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没男人伤心一阵子
警方已经查到,陆景送给阮秀秀的那份沉香木里面,确实有水银。
不过他的律师已经说过疑点,由于这属于慢性中毒,无法准确判断阮秀秀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吸入水银蒸汽,所以并不能证明毒是他下的。
陆景也照实交代,那块木头,从拍卖会上买来后,到自己手中半小时就送给项子川了。
他根本没有时间在里面加水银。
很可能是他将无毒的沉香木送给阮秀秀和项子川,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偷拿走,浸入水银。
本来就是一场很拙劣的陷害、很简单的案件,配合调查几天便可以排除嫌疑。
可没想到,警方找来了生物学专家协助破案,在那段沉香木上,找到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红毛犬小孢子菌。
这种菌不致命,也不严重,容易寄生在人和狗身上,也可以寄生在木头和土壤里,严重的时候会使狗褪毛,不严重的时候压根就发现不了。
因为陆景是嫌疑人,专家便去他家采样了涩涩的毛发分析对比。
结果发现,涩涩身上真的有这种菌。
专家还对比了沉香木上的菌群和涩涩身上的菌群的dna序列,发现确实是来自于涩涩。
现在这种生物学辅助手段,已经是刑侦调查里十分科学常见的手段,经常用来辅助破案,结果也被警方接受。
也就是说,陆景所说的“刚买到就转手送给项子川了”属于谎言,那块木头一定在他家逗留过,还沾染上了他家宠物身上的菌群。
所以,陆景百口莫辩。
陆景的律师团队也试图调查项子川。
但项子川自己也中了毒,还得了肾脏病,虽然不严重,在调查上还是削减了不少嫌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证据只能证明陆景撒谎,依然不能证明陆景下毒杀人,陆景也并没有入狱。
这段时间他没有办法联络温玖,是因为警方一直在调查他,并切断了他和异时空的联系,以防止逃窜异界。
他也不想让温玖担心,所以就一直对温玖隐瞒。
而且警方判定他在案件中撒谎后,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影响了外界对杨桃的风评。
杨桃董事会便按照规章制度,暂时架空了他的所有职权。
本来陆昭雄得知孙子身上发生的麻烦事后,打算立马回国接回职权的。
结果却在出发前,突然病倒了。
陆景忧心爷爷,想去看他,都出不去,因为被限制出镜。
以往那些一直和陆景对着干的董事,趁这机会立马推举陆兴与上位,还美其名曰“都是你们陆家的人,我们可没趁火打劫”。
而支持陆景的董事,对这个安排,也说不上话来,毕竟真的是陆家人。
一环一环的突发状况、案件的每一项证据、杨桃的每一个决策,都针对陆景。
到最后,整个律师团队都找不到突破口。
只能说,天要亡他。
一直到今天,律师才想尽办法,让警方取消了对陆景各方面的控制,他可以联系温玖了。
此时此刻,他望着镜头那边温玖安稳的睡颜,目光柔软。
这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了。
静默着看了好半天,唐佑棠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陆景不想打扰温玖睡觉,只好不情不愿地挂断,接起唐佑棠的电话。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唐佑棠笑呵呵地问:“我明天婚礼啊,你来不来?”
陆景犹豫:“我很想去,但你也知道我最近官司缠身,我怕给你们俩带来不好影响。”
“那你放心,不会的,我就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而且绝对不会公开。你一定要来啊,我和桐桐都很想见见你。”
既然唐佑棠不介意,陆景便答应下来:“行。”
唐佑棠说完这事儿还没挂视频,似乎还有话要说。
他神色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你那个事……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我别的地方可能帮不上,但最起码还有点积蓄。”
陆景微微一笑:“没事,我能解决。”
唐佑棠点点头:“你能撑得住就行。不说了我得先睡了,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
陆景点点头,在唐佑棠挂电话之前,忽然说了声:“谢谢你。”
唐佑棠愣了愣,瞬间拧紧了眉,一脸嫌弃:“说什么傻话!挂了!”
眼前的投屏瞬间黑了。
陆景靠到身后的椅子上,脑海里默默想起来这些天自己得到的关心。
陈橙一直在尽职尽责地处理工作、帮他在温玖面前隐瞒。
龙傲天来回两个国家,替他照顾爷爷。
唐佑棠也为他东奔西走、想方设法找证据链的漏洞。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情感很淡的人,除了温玖,没有人值得他记挂。
甚至连唐佑棠和袁梓桐两个发小,他一直都很少联系,不会像别人交朋友那样,一直维系情感。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和他们联络,他们依然能像小时候一样关心彼此。
真正落难的时候,他才发现,有家人和朋友能关心他几句,真的可以带来一股莫名的力量。
他忽然想起了妈妈临终前和他说过的话。
“路上慢慢走,爱你的人很多。”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原来真的有这么多人爱他。
……
次日上午,陆景提前抵达唐佑棠和袁梓桐举办婚礼的教堂。
这家教堂建于晚清,六百多年历史了,金色的拱镶彩玻璃的花窗,处处都透露着庄严和肃穆。
大堂里响起结婚进行曲,陆景坐在台下,看着身穿婚纱的袁梓桐挽着她父亲的手缓缓走到台前,唐佑棠从她父亲手中接过她的手,二人站在牧师面前,等待牧师宣读誓词。
陆景忽然想起,他还欠温玖一个婚礼。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了。
牧师读完圣经中上帝的法令,看着唐佑棠,目光严肃:
“唐先生,你是否愿意,无论贫富贵贱、不论健康与疾病、不论困难与挫折、都会陪在您的爱人袁梓桐小姐身旁、爱她、保护她?”
唐佑棠望着眼前的女人,目光温柔且虔诚:“我愿意。”
牧师又看向袁梓桐:“袁小姐,你是否愿意,无论贫富贵贱、不论健康与疾病、不论困难与挫折、都会陪在您的爱人唐佑棠先生身旁、爱他、保护他?”
袁梓桐与唐佑棠四目相对片刻,又转脸看向台下的父亲。
眼神里,竟是显而易见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