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明烛很快要去和亲了,这期间任何犯错待处罚的大小人物处罚都要延后,但是会不会遭受皮肉之苦就不知道了。
侍卫们当着明烛的面把七雪带走了,这是莲妃给明烛的警告,明凰的尾巴还可以再长出来,但是明烛却因此付出了代价。
代价就是处死七雪,在她去和亲之后。
这就是她和明凰的差距,同样是公主,明凰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她却要拿出生命力最宝贵的东西作为代价。
七雪与明烛的感情自是不用说的,三百年来亦师亦母,七雪在明烛的心中比谁都重要,她宁愿用自己去换七雪,再说明凰的尾巴是她斩断的。
对了,还有辟邪剑,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
“莲妃就像土匪一样,这一晚上的又要杀人又要抢东西的,真是太过分了。”明烛忽然轻飘飘的道,竟是听不出话外之意。
明烛被关回了云烛殿,外边重兵把守,这样的待遇到是挺新鲜,她把殿内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全部抠出来,殿内变得一片漆黑。
她殿内为数不多的宫女守在一片漆黑中,有些不适应。
明烛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蜡烛点着,青丘根本不用蜡烛照明,因为随处可见人间极为罕见的夜明珠,各色各样的都有。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一小片地盘,但是云烛殿很大,有些地方依旧黑暗,宫女隐隐能够看到掩映在烛光下的明烛,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她偏过头,烛光把她的侧脸打在墙上,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但是真的很美。
“三殿下?”宫女有些担忧,自家殿下很显然是受刺激过重了,马上就要去西绮和亲,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差错。
“什么事?”明烛的声音有些发冷。
“三殿下,你没事吧!”宫女小心翼翼的问。
明烛忽然转过头,眸子是血红色的,还散发着幽光,长发依旧披散着垂在背上、肩上、胸前:“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七雪啊!”
“殿下要救她吗?”
“你说呢?”
“可是,七雪是皇要杀她,救她就是忤逆皇的令。”宫女小声道。
令一个宫女道:“可以去求司皇后啊!让司皇后在皇面前美言几句也许还有转机呢!”
马上又有宫女反驳道:“你傻呀!你觉得司炎皇后会管这事吗?其实去求莲妃娘娘也比求司炎皇后有用。”
“住口!”一个年长的老宫女喝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家都识趣的闭嘴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明烛幽幽道:“七雪在我身边三百年,却从未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消息,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母亲不只是个人类,还是个捉妖师,捉妖师啊!那不是整个青丘的敌人吗?”
“殿下?”老宫女唤道,明烛这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气真令人难以捉摸,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都下去吧!”明烛挑了挑灯花挥手道,“七雪过去是我母亲的人,现在是我的人,我当然不能让她死,和亲之日我带她一起走。”
小宫女好奇的还想问要怎么带,老宫女二话不说的推着她们出去了。
周围很安静,只有烛火燃烧跳动的时候发出呲呲声,明烛眸中的血红色慢慢褪去,忽然叹了一口气,此刻这莫大的皇城只有这一豆烛火属于她。
明凤的眼睛被包扎好了,系了一条白绫,安安静静的盘腿坐着,司炎就在她对面坐下,谁也不说话。
“今晚,凤儿一定是怨恨母后的吧!但是司灼在红莲手上,母后也……”
“我知道。”明凤平静的打断她的话,“空桑是要亡国了吗?大将军都落到妖妃手上,呵,真是可笑!”
“胡说,一切只是暂时。”司炎纠正道。
司灼将军是空桑国的守护神,与涂山穆曜将军一样名声显赫,但是穆曜已经死去一百年了,他的丰功伟绩也不那么传神了,反倒是西绮的邢尤将军一战成名。
西绮虽然出师无名,遭人诟病,被永久贴上了卑鄙无耻的标签,但是其实力的强悍以及邢尤将军的神勇无匹还是让人记住了。
“明凰她真的是青狐,三妹妹没说谎,我们都看到了,母后不相信吗?我小时候看到明凰被莲妃扒皮,原来是为了掩饰她是青狐的事实。”明凤蹙眉道。
“我当然相信,不只你们,你父皇也知道了。”司炎道。
“那为什么……嘶……”明凤一瞬间激动起来,眼睛里的伤口受到撕扯,血液把白绫染红了。
“凤儿。”司炎轻轻拥住她,“你永远不知道红莲有多可怕,别看这皇城里一副相安无事的模样,实则深潭暗涌,你父皇在筹划,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结果就是空桑会比涂山还惨,涂山虽然风雨飘摇但至少还能保住家国,而空桑是要亡了吗?”明凤整条白绫都被染红了,司炎不得不亲自给她上药换上新的白绫。
“胡说。”司炎道,“空桑答应与西绮和亲,待明烛过去后,一切都会好的。”
“空桑的和平竟要用明烛去换,真是可笑,西绮人卑鄙狡诈,你们以为明烛过去后空桑当真就安全了?”
“明凤。”司炎拔高了声音,“国事不是你一个公主可以妄加揣测的。”
“失言了,母后恕罪。”明凤低下头去,白绫又被染红了,只是颜色极浅,大概是泪。
司炎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叹一声后起身走了。
明凤淡淡道“我的眼睛真的瞎了吗?再也见不到三妹妹去西绮和亲的样子?”
司炎道“会好的。”
明凤狠狠的皱起眉头,会好的?又是这种没头没脑的回答,明凤有时候真的很烦司炎这样的口吻,她到底得有多大胸襟才能将所有事看得这么平淡,天大的事在她面前都是落得句轻飘飘的会好的!
这便是一个皇后的气度吗?呵,究竟好在哪里?明凤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血泪再次悄无声息的滑下来。
与此同时,西绮大皇子一袭白袍的坐在轮椅上,那轮椅造型十分美观,金碧辉煌,打造得像皇的宝座一样。
一老侍卫推着轮椅走到城墙上,大皇子将手指放在鬼面具上百无聊赖的上下滑着,他朝东边看去,若有所思。
老侍卫以为他可能在想那空桑的和亲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于是投其所好道“再过十日,便是大殿下的大喜之日了。”
“哦!”大皇子轻轻哦了一声不为所动。
老侍卫却像嘴不开瓢不痛快一样,煞有介事道“大殿下,小的听说那和亲公主竟只有一尾,您说这空桑安的什么心,甚是可恶啊!”
大皇子放在鬼面具上的手忽然猛的一震,而后很快镇定下来道“西绮又不以九尾为尊,谁在乎她有几条尾呢?”
“话是这么说,但大殿下您毕竟高贵,且空桑向来以九尾为尊,想那和亲公主应该是没什么地位的,空桑此举真是不太妥当。”老侍卫嘚啵嘚啵道。
大皇子懒洋洋道“我一个患有腿疾的皇子有什么高贵可言?那空桑的三公主过来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瞧殿下您这话……”老侍卫笑嘻嘻道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殿下,您怎么知道那是三公主?”
大皇子的手抖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道“猜的。”
见老侍卫还想说什么,大皇子揉了揉耳朵不耐烦道“你若再敢妄言我的未婚妻,本殿下便砍你八条尾巴。”
“啊是是是,大皇子恕罪!”老侍卫脸色一变,自动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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