>
当然，必要的以防万一准备肯定是要做的，当下秘密准备，安排布置。</p>
到了傍晚时分后，钱连胜带了四名护卫，乔装打扮后，经由使馆秘密准备的密道而出。</p>
各国使馆免不了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准备类似的密道太正常了。</p>
街头渐有灯火，摇晃在马车内的钱连胜不时伸手拨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两眼，眉宇间透着忧虑。</p>
抵达一处偏僻宅院的侧门，有人跳下马车敲了门，道明来意后，门开了，连同马车一起放了进去。</p>
负责接客的人是乔装打扮后的许老六，钱连胜下了马车见之便问：“道爷呢？”</p>
没有直呼其名，而是恭称了牛有道为道爷，据说茅庐山庄那边的人都是这样称呼的，他也表示了尊敬。</p>
没办法，有求于人。</p>
“请随我来！”许老六将他们领到了内院深处的一座屋内，打开门便见屋内地有一处地道入口。</p>
走到地道边，许老六伸手相请，“诸位尽管直走，地道另一头会有人接应，到时自然会见到道爷。”</p>
越来越觉得有些神秘，钱连胜等人面面相觑，还是硬着头皮下了地道。</p>
地道内黑漆漆的，有人放出了月蝶照明。</p>
地道并不宽敞，最多容两人并排而行，墙壁倒是光滑的很，浑然天成一般。</p>
地道没有岔路口，却让人感觉很长，钱连胜等人越走越讶异，迟迟没见出口，没想到牛有道竟然在这京城内挖出了一条这么长的地道，这可不是小工程。</p>
走了差不多足足一里地后，才见出口，出口一钻出，又在一间屋内，吴老二已在此接应。</p>
吴老二请他们稍等，待外面有人给予消息，确认暂无耳目后，吴老二才领了他们出门。</p>
出了房间见到这栋宅院外面的建筑后，钱连胜的手下对其耳语嘀咕，表示这里正是打探到的牛有道落脚的地方。</p>
这让钱连胜放心不少。</p>
本以为能见到牛有道，谁知吴老二又把他们带进了一间屋内，并叮嘱，外面有朝廷的眼线，让他们暂躲在屋内不要出声，等道爷招呼。</p>
吴老二离去后，几人沉默等待着，等到天都黑了，屋里黑漆漆一片，还是不见有招呼。</p>
安静了许久，外面突有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令屋内的人侧耳倾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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