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游老的“雾鲗”真符,只能驾驭单一阴气。
而且因为鲗船体型庞大,特征明显,既不适合登上鲛狄的岛屿,更不适合踏足人族的土地。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深海游老都只能潜藏于深海之内,远离一切文明国度。
这也是他代号的来由。
而更令他无奈的是,因为当时转移神魂的手法并不完美,留下各种隐患,这让他不但难以再进一步,甚至连秩四境界也不太稳定,随时有跌落风险。
鸿鹄游老对此爱莫能助。
毕竟涉及鲛狄祖神层面的问题,以她当时的境界学识,同样想不到解决办法。
这之后,两位游老渡过了一段相对平和的日子。
每当鸿鹄出海遨游的时候,深海都会在海中相随,一来二去,两人渐渐建立了深厚的交情。
有时候鸿鹄要远游海外,也是深海游老帮忙照看临海都的事务。
……
两者关系的转折,出现在某次深海游老的请托上。
原来经过长时间对神魂的研究,深海游老宣称找到了一种能修补神魂隐患的方法。
而这种方法,却需要临时借用一下鸿鹄游老的“鲲鹏”真符。
这是一个非常过分的请求。
因为真符关乎一个秩四游者的道心根基。
一旦稍有破损,不但跌落境界,更有失德与丧命之虞。
所以保险起见,很多秩四游者都会选择将自己的真符隐藏于某个安全的地点,如非必要,绝不显露于人前。
反正平时用假符就足以应对绝大部分情况。
面对深海这个已经超出底线的请求,鸿鹄当时确实犹豫了一下。
但最终两人的交情在她心中占据了上风,于是乎,她将这个关乎自己道心根基的“鲲鹏”真符,送到了深海的身上。
这之后,就是一个恩将仇报的故事。
深海得到“鲲鹏”真符,施展秘法吞噬进体内,与自身的“雾鲗”真符融合,成为了一个能同时驾驭阴、风、雨三气的全新真符。
他在齐一会中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成功挤走一位只能御一气的游老,成为管辖平原都的游老。
若非担心引人怀疑,他甚至想将临海都的管辖权也纳入囊中,毕竟那里距离他老巢北溟更近。
不过现在也没差,鸿鹄游老一朝陨落,成为了深海的阶下囚。
临海都的事务,自然而然落到了他手中。
所谓云游海外,不过是对外解释的托词。
……
“这之后,鸿鹄游老几经艰辛,逃出了深海的魔爪,而后一直尝试重新凝聚真符。”
“但因为深海游老当时吞噬的手法太过粗暴,损伤了她的根基,故而努力多年,也只得到一个残缺版的‘鲲鹏’真符,也就是我手上的这根残破翎羽……”
故事道这里,原本已经告一段落。
卑鄙者恩将仇报,一步登天。
施善者识人不明,零落尘土。
但随着最近交陌都的巨人游老被黑水圣人拿捏,“逐日”真符失去主人,故事又进入了新的篇章。
“三老只要求真符不落入外人手中,守住齐一会的秘密。但对于内部归属,却并不理会。”田籍心中了然道,“于是诸如鸿鹄、深海这样对‘逐日’真符有想法的游老,纷纷暗中下手。”
“其中鸿鹄游老,是为了借助‘逐日’真符重临秩四,一雪前耻。”
“深海游老则显然是为了吞并‘逐日’真符,进一步提升御气的能力。”
“只可惜巨人游老将真符藏在在了一处极为隐秘的地宫,当中有重重机关守护,想要顺利进入地宫取符,最好取得地宫密钥。”
“而负薪保管的这块金属令牌,就是地宫唯一密钥。”田籍看着手中灰扑扑的碎片,目光复杂。
“刚刚鸿鹄临死前,激活了密钥,将权限绑定在我身上。”
“换言之,我现在成了唯一获得进入巨人地宫权限的人!”
……
要是一切可以重来,田籍宁愿学临流,早一些退出密钥争夺。
反正鸿鹄的魂毒伤不了他。
虽然任务失败,必然会让深海游老不满。
但不满归不满,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了唯一权限获得者,直接威胁了深海游老的利益。
“不管我原本有没有抢夺‘逐日’真符的心思,经此一事,在深海游老眼中,我都成了一个不可靠的人。”
“就算通过三老见证,我保证不贪墨真符,只是进去帮他取出来,今后我俩之间的信任关系,也将很难回到过去。”
“毕竟背刺同伴,恩将仇报的事,深海游老自己当年就干过啊……”
……
田籍处理干净鸿鹄尸体以及战斗痕迹后,一路飞速赶回梁囿,一路思索当下脱境之法。
若直接承认获得权限,必然会引来深海游老的猜忌,后患无穷
若撒谎自己任务失败,虽然能瞒得一时,但前来争夺密钥的游长那么多,自己是唯一活下来的,深海游老只要耐心打听打听,不难发现真相。
到那时,反而更加坐实了田籍想独吞逐日真符的野心了。
回到梁囿的时候,田籍依然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倒是一直没回复的深海游老,忽然给他发来消息。
对方宣称在找寻真符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一处巨人游老的遗藏。
如今巨人已经失去记忆,九死一生,这种无主之财不要白不要,他打算组织麾下成员进去探索。
此外还催促田籍赶紧将“负薪”带过来,看看能不能提供更多遗藏的情报。
“这哪里是什么遗藏,分明就是巨人游老隐匿‘逐日’真符的地宫吧!”掌握了深海游老的不少情报后,田籍立即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语焉不详,分明是在防着我一手。”
“大概是想到我也到了将要晋升秩四的阶段,怕我知道真相后,会生出贪念?”
“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告诉他我获得密钥权限的事了……”
毫无疑问,田籍与深海游老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从这一点来看,鸿鹄的临死反击,确实达到了目的。
“但,我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计较清楚当中的利害关系后,田籍目光反而越发坚定起来,“鸿鹄将虎口之食塞到我手中,寄望于我与深海这头猛虎两败俱伤。”
“我岂能遂她心愿?”
“肉食可以留下。”
“老虎,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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