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南梁第一战神,尔朱荣,北魏最负盛名的名将。一个是北魏不可一世的军事奇才,一个是南梁大器晚成的后起之秀,两雄隔河相望。
此时,尔朱荣已在河北完成大军集结,集结了北魏三十万最精锐的战力,挥师洛阳。几个月来,不停作战的陈庆之只有区区一万多人,有些还是新补充的战俘。两想比较,尔卓荣在人员、装备、心理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狡猾老辣尔卓荣要看看陈庆之是否长得三头六臂。
尔朱荣没有马上发出进攻,他还不清楚陈庆之的虚实。曾经被陈庆之战败的元天穆、尔卓世隆为了保住自己的脸面,坚持称白袍军是天兵天将,陈庆之就是战神下凡,北魏大军虽然兵强马壮,有尔朱荣亲自指挥,但全军上下依然笼罩在一片悲观的气氛中。
尔朱荣不愧是一代名将,他摆好阵势,并不出手,他要等待时机。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最先撑不住的是元颢的杂牌军,那些前期投降元颢的北魏武装,眼看形势不对,又纷纷倒戈投向了尔朱荣。其次是一些朝中大臣,当初因陈庆之连战皆胜,元颢在洛阳继位,投降元颢,谋个一官半职。现在两个月时间不到,看到从洛阳逃走的孝庄帝又跟着尔朱荣回来了,纷纷过河投城。
形势对陈庆之非常不利,再这样耗下去,人心就散了。而皇宫里的元颢早已没有了先前的豪言壮语,躲在宫里,连门都不敢出,只是不停地派人请陈庆之出战。
李炟拿着地图来到邙山陈庆之的大营。
走进大帐,李炟看到陈庆之眉头紧锁,就知道眼前的常胜将军已面临危险的困境。形势明摆着,三十万对一万,双方悬殊太大,即使陈庆之善于以少打多,这少也少的太少,多也多得太多,三十比一,仗怎么打何况对手尔朱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以七千人打败拥有几十万起义军的葛荣起家,是北魏最强战力。
“陈将军,现在是冬春交季,正是黄河枯水时节,尔朱荣渡河易如反掌,他为什么按兵不动呢?”李炟铺开地图,像问陈庆之,又像自言自语。
“这个老狐狸,他想耗死我们!如果当初元颢听从我们的意见,联名请武帝派出援军,怎么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陈庆之气愤地说。
“事亦至此,我们不说他了。陈将军,现在洛阳人心不稳,不论是元颢的军队,还是朝中大臣,叛逃者多。当务之机是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
“是啊,这几天我也再考虑这个问题。”他让李炟展开地图,“我们只有一万人,只能收缩防守。现在位据邙山北面,面向黄河,背靠洛阳,是防守洛阳的最佳地理位置。但尔朱荣老儿不进攻,干耗我们,防守的地理优势也就毫无意义了。”看来陈庆之也很为洛阳人心不稳着急。
“如果明天尔朱荣仍然没有动静,我准备把防线前移!”陈庆之语气沉重,改变军队部署实在是迫不得已。
“移到河北吗?”李炟问。
“是,移到河北中郞城!那里是尔朱荣进攻洛阳的必经之地。在防守尔朱荣的同时,还可以防范洛阳人员向北叛逃。”陈庆之指着新驻防地,给李煜看。
“这是一步险棋,如果洛阳有变,我们难心施以援手,到时再想回来,恐怕就难了。”李炟提醒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主要是我们兵力太少,进攻可以集中兵力重点突破,防守就捉襟见肘了。”陈庆之说完露出一丝苦笑。
“陈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炟有些犹豫。
“威武将军有话尽管说!”
“此次移防中郞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我建议将士们除了带足粮草,每人多带一捆绳子。如果洛阳有变,我们只能向大梁撤退,撤退路线又只能选在洛阳与虎牢之间,走邙山东麓,过蒿高,从涡阳进入大梁,一路上山高林密,河流纵横,不能不提早打算。”大战当前,说这些虽然有些不太吉利,但李炟一想到白袍军一个月后,向南撤离遭遇山洪,多数将士葬身洪水的历史实事,就心疼不已。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泄露天机,能让白袍军多一线生机,比什么都强,这实在是一只伟大的军队。
“威武将军提醒的是,到了中郞城,我安排一个小分队提前探路,万一出现你说的洛阳有变,到时也好有个接应。”听了李炟的话,陈庆之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这样最好!”李炟放心地回去睡觉,历史是不可以改变的,但把伤亡降到最低还是可能的。
就这样,陈庆之为了争取战略上的主动,带领自己的七千人渡过黄河,驻守中郎城。
不久,经验丰富尔朱荣感到时机来临,带领自己的精锐兵马,向中郎城发起了猛烈攻击。
在中郎城下,陈庆之的白袍军和北魏大军展开鏖战。从人数上说,陈庆之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且背对黄河,地理位置上不具备优势。正是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略布防,焕发出了白袍将士的斗志,他们以死相搏,拼死血战。
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尔朱荣采取车轮战,部队打残一支再换另一支,轮番向中郎城冲击,陈庆之和他的白袍军硬是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路牢不可破的钢铁盾牌。中郎城前,尸首遍地,血流成河,白袍将士的大刀虽然变形了,卷刃了,但仍然闪着寒光。
尔朱荣害怕了,他承受不了自己精锐战力的惨重损失,更不能承受陈庆之带给他的耻辱,作为北魏一代名将,三十万战一万都无法取胜,他只能含着悲愤主动退兵。
陈庆之再一次创造了军事奇迹,在自己耀眼的北伐之战中,又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