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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暖暖的,很贴心

从此君王不早朝 慕希言 17234 2024-01-19 06:11

  “暖暖。”席慕远边说边在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字,“孩子出生在冬天,取这个小字希望她可以不受寒风侵扰,日子过得温暖。你看如何?”同时,孩子的出生还使得他与顾烟寒如同寒冰一般僵持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顾烟寒觉得他说得意头极好,当下同意:“好!就叫暖暖!”她欢喜的抱起身旁的女儿,“宝贝,你以后就叫暖暖啦!暖暖!”

  席慕远嘴角一翘。看着顾烟寒亲女儿,自己也上前亲了顾烟寒一口。

  颜夏进屋来通报:“王爷、王妃,诗诗小姐来了。”话音未落,原本让等候在暖阁的诗诗已经先一步借着人小的优势闯进来。

  “爹爹!”她欢喜冲席慕远叫着,又恭恭敬敬的给顾烟寒行礼,“诗诗见过王妃。”

  知道她并非席慕远亲生后,顾烟寒对诗诗也没那么介怀了。她默许席慕远将诗诗认作庶女,毕竟洛北王庶女的身份也比寻常百姓家要尊贵许多。往后诗诗出嫁,也能让她在婆家好过一些。

  可如今再一次见到诗诗,瞧着她对席慕远和自己的两种态度,分明是暗示席慕远自己对她不好。这样时时刻刻都记着给席慕远上眼药,总是让顾烟寒心里不舒服。

  席慕远倒是没有关心这些:“何事?”

  “诗诗好久没有见到爹爹,很想爹爹。”诗诗扬起笑脸笑的异常明媚。

  “不是前几日才见过么?”席慕远不以为意。

  诗诗一窒,又忙冲顾烟寒笑:“诗诗也很远没有见过王妃了。”她的眼神落在顾烟寒怀里的孩子身上,“这是妹妹吗?”

  “嗯。”顾烟寒淡淡应声,示意乳娘将孩子抱下去。

  诗诗连忙问:“诗诗可以抱一下妹妹吗?”

  “妹妹重,你人小抱不动的。”顾烟寒婉拒。

  诗诗露出一副失望又害怕的神情:“诗诗会很小心的……不会碰伤妹妹的……王妃……”

  顾烟寒微笑:“不行。”

  “爹爹……”

  话音未落,孩子的哭声响起。席慕远皱眉:“怎么又哭了?”

  “怕是又要换尿布。”乳娘笑着将孩子抱下去,没一会儿,一个笑盈盈的小郡主就再一次出现。

  席慕远难得玩笑一句:“她倒是舒服,哭一声就什么都有了。”

  乳娘识趣的将孩子抱到他面前,席慕远伸手接过。见暖暖冲他笑,他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被忽视的诗诗相当不满,怯生生的又一次开口:“爹爹……”

  “嗯?”席慕远抱着孩子应声,没有看到她矫揉造作的神态。

  诗诗愈发不甘心:“爹爹都从来没有抱过诗诗呢……”

  席慕远闻言,这才转头看向她,单手抱着暖暖,很认真的对诗诗道:“你爹抱过你。”

  诗诗一窒。

  席慕远的思路与常人不同。旁人都听得出诗诗这是要埋怨席慕远不抱她,冲席慕远撒娇。可是在席慕远听来,诗诗口中的“爹爹”指的却是她亲爹,与他这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娘带你去看他的第一天,他抱过你,并且给了你那块玉佩。”席慕远道。

  诗诗小脸刷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半天,她哆哆嗦嗦道:“诗诗不知道有什么玉佩……”

  席慕远吩咐:“让扫雪将本王书房第一个抽屉里的锦盒拿来。”

  很快,锦盒就被送来。

  席慕远示意给诗诗,里面是一块很普通的勾玉,质地一般。一面刻着“霍”字,一面刻着“诗”字。

  “本王记得他当时说,希望霍家能以诗书礼义传家。你是长女,因此取名‘诗诗’。”席慕远都快记不清那裨将的容貌,但他当时的骄纵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寒门而起,官至裨将。一路上虽有波折,但也顺风顺水。因此后期便自大起来,才导致杀身之祸。

  诗诗脸上的血色全部退下。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席慕远亲生的,越是知道,越是不想承认!可如今却被席慕远当着满屋子丫鬟婆子的面说出来!

