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耶律邪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剧痛顿时蔓延全身,嘴里充满了尘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抬头望去,周围黑漆漆一片,满是沙尘的味道,耶律邪可以肯定自己是被埋进了一个地下的空洞里。这个空洞很高很大,也有很多生横伸出来的障碍物,因为耶律邪和拓跋烈在下落过程中曾不停地和这些横伸出来的障碍物发生碰撞。坠落的过程很长,也很痛苦,以至于让耶律邪还没等到落地就昏迷了过去。
“拓跋烈。”
耶律邪叫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有人在撕裂一块破布。
叮。
一个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紧跟着黑暗中亮起一点猩红。这一点猩红很快分作两点,然后两道腥红的光线在漆黑的空间里缓缓扫动。
“拓跋烈。”
耶律邪又叫了一声,一道红光唰地定在了耶律邪的额头,而另一道红光也突然定在距离耶律邪不远的地方。
嗡的一声轻响,红光大盛,竟把这空间照亮。一个体型超过大额勒德尼金庙,甚至超过了温都山的物体斜立在这个巨大的地下空洞的中间。在红光的映衬下,这巨大的物体表面反射出金属的光泽,横伸出很多像是翅膀一样的东西。离耶律邪最近的翅膀,看起来就像是一艘船那么大,也散发着金属光泽。因为这些翅膀,使得整个物体看起来就像一根斜插在地上的巨大的狼牙棒。
除了这巨大的物体之外,耶律邪还看见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拓跋烈。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把弯刀。
一阵剧痛袭来,耶律邪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腿自膝盖以下全都不见,身上也遍布伤口,腰肋处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肋骨。
“我要死了,死了吧,死了省心,也不用受罪了。”
说完这句,耶律邪再次陷入昏迷。但在他昏迷之前,那定在他额头上的红光突然散开形成了红色的光罩,将他整个罩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耶律邪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四周。除了白色之外,就只剩躺在耶律邪身边的一具无头的男尸,看体型和胸口上的伤疤就知道,这具男尸是拓跋烈。
叮。
清脆的响声过后,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只是滴里嘟噜的一句也听不懂。
叮。
又是一声过后,那声音换成了赫舍里的语言。
“这里是白矮星际联邦所属星际救援运输舰,凯伦4号。于星际联邦历3025年执行任务途中遭遇空间星爆,舰员大部分瞬间气化,其余舰员伤势严重,相继死去。运输舰严重受损坠落此地,管理模式进入自动状态。修复舰体,能源严重匮乏,放弃。发现残留生命体,进入救治模式。生命体一号严重受损,内脏四肢完全损坏无修复价值。生命体二号已死亡,死因为头部遭重击粉碎。根据星际联邦紧急状态救助法第462条规定,符合将两生命体融合修复的规定。开始融合修复。叮,能量不足,调集全舰剩余能源。开始。”
嘶。一道红光闪过,耶律邪眼看着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分离并飘到了拓跋烈尸体上方停住。转向,面朝上,下落,接近,解触。
“叮。对接完毕,融合开始。”
嗡的一声,耶律邪眼前白光大盛,他瞬间进入昏迷状态。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可以正常呼吸,疼痛也已消失。下意识地一抬手,耶律邪就看到了一只健壮有力,布满老茧的大手出现在眼前。手指随着耶律邪的意识自如的活动着,就像这只手原本就是耶律邪自己的一样。
扭头看去,一具破烂不堪且瘦骨嶙峋的无头尸体躺在一旁,耶律邪知道那是自己的原来的身体。劫后余生,这比劫后余还令耶律邪兴奋,这其实不是劫后余生,相当于劫后重生了。
“生命体修复完毕,能源即将耗尽,请迅速进入逃逸舱。”
不等耶律邪询问,他的身体已经飘起,飞快地穿出医疗舱门,穿过凌乱的走廊进入了一间仅有一人高的舱室。
砰,舱室关闭,将外面的一切和耶律邪隔绝开来。
“叮。传送准备开始,倒计时开始。”
嘟嘟嘟嘟。
不知为何,红灯不停闪烁,嘟嘟声和倒计时声响成一片,让耶律邪感觉到了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叮。准备完毕,传送开始。”
嗡,眼前又是光芒耀眼,耶律邪消失在原地。
“叮。能源耗尽,自毁系统启动。”
轰!
