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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安里也会想,是不是这次来这里根本是一种错误。队伍中不少人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从最初对未知神器的憧憬与势在必得的信心,到怀疑此行是不是愚蠢的选择。想法的改变并没有花去太多时间。
那两人的消失是一件,另一件事则是在那两人消失后的第二天下午发生的,安里一行在森林中发现了一处现场,惨烈的残杀现场。
血迹到处都是,树干上,枝头的叶子上,连石头缝里的杂草上都沾上了几近干涸的血迹。残缺的肢体乱糟糟的留在了地面上,肠子拖了一地。被啃食的身躯上留下了各式牙印。经验丰富的波比从齿痕辨认出了至少三种魔兽在这里开了热情洋溢的聚餐会,这个说法很快被队伍中另外一个经验老道的冒险者推翻了,他在树枝上头找到了一个被啃去一半,连眼珠都只剩下一个的脑袋。
四种魔兽,其中三种还算常见,而另一种会将尸体拖上树再进食的则让所有人都持续紧张,那是一种强大的魔兽,至少这支队伍要是撞见了那东西,起码得留下几个人。至于究竟会留下几个人,那就取决于那位的胃口有多大,和它最近是否在减肥了……
“回去吧,我快受不了了!”最先崩溃的是那个外表轻浮的女人,她总是穿着十分清凉的衣服,将大块大块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很享受男人近乎赤裸裸的目光侵犯。但显然她内心还不够坚强,至少在遇到种种可怕的事之后。
队伍沉默着,没有人说话,没人开口反对,同样也没人举手赞成,队伍依旧在无声中行进着,不多时那个女人开始低声哭泣,她似乎害怕自己的哭声太大会吸引到某些可怕的东西,但又实在是被恐惧折磨透了,她只能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她蹒跚的脚步跌跌撞撞的走在半人高的草丛中,终于脚步不稳,被杂草绊倒在地,摔倒了。
这一跤其实并不重,这人迹罕至的密林到处都是厚实的草丛,有时候安里还喜欢睡在厚实的草丛上,毕竟比硬邦邦的泥土上来的舒服。这一跤怎样也不会太疼,但那个女的却陡然哭的大声起来,她似乎再也无法承受,彻底崩溃了,尖利的嗓音提高了几十分贝,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只不过看着那女人的目光却各自藏着东西。曾经总是缠着那女人的几个冒险者都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他们咽了口口水,将手放在剑柄上,这样的哭声很容易引来一些不受欢迎的客人,而一旦它们到来,那唯一足够让它们满足的只有人类的血肉。
大胡子终于受不了了,他快步来到那崩溃的女人面前,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女人剧烈的挣扎着,如同一条离开水的鱼。
“噌!”轻微的摩擦声,女人的瞳孔陡然收缩,这声音并不大,但她听的很清楚,她不敢置信的望向自己的男人,眼神中满是无法相信,下一刻匕首刺入了她的心窝,大胡子按着抽搐中女人,直到她彻底不再动弹,这才拔出匕首,他在死去女人的衣服上擦去匕首上的血迹,做着这些事时他始终注意着四周的情况,直到确定没有魔兽出现,这才松了口气。
“不这样做,她会害死我们。”大胡子站起身,将匕首收回鞘中,压低声音巡视众人道。冒险者们一言不发,只是经过那个女人时每个人都会看上一眼,有个人弯腰取走了女人腰间的水壶,还有个人则将她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尽管已经有些破破烂烂,但至少还能抵挡下夜里逐渐寒冷的风。
安里觉得想必是那个男人自己也慌了神,要不然大胡子肯定自己会把这些东西都收走,如果给他时间的话,甚至会将她拔得个精光,毕竟她身上还有些有用的东西。尽管他总是称呼她心肝宝贝,腻歪的让人觉得恶心。两天前宿营时安里还看到两人走进了一片树林,不多时里头便传来了某种特殊运动的动静,安里记得当时队伍里的那几个家伙眼中满是嫉恨和欲望。
在安里经过那女人身边时,她轻叹了口气,弯下腰,将那女人依旧半睁着的双眼抹上。
“她不会瞑目的。”一旁经过的席尔法低声说道,年轻的法师一脸的疲惫,长时间赶路让他本就不强壮的身体感到十分吃力,若不是安里与维伦陪伴,他或许早就掉队了。
“嗯,只是我心里好过一些。”安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点点头,起身跟上队伍。
“该死的森林。”维伦低声骂了一句。安里能够从他的语气中读出这个男人内心的挣扎,不同于大多数冒险者的内心混乱,维伦是个颇有正义感的冒险者,做事始终秉承他心中正确的标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安里选择他作为同伴。一个正直的人总是更适合作为朋友。
但即使如此,在刚才大胡子刺死那女人的时候维伦还是没有做什么。
或许是不愿惹是生非,又或许是那男人动作太快来不及。安里在心里琢磨着,还有种可能也在心头飘然而起,却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或许维伦也觉得这样做才正确……
这个想法让安里有些身子发冷,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内心深处明白,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正义感嘛……不过是故事书中才有的东西。
安里今年才十七岁,北地野蛮人的血脉让她远比同龄人更加成熟,她已经有些记不起自己在外闯荡究竟有几年了,七年?还是八年?又或是九年?那被剥光放在奴隶市场上拍卖的情景已经久远的无法仔细回忆,隐约记得的只有那从屋顶缝隙中洒下的斑驳阳光,刺得眼好疼好疼。
是不是自己在那时候便不再相信正义?