  “这、这是什么……怎么会在爹爹这里?”诗诗佯装迷茫的问。爹爹两个字喊出口,却不自觉有几分颤抖。

  席慕远迟疑些许,道:“是你爹的遗物。关于你爹,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煮酒。”

  屋内很安静,偶尔有暖暖发出几声咿咿呀呀的声响。诗诗却觉得有种无声的嘲笑,嘲笑她异想天开想做席慕远的女儿!

  “诗诗告退……”

  她离开正院没多久,很快甩开身旁的丫鬟,再一次偷跑回来,躲在窗台下偷听。

  屋内,顾烟寒正在问:“关于那玉,你是不是瞒着诗诗什么?”

  席慕远颔首:“嗯。抚恤金用完后,那玉佩就被她娘典当,正好被煮酒撞见。本王便让他将玉佩赎回来,原本打算等诗诗大些后让煮酒给她。今日正好提起,给了给好。”

  诗诗脸色刷白,飞快的朝外跑去。

  席慕远望了眼她刚刚躲着的窗台,眼神微暗。学什么不好,怎么学人偷听!

  夏至同样也在屋外悄悄的问颜夏:“你怎么把她放进去偷听啦?”

  颜夏一笑:“你看她跑走那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听到好事。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呢!”

  很快,诗诗并非席慕远亲生这件事便在王府传遍。

  虽然顾烟寒已经下令不准区别对待,但常雅容对诗诗的态度立刻冷了下去。

  方氏倒是一如既往。

  卫有妆是个没脑子的,见诗诗失魂落魄的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就好心宽慰她:“个人有个人的命,你不是王爷亲生的只能说命不好。但话说回来,不是亲生的,王爷都对你那么好,你的命也不差呀!”

  明明是好意,在诗诗耳朵里却像是针一般的在刺,狠狠瞪了卫有妆一眼,一言不发的跑出去。

  卫有妆一惊。被一个小孩子瞪了一眼,她居然从心底感到发毛。她心里发憷,连忙也离开去找方姨娘。

  方姨娘听完,叹息道:“你以后少去招惹她吧。有这时间,不如给小郡主多做两件衣服。”

  卫有妆撇嘴:“就算我做了,王妃也不会让小郡主穿……”

  “那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方氏不以为意。

  诗诗这几日躲着不见人,顾烟寒见她没病也就不再多管。有件更为棘手的事――老王妃回来了!

  原本她是听说顾烟寒死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当晚便叫人收拾东西回去。席慕远布下的侍卫想要拦,但哪里敢真的动老王妃。

  镇远侯想着洛北王府没有主事的人不像话,便派人护送老王妃回京。趁机也想当休书之事没有发生过。

  侍卫们传消息回来,席慕远当时一门心思全在顾烟寒身上,压根儿就没管。

  这么一来,没人拦着,老王妃如今已经进门。

  席慕远上朝未归,顾烟寒光是听夏至回报就觉得头疼,直接托病没见。

  老王妃可不放过她,一进门就兴冲冲的直接冲进来:“那小蹄子不是没死么?怎么还装死!让她出来!”

  顾烟寒连忙让乳娘将孩子抱去一边,还没出门就被老王妃抓个正着:“你要带我的孙女去哪里!”

  乳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被吓回到顾烟寒屋里。

  顾烟寒烦躁的下床:“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别让她碰到小郡主。”她换上大氅走出去,就见老王妃还被侍卫拦在院门口。

  “您这是又发病了?”顾烟寒凉凉的问。

  “你竟敢咒我!”老王妃大怒,扑腾着就要冲向顾烟寒,又一次被侍卫们拦下。

  顾烟寒瞧着她恨得呲目欲裂的神情,心底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到这个程度。

  “江氏,你有什么权力在洛北王对我大吼大叫?”顾烟寒冷冷问。

  “我是王爷的生母!”老王妃怒吼。

  顾烟寒冷笑:“一个被休弃的生母?”

