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许大茂要对娄家动手
第一百零二章:许大茂要对娄家动手
“记着,祸从口出,特殊时期不想多事,都把性子收敛一点,继续干活吧。”
跟外面大多数员工一样,厨房里的这些人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叶辰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交代了一句,转身便离开了厨房,去了厂长办公室。
“叶主任这话什么意思啊?”
人刚走,马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还能什么意思,认怂呗,革委会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们连厂长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叶主任。”
“行了行了,甭在这乱嚼舌根,赶紧做饭,这都耽误不少时辰了。”
没了尊卑,没了礼数,成天学习教育,正事全落在了一边。
这就是轧钢厂的现状。
杨厂长正生闷气,叶辰推门进了办公室。
“哟,怎么了这是?谁又招您了?”
“还能有谁,你说这些人到底想干嘛?拿着鸡毛当令箭,厂里现在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下面车间一个主任,就因为发了两句牢骚,被几个员工指着鼻子数落,还有更难听的,人找我主持公道,我能怎么办?厂里的生产怎么办?”
杨厂长靠在椅子上,将这星期积攒的怨气当着叶辰的面,尽数发泄出来。
连大领导都没办法改变这种现状,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公私合营企业的厂长。
“亏您现在还想着生产。”
叶辰叹了口气,杨厂长这人太轴。
一根筋,认死理,原则性太强。
这性子要是不改,迟早出事。
“老杨同志,有句话您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厂革委那边该接触您还得多接触,跟他们针尖对麦芒,没好处,小不忍则乱大谋。”
“知道我不爱听你还说。”杨厂长瞪了叶辰一眼,不满道:“以前怎么没觉着你小子觉悟这么低,要是连我都跟他们同流合污了,这上万人的大厂不得乱套了。”
软脚虾,没骨气。
要不是这些年的接触,知道叶辰是什么样的性子。
杨厂长现在就把他赶出去了。
能说的就这么多,人不听,叶辰也没啥办法。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厂里院墙上贴满了像膏药一样的口号,看着让人有些压抑。
叶辰一直在顺应时代的发展,从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也许经历过这些,未来才能更好。
只是这样的大时代,还是让人无所适从。
叶辰现在最大的倚仗,无非海量的物资和足量的资金,偏却是这么时代最要命的东西。
临近下班,厂革委又通过广播将所有工人都召集起来。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谁知道,反正肯定没好事。”
“嘘,小点声,你不怕被有心人听见,回头吃人挂落?我们车间的孙富贵就因为说了两句革委会的坏话,人已经被抓走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听着周围响起的议论声,何雨柱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厂里的员工乌压压地挤满了广场空地。
赵主任在几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台上。
来人戴着副细腿圆框的金边眼睛,看年纪四十岁上下。
“大家稍安勿躁。”
压了压手,赵主任拿着喇叭说道:“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我们在厂里开展了为期一周的学习工作,成果斐然.”
话音刚落,几人便被压了上来。
看着台上面无表情的同事,所有人都沉默了。
杨厂长在边上攥紧了拳头,要不是叶辰在边上看着,这会已经上去了。
这里面有不少劳模候选人。
还有一个是自己前不久刚刚提上来的车间副主任。
都是工人的表率,结果落到被人拎出来批评教育的地步。
叶辰面无表情。
他的心里倒是没有生出太大的波澜。
无非是杀鸡儆猴。
声势闹得这么大,其实也就是拎出来批评两句,然后写个检讨,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台上几人都低着脑袋,不敢在这样的场合下把头抬起来。
饿了一天,也被革委会的人折磨了一天,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和精力反抗了。
场下员工也在指指点点。
不掩饰自己厌恶情绪的有,质疑革委会决定的有,同情这些人处境的也有。
赵主任在台上一个个点名,痛斥他们身上的“累累罪行”。
这话听得多了,场上几人都有些麻木了。
倒是刘岚一阵后怕。
要不是叶辰救场及时,她可能也要被当成典型站上去被人指着鼻子数落了。
一个小时后,这场闹剧堪堪进入尾声。
几人也回到了自己工作岗位上,跟叶辰想的差不多,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毕竟身份都是工人,也没犯什么大错。
只是这才刚刚开始。
“想什么呢,不准你跟着瞎掺和啊。”
何雨柱一改往日的性子,大会全程没说一句话。
秦淮茹怕他瞎起哄,皱着眉头提醒道。
“嗐,秦姐,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傻柱打了个哈哈,这个念头却在心里挥之不去。
等他们回了家,发现大院的气氛也有些古怪。
一问才知,许大茂成了废品收购站的代理站长。
刘海中也借着这波势头,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性子。
挨家挨户上门找存在感。
“胡闹。”
从壹大妈这知道了事情始末,易中海阴沉着脸数落了一声。
不过也担心引火烧身,眼下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他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今天街道办工宣部的人也下来宣传了,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壹大妈有些紧张,这两天气氛怪怪的。
外面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已经影响到了民众的正常生活。
“能出什么大事,别跟他们唱反调就行,这把火烧不到咱们身上。”
后院。
许大茂和刘海中借着这波东风咸鱼翻身。
仗着有站里的汪主任和街道办工宣部撑腰,在院里嚣张到没边。
也没谁敢触他们的霉头。
“这样下去不行啊,院里人太配合,抓不到典型,汪主任回头别以为我们在偷懒。”
许大茂皱着眉头,着急在革委会领导面前表现。
“咱们不能只盯着院里这些人啊,他们都是些小鱼小虾,我们都是犯过事的,成分都不清楚,要想进革委会,必须逮条大鱼当投名状啊。”
刘海中这话在理。
他们蹲过监狱,成分已经黑了,想进革委会,光是喊口号肯定不行。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许大茂眼前一亮。
“怎么把他们家给忘了。”
“谁家?”