安里也不记得了,太多的日日夜夜,在苦练与杀戮中度过,她没有太多时间去回忆过去的苦难,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贵族老爷和老爷家里的千金大小姐,更多的人每一天睁开眼便要为了生计忙碌,而不是轻松写意的有时间考虑爱情,道德,亦或是何为正义。
她看过太多不公,太多不平,太多太多肮脏的手段,卑劣的谋杀,交织的谎言,低贱的背叛。一次谋杀有时候为了一袋金币,有时候甚至只为了一句气话。而刚刚发生在面前的那一桩,安里也不会试图阻止。
她不死会害死我们,没错。
正义?不过是游吟诗人口中粉饰用的漂亮词语而已。
夕阳低垂,夜晚又将降临,林中的空气冷了许多,一种不安迅速的弥漫着,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竭力的将背脊靠在树干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稍稍有些安心,他们睁大着双眼,试图寻找着森林中那些可怕的身影。
黑暗中偶尔会亮起几双狭长的双眼,那是森林狼危险而贪婪的双眼,但只是观察了一会便又主动褪去。
篝火是它们讨厌的东西,而且这伙人的数量让它们犹豫之后选择放弃,森林中并不缺乏食物,没必要贪婪到去接近危险,甚至会因此失去生命的处境。
这样想着,安里不由苦笑了一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席尔法注意到了自己同伴有些莫名其妙的笑容。
安里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些狼或许还比我们聪明。”
席尔法张了张嘴,但似乎立刻明白了安里话中的含义,他同样苦笑,摇摇头说道:“可不是嘛。”
狼群尚且知道规避风险,而自己这一伙却还不如狼群,竟然主动的选择了投入危险的怀抱,这真是充满讽刺。
一切源于两个字——贪婪。
一种令人生厌的品德,即使是再没有文化的庄稼人,也知道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太贪心。但贪心始终会存在,不存在的唯一理由不过是诱饵不够诱人。
而现在,诱饵足够诱人了。
一件神器,甚至很可能是传说中不世出的高阶神器,这东西的价值足够让大陆上每一个人都动心,即使是住在城镇中的最安分守己的市民,当你问他想要神器吗,他也必毫不犹豫的给出肯定的答案。
实在是这个诱饵太大,太过美味。
神器,足以让使用者成为大陆上最强的几个人之一,有了它无论怎样的权力,堆成小山般的金币,亦或是最为诱惑的女人,都唾手可得。有了它便可以成为这世界少数的话语人之一,其他人都需要仰视你,都会因为你的一个想法而改变,生杀予夺,无所不能。
只因为,那东西称之为神器。
没有谁能够抵抗这种诱惑,安里想,就算是有人告诉自己或许会死在这里,她也毫不犹豫的会选择进入森林,只因为那东西的价值大到足够让自己为之付出生命。
那些因此永远安眠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他们临死前必定悔恨,但也许那悔恨只在于悔恨于自己没有得到神器,而并不是悔恨于来到了这里。
“食物还够,但饮水不多了,我们得省着点喝。”席尔法检查了背囊中的物件,给同伴们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片森林很富足,各种生物层出不穷,倒不用担心会饿死,只是水源方面便有些棘手,这两日找到的水源附近都生长着某几类含毒的植物,这让大伙不敢太过靠近。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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