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帝的一再要求下,萧道风和李炟在建康又住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望着南来的飞燕和渐渐变绿的柳梢,李炟有些惆怅:“师傅,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是啊,冬去春来,大地苏复,建康虽好,但温柔乡里并不是李炟的梦想。
“好啊!我还以为你小子舍不得建康的繁华,不想离开了。那个漂亮的七公主没有把你的魂带走?”师傅萧道风和李炟开着玩笑。
自汝南归来,李炟有时和萧道风一起住在同泰寺里,大部分时间住在皇宫里,七公主临安几乎形影不离,两人俨然一对金童玉女。武帝不知是过分溺爱,还是喜欢李炟,对两人的亲密行为视而不见。好在深宫紧锁,消息封闭,否则,让那些深受孔孟熏陶的文士大臣们知道了还不闹翻天,在他们看来,这可是名节大事,关乎皇家名誉,就是不死谏,也让武帝不会这么悠然自得地敲着木鱼过日子。
当天,李炟向武帝辞行。
武帝在太极殿设晏饯行,除了萧道风和李炟两人,武帝只是将陈庆之传进宫,当然这种场合七公主不会缺席。
酒过三巡,武帝有些伤感地说:“庆之下个月就去淮北赴任,这宫里越来越冷清了。小神仙,九叔,你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听到父皇的话,七公主本来就已泪眼婆娑,此刻更是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我不让神仙哥哥走!”说着,七公主把头伏在李炟肩头。
此情此景,大家不免更加伤感。唯有萧道风哈哈大笑。
“九叔,有什么好开心的吗?”武帝有些不满。
“皇上,你看七公主和炟儿不是很般配吗?既然七公主有情有义,炟儿少年才俊,我们何不成全他们,也不失为一段佳话。”萧道风摸摸自己的光头,笑得更开心了。
“这”武帝话没出口,看向李炟。这个问题武帝不是没想过,这些天来,见临安与李炟形影不离,武帝也觉得两个孩子有缘纷,如果能成为一对,他不会反对,虽然李炟出身低下,但武帝更看重品行和才能。
听到师傅的话,李炟一惊,慌忙躲开七公主,站起来说:“皇上,万万使不得!”
“怎么,你觉得临安配不上你?”武帝看向李炟的眼睛严厉了许多。
七公主哭得更伤心了。
“小子,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萧道风也着急地提醒李炟。
“不是,皇上,是李炟在汝南已经定亲!”
“已经定亲,谁家的女儿?”武帝紧接着追问一句。这话问的,李炟告诉他谁家的女儿,他也不认识。
“是汝南季家,我三表叔的双胞胎女儿季玉季珏。”
“还是两个?”武帝脸上的严厉更多了一层。
见李炟神情紧张,武帝缓和了一下气氛:“一般人家,男人三妻四妾到也正常,只是临安贵为公主,岂可与她人同侍一夫。”
“还有一个,是私定终身!”李炟又冒出一句,武帝本来已缓和面容崩得更紧了。
“你才多大,还像是神仙吗?简直就是个!”武帝肯定是想说渣渣。
话没出口就改口了:“这又是那家的女儿?”
“是汝南王家,王重阳王大人的侄女!”还别说,武帝还真是知道,对这位北魏宰相,他还是打过交道,了解一二。因为作为北魏汉人宰相,武帝对其实行拉拢战略,在一些重要时刻可以通过他改变北魏政策走向,为大梁赢得更多机遇。
“你还不到十四岁,已经有三个未婚妻,到了四十岁,你不得有三十个未婚妻!”武帝有点气糊涂了。
武帝看着萧道风说:“不行,这事到此为止吧。”
听到父皇的话,七公主号啕大哭,并且死死抓住李炟不放手。
“七公主,你是不是想和炟儿在一起,不管他有几个未婚妻?”萧道风试探着问,他希望徒儿能成就这段姻缘。
七公主点点头!
“皇上,你看,七公主愿意,你就不要再生气了。”萧道风劝解道。“将来成亲,不论有几人,七公主都要是正室!听到了吗?”萧道风对着李炟说道。
想那季家汝南小户人家的女儿,就是王家小姐也不能与临安相提并论。武帝道没有说话,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七公主。
“不行!王君君是正室,她比七公主年纪大,定亲早。”李炟急赤白脸地争辩。
听到这话,武帝愤怒了。怎么,难道我萧衍的女儿嫁不出去了,非要去你李家做小。自古以来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到我这儿就反了,非要倒贴着嫁给你李炟?
见武帝阴着脸不说话,萧道风赶忙把李炟拉到一旁,说:“小子,你听说过皇帝的女儿给人当小的吗?七公主能容忍与其他女子共享一夫,已是世所罕见,由此知道,她多么爱你,你就是为七公主想想,也不能让她当小!”
“她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在意当大当小!”李炟的牛脾气上来,也是倔得很。
“先答应皇上,将来回到汝南,与你父母商量后再定,这行了吧!”萧道风见无法改变李炟使了个缓兵之计。
谁知李炟一根筋“没得商量!”
萧道风见劝不动李炟,转过身来,问七公主:“七公主,你怎么想的?”姜还是老的辣。
七公主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抽抽着说“只要能和神仙哥哥在一起,怎么着都行!”
“糊涂,谁知道他是哪路的神仙,你就着魔吧!”武帝吹胡子瞪眼。
“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我怎么知道有个神仙哥哥?”别看七公主在李炟面前像个小绵羊,对武帝可凶着呢。
武帝气得转身离开。他对这个最小的女儿实在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