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话。
许六公公带着刘校尉的手书离开之后。
宋跃将令牌交给了刘校尉,让他们先在源城县外等着圣上的安排,他就准备回家。
这时,等在一边的百姓们纷纷涌上来。
人群中,有人喊道:“宋义士!”
宋跃下意识转过头去。
立马就有女子娇羞的声音传来。
“呀!他回头看我了!”
“宋义士果真长得潇洒倜傥啊!”
“宋义士,您可是咱们的大恩人呐!以后再也没有山贼会来抢咱们了!”
“宋义士,您娶妻没有啊”
百姓们不敢冲撞军阵,可是宋跃在最前面,对他们来说伸手就能碰到。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很快就有人朝着宋跃和刘校尉等人丢起荷包、手绢之类的东西。
“他娘的,谁往荷包里装石头”
宋跃顶着满头的包,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也不管刘校尉等人,悄悄就跑了。
双顶山,昌盛织布坊。
两名士兵和二十名衙役正在院子里激动地讨论着什么。
宋跃骑着马,带着小衫,策马回到双顶山的时候,天色还亮着。
消息永远都比人跑得快。
宋跃还没有到家,山贼已经被押回源城的消息早就已经穿回来了。
“开门!”
宋跃牵着马,站在门外拍了拍门。
门里正在讨论的衙役们和那两名士兵顿时一静。
一名士兵道:“好像是,宋义士的声音”
他们还没有动作,那边院子里的赵思义等人就已经奔了出来,去开门。
“跃弟!”
赵思义声音中带着激动。
暮云、合璧等人也都满脸的激动。
许氏更是双眼通红,被邹妈妈扶着,脚步飞快地往大门走来。
“真是宋义士”
那些衙役也纷纷朝着大门走过去。
赵思义打开大门,宋跃正牵着一匹马,背对着大门。
小衫到了门前,就已经纵身消失,这会儿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宋跃正在打量山脚下那片禾苗的长势,听见声音,他转过身来,嘴角刚刚扬起。
一道香软消瘦的身子就撞进了他的怀中。
“相公!”
许氏紧紧抱着宋跃,很快,宋跃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传来一阵湿热。
他顾不上别人,连忙回抱住许氏,说道:
“我在我在,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这些日子看似轻松,实则却疲倦不堪。
整日都在雨林之中穿梭不说,还要跟山贼斗智斗勇。
其中的危险与思虑,让他没有一天是睡得安稳的。
可是现在,抱着怀里这具瘦弱的身子,他安心的同时,也心疼起来。
许氏这些天,肯定比自己更加煎熬。
不,不单单是许氏,赵思义等人,只怕这些日子只怕是都不好过。
听到宋跃道歉,许氏将脸埋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低声道:
“回来就好。”
“跃弟,你没受伤吧”
赵思义问了一句。
许氏这才急急退出宋跃的怀抱,连忙拉着他的手,急急问道:
“相公,你没受伤吧”
宋跃展开双臂,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就是可惜了娘子给我做的这身衣服。”
他这些日子都在林子里,衣服早就被刮破了好几处。
宋跃给了许氏等人一个安慰的笑容,这才看向那些衙役和那两个士兵,微微弯腰拱手,说道:
“宋跃在此,多谢各位保护我的家人!”
那些衙役连忙避开了这个礼。
其中一人笑道:“宋义士现在可是咱们源城县的大英雄了,为您做这么点事,是我们的荣幸!”
那两名士兵也连连称是。
宋跃说道:“今天时间已经晚了,众位留在此处休息一晚再走吧!”
那些衙役对视一眼,为首的衙役说道:“那,就多谢宋义士了,我们兄弟就再叨扰一晚。”
宋跃笑着点头。
然后看向那两名士兵,说道:“我已经跟你们刘校尉说了,你们两个可以晚点回军,所以你们今晚也留下来吧!”
“是!”
那两名士兵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来。
虽然没有参与这一次剿匪,有点遗憾。
不过能让宋跃记得他们的好,这也是值得的!
当晚,邹妈妈和暮云、合璧一起,拿了储存的大米、腌肉之类的,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宋跃得胜归来。
吃饭间,宋跃才知道,原来家里真的被一股人数有五六人的山贼来袭击过。
好在有衙役在,那些山贼很快就被解决了。
听到这件事,宋跃又是对那些衙役感谢了一番。
深夜,院外传来蛐蛐和青蛙此起彼伏的鸣叫声。
大有一争高低的趋势。
院子里,宋跃和许氏的房间内。
两具年轻的身体正交缠在一起。
宋跃回来之后。洗了澡,换了干净的里衣,又吃了饭,饱暖思淫欲。
正准备跟许氏做点什么。
谁知他抵不住困意,压在许氏身上,头一歪就睡着了。
许氏正情动,突然感到身上的人没了动静。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宋跃的背,“相公,相公”
宋跃发出微微的鼾声来。
许氏愣了一下,紧接着满是心疼地将宋跃小心地推到一边,帮他好好盖上了被子。
“这些天,你一定很累了吧!”
她低声喃喃了一句,又伸手摸了摸宋跃的手。
不过短短十来天,宋跃原本温厚宽大、骨肉均匀的手掌,竟然就有了一种瘦骨嶙峋的手感。
许氏心疼地靠着宋跃的手臂,拉着他的手,缓缓陷入了睡眠。
三天之后,京都天照城。
金瓦朱墙,檐角飞扬的大殿内。
大太监许值站在当今圣上的身边,看着御坐下跪着的许六,听着对方的禀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当真是这个宋跃说的”
已经年近半百的一国之君,将手里,许六带回来的手书放下,然后问了一句。
“是,奴才不敢欺瞒圣上。”
许六额头紧贴着手背,跪在地上答了一句。
“说得好啊,”仁宗语气带着赞赏,“只可惜,他只是一介童生,不然……”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一旁的许值“哎呦”了一声,笑道:
“奴才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常听人说,英雄不问出处,这宋跃得了圣上您封的剿匪义士之称,又将差事办的如此漂亮,那圣上您就是他的伯乐啊!虽然这宋跃比不上圣上您在朝堂上的肱股之臣们,但好歹也是您钦点的黑马,就此让他湮灭人群,未免可惜了圣上您对他的浩荡隆恩啊!”
仁宗转头看了许值一眼,笑道:“你这老货,倒是对这个宋跃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