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
夜晚的森林,种种猛兽出没着,狼嚎虎啸之声连绵不绝,不时有小动物被猎杀的声音。
这却与何恒无关,毕竟森林里猛兽再多,也不可能会来攻击他这只蚂蚁,说的不好听,他还没有资格被人家发现。
“弱小也是有着弱小的好处的,若是我变成的是一只兔子或者梅花鹿,纵然比蚂蚁强大千百倍,但在这森林里也是危险万分的。”何恒不由庆幸。
忽然,天空一阵霹雳之音,恐怖的电光划过苍穹,砸在离他不远的一棵大树之上。
“不好。”何恒吃了一惊,连忙离开自身洞穴,爬向远方。
只见那被雷霆劈的粉碎的树木,黑烟窜向天空,很快就燃起熊熊烈火,蔓延四面八方。
这片森林虽然地面比较湿润,但那些高大的树木却都是极好的助燃材料,火焰蔓延没多久,就波及了数十丈之地,范围笼罩了何恒原先所在的洞穴。
好在他早先当机立断,早已离开了那里,否则如今就是焦尸了。
“以蝼蚁之身观这天地之威,果然可敬可畏啊,不过这吓不倒我的。”看着那大火蔓延八方,何恒感慨一句后,连忙继续战略转移。
“踏踏……”
一阵晃动大地的脚步声响彻,却是一堆被大火惊吓而起的动物四处逃窜着。
“不好!”何恒心里一惊,连忙也加快速度,且特别贴着路的边缘而走。
但无奈各种动物的数里实在太多,逃窜时又毫无纪律可言,只是争先恐后,拥挤无比,纵然他速度不慢,反应也快,亦是好几次被踩到。
好在吃了一天的土,何恒身体的硬度早已今非昔比,且生命力巨大,被踩到几次,不过受了些轻伤,其他方面倒是没什么。
不过这样一折腾,让冰冷速度就不如其他野兽的他,此刻更是落在队伍后面,眼见大火极速蔓延过来。
“可恶,走!”认准了一处略显潮湿的地方,何恒奋力窜去。
身后无边的大火焚烧而来,炽热的浪仿佛咆哮的火龙就要吞噬了天地,身体在这温度之下就要燃烧成灰。
“不行,已经到了第七天了,岂能在此止步!”心底咆哮着,何恒更加拼命的奔跑着,蚂蚁的身体被他发挥到极致,此刻的速度丝毫不逊一些中型的野兽了。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逃出那火焰的笼罩,眼见那炽热的浪潮就要覆盖而来,何恒的心在焦急之余亦是平静了下来。
天地死寂,何恒猛地一跃,仰头凝视那无垠的星空,眸眼无限的深邃。
天地何其浩瀚,己身何其渺小?
却要以我心逆改天心!
精神意志极致升华,天地人三法境界全力施展,纵然不具备多少真元,亦是撬动宇宙。
“轰隆”!
又是一声雷霆霹雳,乌云覆盖天空,在那火焰即将焚身之际,有倾盆大雨降下,浇灭了一切火焰。
“呼!呼!”大口的喘着粗气,何恒无力道瘫倒在地,以他的情况,强行动用天法境界,篡改天时,实在是负担太大。
身体已然达到极限的疲惫,但理智告诉他,这里还不安全,必须在这大雨把这地面淹没之前找到一个安定的居所。
大雨虽是他引来的,只是却已然不受他控制,以他此刻的情况,只要积水超过一分,就足以淹死他。
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强行跳起,窜向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大雨哗哗的落下,雷电划破苍穹,将黑暗变成白昼,轰隆之声惊天动地,纵然虎豹等绝世猛兽亦要对这天地之威低头。
这茫茫大雨之主,宇宙苍穹之内,只有一道最为渺小的蝼蚁,冷眼看着天空,毫无畏惧。
耗尽一切力量,奔跑于漆黑之中,风雨阻不了我之脚步,唯有坚持与再坚持。
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走上这条路,就绝不回头,绝不后悔。
没有对与错,只有想不想,愿不愿。
漫长的一夜,那大雨直到早晨才彻底停下,森林的地上有着一层淹没野草一半的积水,无数虫蚁的尸体漂浮在上。
何恒立于一只枯黄树叶之上,冷冷凝视着这“汪洋”,充满着平静,古波不兴。
面对浩瀚无垠的世界,唯有自己渺小的身躯,何等孤独、苍凉、无力?
但生命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屈服于天性,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劳碌一生,娶妻生子,柴米油盐……不,那种生活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
命本来就是捡来的,何足为惜?奋一世之力,无论结果如何,终究无悔。
……
十年生死两茫茫。
在这个世界足足花费了十年时间,何恒终于以蝼蚁之身修成妖躯,超凡入圣,通过了考验。
再一次拥有了原本的身体,他的心情很是平静。无论是作为蚂蚁时的渺小,还是有着法相境修为的强大,他始终都是他,不为外物变。
一切种种具虚幻,唯我是真,唯道是真。
道我如一,大罗之天!
“灵化梵辅天卷第七
帝真元府命元高仙洞笈之气:
玄会统无崖,混气归梵辅,务猷运灵化,潜推无寒暑。乘数构真条,振袂拂轻羽,琼房有妙韵,泛登高神所。圆轮无停映……”
玄妙的文字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只有直面这等大道玄妙,何恒才发现自己还是活着,或许这就是他生存的意义所在。
在这条漫漫道途上走的更远,直到自身陨落之时。
余者,外物而已。
阻我者,杀!
不阻我者,无视。
心神平静下,他进入了无色第八天。
高虚清明天!
一进入这重天,何恒顿时化为一缕光芒,投入一道轮转的虚影之中。
那里,无边无际,永恒永在。一切种种,芸芸众生,尽数其中。
六道轮回本无边。
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一处繁华的都市,一处校园之中。
正值下课时,男男女女们成群结队走出,唯有一人身影格外孤单。
望着那些充满欢笑的同龄人们,何恒有些迷茫,这样的生活,为何很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