  老王妃脸上的狰狞顿时僵住。

  这件事席慕远没有大肆宣扬,加上老王妃刻意隐瞒,知道的人也不多。府里的丫鬟大多都以为她不过回辽东住几天而已。

  老王妃更是只以为席慕远不过是受了顾烟寒的蛊惑,如今大半年时间过去,顾烟寒又死过一回,她将休书之事完全抛诸脑后。

  没想到顾烟寒居然当着满院丫鬟婆子的面说了出来!

  “你放屁!”老王妃怒斥。

  顾烟寒毫不心软:“当时王爷在漠北,因而族谱之上还未除名。如今既然你也回来了,今日给我女儿记名之时,正好将你除名!”

  “你休想!我是王爷的生母!你不能这么做!”

  “那你说说,休书都拿到手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写在老王爷名字旁?如今你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看到王爷的面子上!否则,你连进洛北王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老王妃面容苍白,一道虚弱的声音淡淡传来:“王妃就这般容不得人吗?连王爷的亲生母亲都要赶出去?您连王爷的面子都不顾及吗?”

  一听就知道是常白莲。顾烟寒只恨洛风那里的哑药都是暂时性的!

  她坐着轮椅由丫鬟推着过来。轮椅是新做的,不知道是谁送去的,速度倒快。

  顾烟寒望着她凄哀的脸,冷笑:“你要是真顾忌王爷,就不会跟我对着干。毕竟我才是王爷的王妃。你算什么?没名没分,连个妾也不是。”

  顾烟寒的语气很轻,甚至带着几分嘲讽。可停在常雅容的耳中,却比钢针还要锋利。

  “王太妃……”她哀怨又期待的看向老王妃,“我是雅容啊……”

  老王妃盯着她一愣,随即想起来什么,立刻上前抱住她:“诶呀!我的雅容!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常雅容怯生生的偷觑向顾烟寒,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老王妃自然看得出这么明显的示意,当即指着顾烟寒怒骂:“贱人!谁允许你打断雅容的腿!”

  “谁说我打断她的腿了?”顾烟寒反问,“常雅容,你自己说,腿是不是我打断的?”

  “不是,但是……”

  “不是就好!”顾烟寒先一步打断她,“江氏污蔑我,根据洛北王府家规要杖责一百,再送官。我念你年纪大,减免一半。看在镇远侯的面子上,不送官了。来人,准备刑具!”

  颜夏悄悄拉了拉顾烟寒的衣袖,要是真打了老王妃,席慕远那里交代不过!

  顾烟寒不以为意。

  老王妃就不信顾烟寒真敢打她!可看着粗使婆子将板凳与刑杖拿来,她慌了,不由自主的往常雅容身后退一步。

  常雅容见状知道这是一个讨好老王妃的机会,连忙道:“王妃,你这是要逼死王太妃吗!她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

  等的就是她求情!

  顾烟寒露出明朗的笑:“常姑娘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这五十大板就由你受过吧。”

  常雅容脸色大变。

  顾烟寒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她就知道这朵白莲花不会放过这机会,早就张开网等她往里面跳!

  见是她,原本还顾忌着席慕远的下人们顿时不在束手束脚。在顾烟寒的示意下,抡起袖子就将常雅容从轮椅上拎起来摔在长条凳上,刑杖当即落下。

  “啊――”常雅容惊呼出声。

  几大板落下,常雅容满头大汗,不管不顾的喊起来:“顾烟寒!你草菅人命!”

  “你死了吗?”顾烟寒凉凉的问。

  常雅容不甘心的瞪着她。

  “要说我草菅人命,就等真出了人命再来找我。”顾烟寒让人搬来垫着柔软毛毯的凳子,舒舒服服的抱着暖手炉坐在常雅容面前,拉足了仇恨。

  下人们知道常雅容得罪她,下手更是卖力。

  饶是常雅容再想保持形象,剧烈的疼痛之下还是不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顾烟寒!我是王爷的人!你不能杀我!”

  顾烟寒最恨她说这一句!忍着厌恶蹙眉反问:“府里谁不是王爷的人?你还真当自己是颗葱?”

