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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烛光之下,艾尔肯细细的打磨着手中的雕像,他不断的调换角度,直到成果彻底让他满意才松了一口气,他抬头一看,月亮正好爬到能够看到的角度。打更人散漫的调子从巷子外传来,艾尔肯仔细听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都九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没心思继续摆弄木雕,将东西整理装箱,放入了矮柜的最下层。他起身将椅子挡在矮柜前头,打扫起地上留下的木屑。花了几分钟干完这些,他又等了一阵,埃莉卡还是没有回来。
“今天的祈祷仪式这么久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如愿。”
埃莉卡信奉的教派被称为羊首神教,自从冬幕节教廷覆灭之后,这支过去听都没听过的教派在不知不觉中便出现在北方港,并且迅速的扎下根来。等到艾尔肯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教派壮大时,身边的许多人已经加入了这支教派,埃莉卡也在邻居大婶的引见之下加入了羊首神教。
艾尔肯对于宗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甚至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光明教廷会被取缔,连人员都被通缉。他自小印象中光明教廷中便都是一些和善的长者,总是传播着正确的思想,他曾经想过,要是当初没有遭遇那件事情,或许自己也会成为一个虔诚的信徒。
于是,对于这个新冒出来的羊首神教,艾尔肯也保持着友好的看法,他之前也曾参加过几次祈祷仪式,所听到内容虽说有部分有些古怪,但大部分是在传播真善美。
去年他西下回到这里,才得知那个收留自己的善良婶婶因为急病去世,留下了孤苦无依的盲女埃莉卡。两人本就暗生情愫,便在安葬完婶婶之后的几个月里简单的成了婚。婚后埃莉卡始终处于一种焦虑的情绪中,由于天生眼盲,这个善良的女人总是害怕身边的环境变化。在婶婶离世之后更是害怕艾尔肯也出事,一想到在自己出外挣钱之时,那个可怜的女孩只能在家中祈祷自己平安归来,艾尔肯便觉得于心不忍。
好在这种情况在埃莉卡加入羊首神教之后得到了缓解,在教会认识了一批人之后埃莉卡的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也不会整日都坐在那里,痴痴的等待着艾尔肯回来。这种变化艾尔肯看在眼里,稍稍也放心了许多。
因此对于埃莉卡所进行的宗教活动,艾尔肯始终保持着支持的态度。他知道对于这些弱小的人来说,能有东西寄托,能有神灵依靠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艾尔肯起身拿着烛台向屋里走去,他要将那略微带有霉味的毯子换下来,明天似乎也是个好天气,正好可以晒一晒。
从阁楼取出换洗的被褥,他踩着梯子小心翼翼的走下来,直到稳稳的站在木地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换下的毯子放在台面上,正要转身进屋便听到乒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艾尔肯转身低头一找,才发现是一直放在柜子上的八音盒摔了下来,八音盒摔坏了,外壳出现了破损,上头的镜子也碎成了一片片。艾尔肯心疼不已,将八音盒捡起,用袖子擦去上头的灰尘。
“希望还能用。”
他拧动发条,一下,一下,当拧到底时,那八音盒内部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在艾尔肯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终于缓缓运行,一首舒缓的曲调从八音盒中缓慢奏起。
听着那熟悉的曲调,艾尔肯闭上了双眼,眼前似乎又再一次回到了十余年前的那个夏天,想起了那早已逝去却始终难以忘怀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叫伊森,这个名字在短短几个月间便传遍大陆南北,赫赫有名,只因为他在机缘巧合之际,捡到了一把弓,那把弓有个名字,鼎鼎有名,“天穹裁断”。正因为这把弓,曾经只是商队中不起眼学徒的伊森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幸运的伊森。
那几个月最是风光,无论走到哪里都惹得不少人的追捧。这样的日子他过去从未想过,那个战战兢兢总是害怕出错的小学徒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名,有了,利,也在到来。随着一路走去,路上总是不时出现一些过去从未想过能够一见的顶级富豪,他们会和善的开出一个让伊森听到都忍不住惊呼的数字,只为了雇佣他。