“娄晓娥她们家啊。”
许大茂跟娄家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典型的蛀虫。
当初结婚不成,李怀德想把许大茂留在厂里,就是娄知仁横插一脚,这才让他落了个拾掇破烂的下场。
这仇许大茂一直记着。
“对啊,不过这娄家的势力不小,你有把握扳倒他们家么?”
“势力再大能大得过咱们工人队伍?刘海中,我发现你这觉悟还有待加强,瞻前顾后的能成什么大事!”
“是是是,您教育的是。”
许大茂现在是代理站长,还成功傍上了汪主任,刘海中在他面前不敢说半个不字。
将来想进革委会,还得倚仗许大茂。
哈着腰附和几句,刘海中又试探着说道:“徐站长,除了娄家,隔壁院子可还有一户典型!”
“隔壁院子你说叶辰?”
“对,就是他!”
刘海中和叶辰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一朝得势,自然想把他从高位上拉下来。
许大茂眉头一皱。
不清楚叶辰的底细,他也不想轻易招惹。
“这孙子虽然可恨,但做事一向谨慎,压根抓不到他的把柄啊。”
“怎么没有,您忘了,他的岳父岳母可都是国外回来的,在外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来吃苦?”
刘海中压低了声音,神秘道:“这种成分肯定一抓一个准。”
许大茂眼前一亮。
这罪名一旦坐实,劳动都是轻的。
如果能处理好这两件案子,别说进革委会,就是混个组长当,也不是没可能。
仿佛有一天康庄大道摆在自己面前,许大茂的眼神中透着股贪婪。
这场风波来势汹汹。
不光是工厂,红星小学同样积极响应号召,要求自校长以下,都要进行深刻自省。
“现在学校课也不上了,成天拿块黑板写写画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冉秋叶最近憔悴了很多。
叶辰一回来就听她不停念叨。
现实和理想成了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冉秋叶每天在学校都很煎熬。
叶辰知道她的难处。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用乐观的心态面对眼前的一切。
轻拍了拍冉秋叶的手背。
“相信我,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冉秋叶把头靠在叶辰的肩膀上,起伏的心绪也平静了很多。
“爸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今天收到他们来信了,也不好,停职在家了,已经有人把帽子扣在他们头上了。”
冉秋叶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父母。
二老的情况比较特殊,怀揣理想回国建设,结果却遭到了不公的待遇。
压力和委屈肯定都小不了。
“既然停职在家,不如把人接过来住吧,也好有个照应,后院正好还有一间空房,我明天就能去街道办把房子给租下来,也不用转移房本。”
“把爸妈接来四合院?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傻不傻,一家人干嘛要说两家话?”
叶辰决定跟冉秋叶在一起的时候便做足了准备。
这份责任虽然重,不过他挑得起。
冉秋叶眼眶有些红。
他们家现在能倚仗的,只有叶辰。
夜渐渐深了,四九城各家的灯火也都熄了。
无数人的不眠之夜,明天又是活力四射的一天。
翌日,红星轧钢厂又抓了几个典型。
有车间主任也跟着遭了殃。
杨厂长没忍住上去帮着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被革委会的赵主任当人面扣上了几顶帽子。
要不是厂部领导班子帮着求情,杨厂长怕是也要被压着上去挨批。
好在最后没出什么大事。
不过也让轧钢厂的工人和干部都看清了局势。
连杨厂长都没办法幸免,更别说他们这些普通员工。
经此一役,革委会在厂里的声威更甚。
“气死我了,你都听见了,那姓赵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工人队伍里的叛徒!”
回到办公室,杨厂长对着叶辰骂骂咧咧地发起了牢骚。
“您先消消气,人家没当众教育您已经很给面子了。”
“嗬,怎么着,照你这意思,我还得买点礼物上门感谢他呗?”
叶辰的话让杨厂长气不打一处来。
“天天搞教育,这周工厂的产量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再这样下去,别说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生产指标,就是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起了,工厂一旦停工,这上万人难不成要国家养着么?”
杨厂长一句话将眼下最紧迫的问题摆在了明面上。
经济好不容易有了复苏的迹象。
民众的生活水平也有了显著的提高。
结果呢?一夜回到解放前。
关键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