  “我死了!王爷不会放过你!”

  “所以你们下手看着些,别让常姑娘死了。”顾烟寒端起热茶抿了口,眼神冰冷,“也别让她好过!”

  行刑的下人有所为难,扫雪机智的上前接过刑杖行刑。他是个练家子,最看重的就是力量的掌握。他这一出手,既能保证常雅容不死,又能保证常雅容绝不能好好活着。

  顾烟寒决定下午的点心要多给扫雪做一份!

  常雅容见她软硬不吃,只能朝老王妃求情:“王太妃!太妃救我!”

  被顾烟寒蛮横惊得愣在原地的老王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吼道:“住手!”

  扫雪自然不会听她的话,一下一下打的起劲。

  老王妃怒斥:“反了你们!雅容是王爷的心头好!你们真正想听这个贱人的?打死了,她第一个推你们出去!”

  扫雪不理,继续打。

  顾烟寒悠悠笑着:“江氏你既然心疼常姑娘,一如一道陪她。来人,再搬条板凳!”

  老王妃被拉上去行刑,板子落下的一瞬间,席慕远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远哥儿――”

  席慕远一下朝就听说老王妃回来,当即感觉府里要出事。急匆匆的赶回来,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

  常雅容被打的半死不活,老王妃也即将挨打。

  “王爷……”常雅容带着浓浓的哭腔出声。

  席慕远大步掠过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来到顾烟寒面前:“没事吧?”

  “王爷问谁?”顾烟寒懒洋洋的倚在红木椅上问。

  “自然是你与暖暖。”席慕远说着抬起头,“暖暖呢?”

  “乳娘抱着在屋里。”见他这么紧张自己与女儿,顾烟寒心里对他的那一丁点小埋怨渐渐消失。

  席慕远这才看向刚刚从长条凳上爬起来的老王妃:“您怎么回来了?”语气微冷。

  老王妃心里发寒,但面上强撑:“远哥儿,娘担心你一个人在京城……”

  “本王有王妃与暖暖,并非一个人。母亲多虑了。”要说老王妃担心他,席慕远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当年老王爷战死,他为了成功突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三天三夜。回来后,老王妃没有半句担忧,反而是将浑身是血的他当做恶魔。

  等他冲洗干净再一次见到老王妃,却被问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从未听过的恶毒语气,从他亲生母亲的口中问出来。

  “远哥儿,娘这么久没见你了……”

  “如今见过了,母亲可以安心。本王这就派人送您回辽东。”席慕远的话不留一丝情面。

  老王妃大骇:“远哥儿!你怎么能这般待我!你忘了你爹死前交代你什么了吗!”

  “父亲遗言不敢忘!”席慕远眼神愈发冰冷,“但母亲的所作所为,对得起父亲吗?”

  “我对得起!”老王妃中气十足,望着席慕远慷慨激昂,“我抚养你长大!我就对得起他!是他对不起我!是他让你占了――”她说至一半,忽然像是想起来里什么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席慕远盯着她:“占了什么?”

  “没、没什么……”老王妃蓦然不敢看他,往后退了一步,气都短了一截。

  顾烟寒听得出她话里有话,但如今当着满院子丫鬟婆子的面,尤其是常雅容还在,她轻轻拉了拉席慕远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问。

  席慕远心里涌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顾烟寒吩咐:“颜夏,准备些特产,让侍卫们一道带去辽东送予镇远侯府。”

  “我不走!”老王妃从自己的惊慌中醒来,连忙道。

  席慕远皱眉。

  老王妃对上次被强行送走心有余悸:“你们既然不承认我是洛北王妃,你们就没有权利管我在哪里!我在京城有自己的院子!你们不能敢我走!”

  嘿,这话还没法反驳,她倒是难得智商上线一回。

  顾烟寒悠悠问计数的下人:“还有几板子?”