剧烈的爆炸虽然发生在地下,却在地表上掀起了一道超级巨大的龙卷风。
在沙漠和草原交界的地方,一片片的草滩散布在一条蜿蜒的小河两岸。一群羊零散分布在草滩上吃草,有调皮的羊羔子一会儿蹦到小河这边,一会儿又蹦到那边。一只小羊羔一个不小心失了蹄,扑通一声栽进小河里。好在小河不深,小羊羔自己挣扎着爬上岸去,钻到母羊肚子下面咩咩叫个不停。
忽然一个光球凭空出现,当光球消散后,一个男人摔倒在草地上。剧烈的撞击让耶律邪清醒过来,当他的双眼看清眼前的景物之后,他飞快地爬到小河边,一头扎进小河里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当耶律邪把头从水中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只小羊羔站在面前,还冲他咩咩地叫。
汪汪汪。
耶律邪扭头看去,只见一只像狮子一样的狗,狂吠着向这边跑来。与此同时,耶律邪听到了马蹄声。那是一匹马奔跑时发出的声音,而且离这里至少还有几百步的距离。
大狗扑了上来,锋利的犬齿白森森地散发着寒光,血盆大口直奔耶律邪的脖子咬去。
砰。
耶律邪屈指弹在大狗的鼻梁上,只轻轻的一下,这条凶猛的牧羊犬就呜的一声栽倒在没了动静。耶律邪知道牧羊犬在牧人心中的重要,于是伸手搭在牧羊犬的脖子上。还好,仅仅是晕过去了而已,喘气什么的都很正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小羊羔吓得咩咩直叫,不停地往后退。退着退着扑通一声,跌进了小河里。
马蹄声停了,就在身后不远处。耶律邪不用回头都知道,有一把已经拉开的弓箭正指着他。
“你是谁,为啥来到我的牧场。”
“我叫耶律邪。”
“特勒,你还活着!”
弓箭坠地,翻身下马匍匐在地的声音先后响起,耶律邪笑了笑,站起身扔掉了手里的石头。若在从前,这块鸡蛋大的石头对于耶律邪来说也就是块石头。可现在,这块石头的威力可以在瞬间将牛马的脑袋击碎。这种强横的力量,让耶律邪很是痴迷,也让他品尝到了成为一个强者的美妙滋味。
“你叫什么,哪个部的”
“我叫阿海,哪个部的也不是,我们四五家人聚在一起,在瀚海边上讨生活。”
“逃奴”
阿海没有立即回答,耶律邪笑了笑说:“不管你以前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扈从和追随者,你的部族也是我的部族。将来你的部族会是四百、四千、四万户,而获得这一切的代价,只是你要宣誓效忠于我。阿海,你愿意吗”
“我愿意。”
三天后,小河边的高岗上搭起了一座毡包,毡包前竖起了一根高杆,高杆上挂着头尾身爪俱全的一整张狼皮。风吹过时,狼皮就在空中飞舞,就像是一只狼在天空上飞。那个毡包就是耶律邪的大帐,狼皮就是他为耶律家竖起的新的旗帜。
阿海把他的部众集中到耶律邪的大帐周围,男人们带着弓箭和弯刀,跟着阿海一起来到耶律邪的面前。
“特勒,部众们都在这里。加上我,一共六个能打的。”
“够了,足够了。我的勇士们,我们野狼部成为赫舍里第一大部族的第一步就从这里开始,第一战也从这里开始。我们的西南方是一个依附于闻人部的小部落,我们的第一战和第一场胜利就从征服他们开始。”
“特勒,那个部族我去。,虽然小但却有一百多人,能骑马射箭的不下三十个。我们才六个,这不是去送死吗”一个部众说。
“你说得对,但我没打算让你们和他们拼命,你们只是用来收集战利品的。三十个,还不够我一个人杀的,野狼部的第一战将是我,耶律邪自己的战斗!”
两天后,在一片巨大的草场上,在一座隆起的山包上,耶律邪扔掉手上的头颅,甩了甩沾满鲜血的双手。在他面前躺着十几个身穿皮甲的部族勇士,他们不是被砸碎了脑袋,就是被撕成两半。惨烈的死法镇住了所有人,当这个部族首领的脑袋被耶律邪亲手拧下来的时候,这个部族就再也没了勇士,活着的人全都跪在地上,向耶律邪和插在他身后的狼皮战旗顶礼膜拜。
阿海等人的欢呼声经久不息,但耶律邪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兴奋。这种类似于大人欺负小孩似的屠杀,除了可以震慑敌人提高士气之外,丝毫不能满足耶律邪心中的渴望。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回龙庭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然后率领着赫舍里的大军杀向大燕。大燕是他想要的土地,而他真正想杀的人只有一个,这个人的名字,即便是在耶律邪临死的时候也不曾忘记。
“刘浪,等我们再见的时候,你可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