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谁知谁明,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时候需要有人站出来。只是希望站出来那人,要认真仔细衡量,出头鸟代价很重,可能承受不起。
长歌没有半点责怪,因为她明白,她跟青风炎火永远是两界。妖魔界对人界早就虎视眈眈,若不是因为白亦缘故,这时候恐怕已经硝烟四起,战火连天。
既是她起这个头,长歌也想由自己收尾,她退让炎火几步,道
“炎火公子,我曾在炎火洞住小住,从老夫人那里了解到,你身负重任,你今年才刚好三百岁,换算成我们人界年龄,不过十岁左右。你本该和其他人一样,没心没肺玩耍,不操劳任何事,奈何你生来就注定不能无拘无束。你的族人都在看着你,你肩上不是重担,是‘无上荣誉’。”
长歌所说句句属实,炎火他深知,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对长歌说“多谢指点,你竟不生气?”
长歌摆了摆手道“按照人界年龄来算,我应该是你姐姐。虽然平辈,不过总归我不你大几岁,况且你说的很对,我怎么会生气。”
炎火从字面上理解,就是她自诩是姐姐,所以不会生气。
青风“好了,我们不讨论这问题。长歌,你打算去哪儿?”
“诶……还没想好。”
余歌是奉枯叶道人命令来这里,他只说让自己查看一番,没说其他。既然是这样,他现在看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这样回去?还是去找五系石?
手掌上红线若隐若现,余歌觉得去找五系石。等他日这红线布满手臂,他就可以回去正式拜枯叶道人为师。
青风“还记得聂云吗?洛玉楼酒约,还有几天就到了,趁这几天空闲,把你想去地方都想好。”
“是哦!你说,这聂云现在会不会也在燕云城?”
何秀用手轻轻在余歌面前晃悠,“怀瑾哥哥?怀瑾哥哥?”
长歌先决意留几天,等约定过了再走。
一行人在农舍连住几天,这期间阮玉一直出去找零碎记忆。
何秀担心她的安全,自己也不好意思面对她,只能任由她去。
矢枫有时候陪着她,有时候她不愿让人陪。
青风炎火已经离去,长歌没有多嘴问他们去哪儿,不过看他们行走方向,不是妖魔界。
余歌这几日都在屋内打坐,以前他只顾招式,不注重根基。所发出招式威力只有三分之一,在长歌引导下,他静下心来,觉得体内从未如此平静过。
终于到了约定之日,长歌欲叫上余歌,可他却说自己刚好能彻底静心,他要趁此机会,提高修为,就暂时不去喝酒。
长歌只能和钰瑶出门,刚刚走过一条街,就碰到矢枫回家。
这些天矢枫很是关心阮玉,长歌有些担心。他是百越人,不属于五界内,况且还有一位青鸾对他有意。
“师叔,你对阮玉姑娘很殷勤啊?”
矢枫先是不解看着她,后来他忽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笑道“真是女孩子心态,我对她这般好,是因为同情。她以前生活你不是不知道,今后结果显而易见。她最多还有三年时光,我想让她不这么难过下去,所以才会跟着她。”
长歌在心里为青鸾舒缓一口气,青风不待见矢枫,是因为自家妹妹对矢枫有意。
她在第二次进入妖魔界,把一朵‘秋糜花’送给青鸾,那丫头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刚硬,怕是会伤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长歌就后悔把秋糜花送给她。万一她执意心爱矢枫,不管矢枫会不会喜欢她,到头来都是悲剧一场。
“我发现你最近对我态度好多了,刚刚居然叫我师叔,真的荣幸当你这位小魔王师叔。”
“小魔王,我师父对你说得吧!他老是给我取一些称谓,这也就算了,他还取那么难听。”长歌义愤填膺说。
矢枫自从出了丘陵山,他就不能随心所欲看别人往事,不知是因为命定发生变化?还是他势力有所倒退?
“好了,以前在镜子里看到。你觉得小魔王不好听,那你说说有什么优点,我给你取一个?”
长歌想都没想,直接说“温柔可爱青春活力美丽大方世间仅此一人。”
对于她这一长串,矢枫无话可说,冷哼几声,似有一些嘲讽“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该清楚正确认识自己长什么样。”
“……”
说起容貌长相,长歌想起一人。她前半辈子虽没见多少女子,不过她真的和自己所见女子相差太大。
不管是娇俏灵动,还是贤惠温柔,或者像田甜那样甜腻动人,还是像冥王后小家碧玉。虽这些各有特色,但都及不上她冷艳高贵,一举一动摄人心魄,虽然风情万种,但给人感觉没有任何风尘味,比那只名叫‘斜棠’狐狸动人许多。
“阿切~”
“你怎么了?”
“没事。”斜棠捂住自己鼻子,回答那位与芪蘅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越看越觉得这位名叫‘李月’姑娘,就是芪蘅转世。只是芪蘅不是被挫骨扬灰,连一丝魂魄都没有剩下。
李月拿起一本书,坐在窗前看书,与世无争。芊芊十指翻动书页,偶尔抬头看看窗前落叶。
对斜棠说“我到底与谁长的像?”
斜棠决定说实话,现在主人好不容易对芪蘅断了情,可别因为她这张脸又重蹈覆辙。
“你与芪蘅长得一模一样,和长歌只有几分相似。芪蘅已经死了,长歌还活着。”斜棠把芪蘅和长歌的事都告诉了她,是离开还是继续在这里,斜棠把选择权交给李月。
李月和田甜一样,是别的世界过来。不同的是,李月是整个人都来,而田甜只是魂魄。
李月是孤儿,自幼是在孤儿院长大。因为她不喜奉承,话少清冷,院里很多人不喜欢她。
她也不在意,只管读自己的书。她上初中以后,就一直勤工俭学,深知这世间黑暗。一场意外让她来到这里,她只想安稳度日,不想理会是是非非。
不管是芪蘅也好,长歌也罢,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白亦红尘往事,她现在只想当一位看客而已。
窗外满院海棠树,李月问起“为何叫斜棠?”
斜棠回答说“我阿娘很喜欢海棠花,她说斜阳黄昏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