  “一十九板。”

  “王爷,这余下的板子,打谁身上?”顾烟寒问。

  席慕远当然不会打自己亲娘:“你看着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顾烟寒装傻。

  席慕远蹙眉看向常雅容:“这又是怎么了?”语气有几分不耐烦。

  扫雪简要又机智的回答:“老王妃污蔑王妃,常姑娘便主动承担下杖责。”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席慕远丢个眼神给扫雪,转身拥着顾烟寒就要往屋里去。

  扫雪会意的继续打板子,常雅容哭出声来:“王爷……王爷救我……王爷……我是雅容啊……我为你掉入乌苏里江……啊――乌苏里江的水好冷……真的好冷……”

  席慕远的面容逐渐凝重。

  顾烟寒挑眉:“你既然这么怀念乌苏里江,要不要我派人再把你沉回去?”

  常雅容一窒,连忙看向席慕远。

  “这些本王都记着。”席慕远语气冰冷,没有被救后的喜悦与激动。反而眼神幽暗,眸底一片清冷。

  常雅容因为疼痛而无法直视他,却让就站在席慕远身旁的顾烟寒微微一愣。

  “重麟?”她轻唤出声。

  席慕远被她的声音惊醒,王妃喊她重麟的时候,总是让他心里格外惬意。

  他的眼眸恢复平常,拥着顾烟寒要回屋去,却再一次被老王妃喊住。

  “远哥儿!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母,是孩子的亲祖母,让我看一眼孩子不为过吧?”

  顾烟寒当下就要拒绝,但席慕远同意了:“将暖暖抱来。”

  顾烟寒不满的踩了他一脚。

  孩子被乳娘抱来,小小的躺在襁褓里,正在努嘴。

  顾烟寒轻手轻脚的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愿意给老王妃看。

  老王妃愠怒:“哼,我难不成还会害孩子不成?”

  “您忘记害我的时候了?”顾烟寒反问,眼神戒备无比。

  “就看一眼。”席慕远低声哄她,推着她上前。

  顾烟寒紧紧抱着孩子不撒手,老王妃伸头看了眼,嘴巴一撇。

  她打定主意顾烟寒那死丫头心眼那么坏,决定不会生出来什么好孩子。可那孩子小脸素净不说,就是如今才那么一点点,就已经能看到美人的轮廓!

  老王妃眼中的不屑自然躲不过席慕远的眼,见她伸手想要抱孩子,席慕远猛然将顾烟寒护到身后。

  老王妃扑了个空,不满:“远哥儿,你这是做什么?我抱一下孩子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席慕远很肯定的道。

  老王妃大惊。席慕远是经常忤逆她,但在这种小事上还是第一回!

  “远哥儿,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问。

  “您不可以抱暖暖。”席慕远强调。他答应了顾烟寒不让老王妃碰孩子。如今满足她看一眼孩子,也不过看在是自己母亲的份上。

  老王妃整个人愣在原地,席慕远已经将乳娘将孩子先抱回去。

  顾烟寒心里这下开心!见扫雪也停手,心知常雅容刑满,对老王妃道:“您好走不送。常姑娘既然是为您挨罚,那您是不是把她一起带走,给她请个好大夫?”

  老王妃眼下哪里还有时间管她。

  可原本已经趴在长条凳上装死的常雅容比她反应还要大:“我不走!”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洛北王府,说什么也不能出去!这次若是跟老王妃出去,往后顾烟寒铁定不会让她再进门。

  老王妃闻言倒是不满起来。常雅容竟敢这般嫌弃她?

  她斜睨了常雅容一眼,冷哼一声:“捧高踩低的狗东西!”

  常雅容没来由被她骂了一句,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敢还嘴。

  老王妃朝着暖暖离去的背影狠狠瞪了眼,转身走人。

  席慕远拥着顾烟寒回屋没多久,琥珀进来通报:“王爷,碎星阁请您过去,说是常姑娘怕是不行了。”

  “让洛风去。本王又不是大夫。”席慕远抱着女儿头也没回。

  要不是当初常雅容说什么摔断了腿,王妃生产在即,他也不会离开!同样的由头能引开他一次,决不能有第二次!

