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蒙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冲昏了头,当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才在前面东晃西晃,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要案组也问不出来什么,但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谢斌笑话林淼淼翻车现场,没想到带回来一个无用的人证。
林淼淼平常最是和气,但是骨子里比谁都傲气,当然不会受他这样的嘲讽。立刻推门,进了审讯室。“你们出去,我和他单独聊聊。”林淼淼盯着陆雨蒙看了半天,但是一句话也没有,陆雨蒙也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应该是有人用了很合理的借口让你去把齐鸣的水瓶收起来,或者是全员的水瓶都收起来。只不过你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后来仔细想想才觉得有点问题,又怕惹祸上身。”
林淼淼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切中要害,但是陆雨蒙的表情显然有些不对头。“这个人应该不是你的同学,你已经大四了,同学说话肯定没有这个力度。可能是你的老师,而且是你很亲近的老师,和你未来挂钩的一个人。”
林淼淼胸有成竹地笑道:“这个老师在你成长的道路上帮助你,让你对他有很深的感情,而且愿意为了他和内心的正义感挣扎。”他顿了一下,看了看陆雨蒙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教你的东西都是对的。”
随后,林淼淼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他呷了一口茶,然后不接着说话,只低头看向自己的杯子,做出一副悠闲的姿态。“如果我是犯人,我肯定打他一顿,这个样子太欠揍了。”谢斌很佩服林淼淼的能力,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愿意承认林淼淼的优秀。
谁让这个人一天到晚总是惹自己生气,让自己操心。
“你想说什么,不如都说出来痛快,这样藏着掖着的不是更难受吗?”陆雨蒙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随后变成了一丝轻蔑的微笑:“我知道了,你是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本来你就是诈我的,如果我不配合你,这出戏是不是演不下去了。”
“这人也挺欠揍的,小小的孩子说话这么张狂,也不怪淼哥这个样子对他。”司徒静为林淼淼打抱不平道,也忘了自己没比陆雨蒙大多少。“你淼哥和他一丘之貉。”谢斌还是不忘踩林淼淼一句,反正老子不高兴。
外面的声音,林淼淼也能听见。谢斌对他的评价他照单全收,但是心里盘算着等自己出去以后,让谢斌好好地道个歉。“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就好好诈一下你。”林淼淼的脸上浮现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和平时温和的样子不同。
“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刘庆老师,是你们的系主任,平时也给你们授课。因为你们实习的工作是他来安排,所以你们肯定不敢去招惹他,而且他为人不错,在学生中剖有口碑,你也很喜欢他。”
“他这次告诉你,等他们上场之后,把他们的水瓶子都收走,要不然摆在下面不好看,你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所以监控清晰的记录下了你的一举一动。”林淼淼是带着电脑进去的,他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有备无患。
“这就是当天的监控视频,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陆雨蒙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心虚或者其他表现,好像这件事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是我,怎么了?”林淼淼伸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
“你当天是布置会场的工作人员,所以做这些事也不稀奇,我都替你解释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司徒静很少看见林淼淼审讯的时候这样不温和,都有些惊奇,就连谢斌都很少看见林淼淼这个样子。
“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现象,你把其他五个人的水收走以后没有看见齐鸣的水瓶,所以你觉得有些奇怪,看见齐鸣把水带到了台上,你又没办法上台去收走他的瓶子。然后你跑到刘庆跟前去询问,刘庆告诉你没关系,不要动,一会等他们下来的时候再说。”
监控视频上面的确有一段刘庆和陆雨蒙的对话,可以被解释成这样。因为刘庆是策划者,当天的很多工作人员都要和他对接,如果不是带着疑问去看这一段,完全不会有这种联想。谢斌越来越佩服林淼淼质疑的能力了。
“后来齐鸣突然倒地,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你有些惊慌,就忘了老师交代给你的任务。等到齐鸣被他们抬了出去,刘庆老师在现场组织大家撤离的时候,告诉你们几个保护案发现场,你才发现他的水不见了,然后你告诉老师有人把水拿走了。”
林淼淼把视频的后半段放给他看,边放边解释他的心路历程,就像带着陆雨蒙原景重现一样。“老师有些慌乱,让你在报告厅里好好找找那瓶水,你本来以为老师不应该再纠结这样的事情,但还是听从了老师的嘱咐,成为了报告厅最后一个撤离的人。”
林淼淼看着陆雨蒙的头上开始有汗水的痕迹,“老师都走了,你还在找,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笑吗?就为了他的一句话?但是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我们没有彻底想明白这个疑点,而是先把你抓过来审问一通,最后顶罪的人很可能会是你。”
陆雨蒙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不相信自己平日里敬爱的老师会是那个样子。“你胡说八道。”林淼淼有些不解,“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相吗?先不说我后面的评价是否正确,前面的事情经过我至少给你解释明白了,你现在回忆起来当天的情况了吧?”
陆雨蒙的心理素质算是不错的了,就算面对着林淼淼这样的剖析,他还是能清楚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没错,你说的都对,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我们大学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的意思是,就算这些是的确发生过的,也没有什么疑点在。收拾现场本来就是他们的事,老师让他找到那瓶水也是为了保护现场,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是林淼淼想多了,才会觉得刘庆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