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速,船长?”
“十八节,先生。”
“比我想象的要慢一些。”
“我们在逆着神赐运河行驶,这个航速已经超出我的预料很多了。”
“没法再快一些了?”
“小伙子们已经使出全力了。”
“如果我还要再快些呢?”
“那得看老天的脸色。”
“如果老天赏脸呢?”
“那得看船的脸色。”
“什么意思?”
“太高的航速,是会损伤船体的。”船长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并且说道“这已经是我见过最快的航速了。”
在伊森纳斯的重金赏赐之下,这些平均等级有五级的船员纷纷拉满了力气,让白鸟号在运河上仿佛真正的飞鸟一样,以远超过了普通帆船十二节的时速航行着,但是伊森纳斯仍觉太慢。
“马车每个小时也能跑出二十公里,这艘船只不过快了三分之一。”(注一节等于一海里,一海里约为十八公里。)
“但是我们昼夜不停。”
“那么,一天能跑出去多久?”
船长稍稍思考了一下,说“算上船员们的休息时间,大约有三百公里。”
伊森纳斯在脑海里推演了一下。
白湖到水城的直线距离只有五百公里,但是实际距离却要延长到八百公里,再考虑到有些河道并不好走,航行距离还要适当比例延长。也就是说,就算这样昼夜不停,他们也要三天才能到水城。假若布兰德维逊也沿着水路追来,那些被动过手脚的客船,航速可能只有八海里,计算可知,布兰德维逊起码要六天才能到水城。
一来一去,这就制造了三天的时间差。
若是再算上布兰德维逊和他们原有的路程距离,当他们抵达水城时,这一时间差将会被拉大到四至五天。
“不够,还是不够。”伊森纳斯低声说道。
突然,他快速的抬起了头,对船长叮嘱道“一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让小伙子们停下来。”
“白鸟号听从您的吩咐,先生。”
船长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是好奇的很。
无论发生什么?这里可是内陆运河,不是什么大海之心,更不是宽广无际的大海,平静的运河中,又能发生什么呢?
在船长的注视下,伊森纳斯飞上了桅杆,他单手一指,收得整整齐齐的三面风帆从桅杆顶部散落开来。
“嘿!我们现在是逆风!不能打开?”
落下的风帆,本是微微向着东边鼓起,但是随着伊森纳斯右手的一个手势,风帆渐渐回落,然后又向着西边鼓动个不停。
顺风!满帆!
船长目瞪口呆。
“船速!船长!”
船长如梦初醒,几步抢到船尾,亲自放下了绳节,左手一边数着绳结,眼睛一边盯着一只沙漏。
“二十五节!先生!”
才快了十公里时左右吗?伊森纳斯默默的又算了起来。
“再测测,船长!”
船长又放下去一段绳子。
“三十节!先生!海神在上,您是怎么做到的?”
船长把放下去的绳子提了上来,就在这时,船长注意到了绳节摆动的方向似乎有些奇怪,水流流经船身后的形状似乎有了些变化。
船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正是伊森纳斯的杰作,他利用万物操控的能力,将一部分河水固定在了船只外壳上,改变了船只外结构的实际形状,以此来减少逆流带给船只的阻力。
然而正如船长所说,过高的航速会给船只带来损伤。
“吱~呀~”
“什么声音?”李奥感知敏锐,察觉到了船只上传来的奇怪的声音。
“什么?”
“一种声音,你们没听到吗?吱吱嘎嘎的,好像什么东西要被挤碎了一样。”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连船长也听到了这个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让船长从对不可思议的航速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他张大了嘴。
“停下!”
最先发出声音的不是船长。
船主抱着脑袋,失声叫道“噢!不!快停下!先生!我的船!”
伊森纳斯站在桅杆上,迎着风高喊道“别停!船长!让小伙子们继续!船只解体没什么大不了的,让我们来搞定它!”
小保罗吓傻了,在运河上以接近六十公里的时速狂奔,而且自己脚下看起来坚固的大船好像还要解体!
“李奥!看看哪块船板撑不住了!”
“船腹右侧,好像有一块板子要先告辞了。”
船主喃喃道“是货舱,还好今天没有载货。”
“船中间,哦,这该怎么说,船中间右前方。”
“海神在上,护肋板也遭殃了。”
“船头,好几块板子,它们合伙要当逃兵!”
船主瘫倒在地上,颤抖着抚摸着自己的爱船“完了,全完了。”
李奥一开始嘴里喊的频繁,但是后来叫的越来越少,最后,船只吱嘎作响的声音似乎消失不见了。
异样的安静把船主拉回了现实“我们现在在哪,是在海神的神国吗?”
船长拉起了船主,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还有一刻钟,我们就会见到了。”
“一刻钟?”
“对,一刻钟后,我们要经过一线天。”
“以三十海里的,海神也不会想象的高速?”
“现在是三十三海里了,并且这位先生似乎还不满足。”
船主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李奥顶着扑面而来的烈风,站在了伊森纳斯的身边。
“你也听到船长说话了吧?一条长六百米,长在两片山崖之间的,四十米宽的浅河。且不说这么狭窄的河道,如果对面来船怎么办,就算我们能撞碎对面,你总不能在沙地上飞吧?”
“既然不能在沙地上飞,那就在天上飞,我要让飞鸟号变成真正的飞鸟。”
说话的功夫,一条黑色的线已经出现在了天边。
伊森纳斯左手微微抬起,飞鸟号身下的河流也随之抬高,远远看去,好像神赐运河中升起了一道蓝绿色的水桥。
夕阳的余晖穿过了空中晶莹的水花,飞鸟号变成了真正的飞鸟。
“嘭!”
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船主。
“我们现在总该在神国中了吧?”船主希冀地问道。
此刻,他宁愿是在神国之中,或许只有在神国之中,他才能享受片刻安宁。
“不,先生。”伊森纳斯从桅杆上跳了下来,整了整自己被风流吹乱的衣服,指了指船首冲角撞坏的码头。
“我们现在在水城的码头了,您昏睡了两夜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