若是放在几个月以前,有人哪怕是出这个数字的百分之一,便能够让这位胆怯的小学徒满心感谢的答应。但随着眼界的开阔,伊森心中的价格也在不断的上涨。
直到最后,那些富豪们都失望离去,没有一位能够出得起伊森开出的价格。
伊森并不感到后悔,抚摸着手中的弓,他知道只要有了它,金钱就是花不完的。
伴随着名利到来的则是大量的对手,一把神器的价值太过高昂,甚至能够让一个王国为之一颤。伊森作为偶然拾得神器的幸运星也着着实实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怀璧其罪。
只要一离开城市,路途中能够见到的人几乎都可以视作敌人。一路之上他经历过数十次的暗杀,下毒,正面挑战,围追堵截。起初时这个胆怯的学徒还曾有所顾忌,但当用着手中的神弓将所有的对手都统统消灭时,信心便在成百倍成千倍的扩大着。
伊森知道,只要神弓在手,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他甚至在憧憬着日后的生活,居住在奢华的豪宅之中,每日只要享受奴仆们的伺候,再娶上几个娇滴滴的美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就在他心态最为膨胀的时候,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对手,那是一个用斗篷遮住模样的中年男人,他只能看清他颇为特殊的胡须。一名魔法师,从他身上的法袍和手中捧着的魔法书便能辨认的出。
对此伊森并没有太过忧虑,这一路上他见过的魔法师很多很多,这类职业往往在民间只会出现在故事之中,想要真正见上一个很难很难。可当握住神弓时,这些过去根本不知道躲藏在何处研究各种知识的魔法师便如飞蛾般不断出现在伊森面前。
他打发了其中见过的一半魔法师,剩下的一半则都死在了他的弓下。
所以当再次见到这个魔法师打扮的男人时,他并不为意,只以为今天自己的战绩又要喜加一。然而随后发生的一切将一个道理深深的刻在了伊森的心中——没有人是无敌的,总会有更强的人存在。
最终伊森杀死了这名甚至都没有告诉他名字的魔法师,但结局并不如过去那数百次战斗般惬意。那名魔法师临死的反扑相当的可怕,那个魔法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
日冕旋风。
当炽热的火焰袭来的刹那,伊森以为自己死定了。他全身都处于灼热的火焰之中,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在烈火中哀鸣。
但最终,手中的神弓救下了他,伊森活了下来,挺过了这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却会记得一辈子的魔法。
活是活了下来,伤势却又严重的可怕。在还保有意识之时,他拼了命的远离了战场,最终在北方港城外的一处林子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再一次苏醒时,他才得知自己昏睡了近一个月,高烧不退,几次都险些死去,若不是婶婶的细心照顾,他很难挺到苏醒。
婶婶并不是亲婶婶,而是那位在林中发现重伤的伊森的中年女人。她身材略微发福,脸上总是带着笑。婶婶的男人死了三年,她独自拉扯着一个天生失明的女儿,生活在这海风吹拂下的城市。
没死,活了下来。但日冕旋风依旧在伊森身上留下了踪迹,当他再次睁眼时便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过去曾经能轻易看清的一切如今就仿佛隔着一块含有杂质的水晶般,模糊不堪。他必须眯着眼,仔细打量才能稍稍看清一些。
伊森知道,自己废了。
这样的一双眼睛是无法能够保留住神弓的,一旦被人得知了他此刻的情况,立刻会有无数人带着狰狞的笑容抢走神弓,至于他们会不会顺手杀死伊森,那只能看他们的心情如何。
所以当婶婶询问伊森姓名时,他报出了三个字“艾尔肯”,他童年时玩伴的名字,拥有这个名字的男孩在五岁那年被失控的军马当街踩死。伊森儿时曾发誓过永远不会忘记这位玩伴,却不想会以这种方式,用他的名字活下去。
婶婶是个有趣的人,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斤斤计较,对于伊森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为何会倒在森林中,她都没有什么兴趣,她总是笑着说:“只要活下去就好。”
是啊,只要活下去就好。
刺激的生活从此远离了伊森,双眼几乎看不清东西的他在北方港定居,与那一对母女共同生活。婶婶是个阳光开朗的女人,操蛋的生活并没有磨去她身上那耀眼的品德,这个女人用乐观的心态去面对每一个漏风的夜晚,每一个勉强糊日的清晨。她用自己的方式,将欢笑与简单的幸福带给她家中的两个人,艾尔肯与埃莉卡。两个同病相怜,却又各自不同的灵魂。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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