  顾烟寒听见碎星阁就不舒服,酸溜溜的道:“不知道我们暖暖以后住哪里呢。”

  “当然是想住哪里都可以。”席慕远不以为意的将孩子捧起又放下,听见女儿咯咯的笑声,比什么都不开心。

  “碎星阁是王府除正院外最好的地方了吧?”顾烟寒假装不在意的又问。

  席慕远随口应下,又想到什么,问:“你想让暖暖住那里?那我让她搬走。”

  “搬去哪里?”

  “府里随便找个院子就成。”席慕远不在意的道。

  顾烟寒的重点却在“府里”。说来说去,洛北王还是不舍得他的老相好走。

  “王爷,暖暖给我抱一下。”顾烟寒冷着脸。

  席慕远不明所以的递上,顾烟寒接过就不愿再撒手:“王爷可以走了。”

  “去哪里?”席慕远一头雾水,眼睛还黏在暖暖身上,“王妃你抱过一下,该本王了。”

  “抱你的相好去!”

  话音才落,顾烟寒的身子被席慕远整个抱住:“本王抱到了。”

  顾烟寒心里烧着火,可火中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清流涌过,异常复杂。最后只能抱着暖暖不说话,让席慕远更加摸不着头脑。

  他都按王妃说的抱着她了,王妃还想要他怎样?

  暖暖的大名最终还是定了下来――席思瞳。

  思字代表顾烟寒怀孕期间席慕远对她们母女的思念,瞳字希望将来暖暖能够有高瞻远瞩的目光,不被世俗观念所狭隘。

  听到这个意头,顾烟寒挑眉问:“王爷这是要将闺女当儿子养?”

  “当儿子养又如何?本王的闺女,定不比那些人家的儿子差劲!”洛北王满是自豪与自信。

  顾烟寒撇嘴:“我可不要我女儿跟你一样还上战场。”

  席慕远宠溺的将抱着暖暖的她拥入怀中:“本王不会的。孩子往后若是性子温婉,那便温婉着养。若是野,本王也不会将她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之下。”

  因材施教吗?

  顾烟寒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什么都很古板的男子,在对待女儿的教育上能这么开明。

  定下名字的当日,席慕远便再一次进宫。郡主的封赏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将她的大名填在宝册之上。

  “等孩子再大些,抱来宫里给朕看看。宫里好久没孩子出生,朕与太后也图个热闹。”皇帝笑道。

  席慕远颔首,心里却想着没门。

  皇帝望着眼前俊朗的年轻人,再一次发出感慨:“朕还记得你爹刚带你回京的时候,你也是才出生没多久。一点点的小家伙,劲到不小。朕差点都抱不住你。”反而是太子,他当时一抱就哭。

  席慕远不语。幼年再多的情谊,也在这些年的试探、防备与下黑手中逐渐消磨干净。

  暖暖如今还小,顾烟寒便让她住在正院的暖阁内。同时,她给暖暖单独开了个小库房,将这段时间以来各府送与暖暖的东西全部登记造册,准备将来全部交给女儿。

  “王妃,老太君派人送来一片长生富贵锁。”夏至笑眯眯的将锦盒递上。

  长生锁做的精致,还可以打开,里面装着一枚从相国寺求来的平安符。

  顾烟寒看着欢喜,当即便让人给暖暖戴上。同时想到老王妃。她说是来看孩子,作为暖暖的亲祖母,一点见面礼都没有不说,还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暖暖,直让顾烟寒心里发寒。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便是暖暖满月。

  顾烟寒身子仍旧亏虚,但女儿的满月宴操办的很好。同时,她发现方氏有管家的天分,便让她帮着一起协理。

  方氏大吃一惊,推脱着说不要。

  顾烟寒示意她坐下:“你是个聪明人,比府里几个谁都知道分寸。我让你帮忙,并非想要捧杀你。你若能经历这么一两件事,将来再遇上什么,也不会手忙脚乱。”

  方氏没有亲眷,往后出府嫁人,若是自己不能在婆家立稳脚跟,没有娘家人的她日子会很难过。但如果经历过大场面,那整个人便能沉着冷静许多。

  方氏听得出顾烟寒是真心的,心中第一次对她真正感激起来,连忙道谢,尽心尽力的帮她对账。

  卫氏听说此事,也囔着要帮忙。顾烟寒便让她看管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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