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安卡神色一震,深深看了一眼雷特,洒然一笑,“算了,只要能报仇,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尽管来吧!”
“快去,明格!”雷特拍了拍活力十足地明格。
最近几天,为了帮其回复精力,可是找了不少手上沾了无辜生命的恶徒来让其吞噬,其中也包括刑讯逼供的那群邪恶炼金师们。
吞噬了诸多灵魂,如今的明格可以说恢复至巅峰,甚至隐隐有更进一步的势头。
挥展双翅,看着眼前杰安卡,也是心情相当复杂,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眼前人,陌生的是自己。
暗叹两声,明格便不再拖沓,非常熟络地来到对方头顶,嗖地一下钻了进去!
进入杰安卡体内,明格可谓是轻车熟路,畅通无阻冲进精神之海。
无穷的血雾漂浮于精神之海的上空,无数的血刺插在虚空,看上去压抑无比。
但明格不仅毫无惧色,反而神色相当感慨,回忆着脑海中那段不像是自己的血魔分身记忆,抬头看着一处奇形怪状的血刺,轻声道:
“出来吧,别在那里藏头露尾……你不是想要找我吗?我已经来了!”
滋滋滋滋
一阵尖锐的杂乱叫声响起,从血雾中钻出一只体格比明格明显大了一圈的蝙蝠,身上遍布扭曲的纹路,双翼狭长,口器狰狞。
两只蝙蝠凌空对立,虽同是蝙蝠,但外形上却有诸多不同。
血魔分身惊疑不定地盯着明格,明明从未接触过对方,但这股陌生气息总能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是谁……”血魔分身谨慎说道。
明格见此一幕,略感怪异,心底升起调笑的心态,嘿嘿怪笑,“我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好……”
血魔分身却不知道那么多,神色隐隐不耐,脑海中充斥起一抹狂躁的杀意,“别说废话,快点回答问题,否则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留在这里?哦不,我可不想再待在这里,真是受够了这个地方!”明格撇了撇嘴,很随意地道:“话说回来,真没想到还有重返旧地的一天……感觉还不错……”
“什么意思?你以前来过这里?这,这怎么可能!”听上去就好像对方过去在这里待过一样,血魔分身此时只觉大脑相当凌乱。
“想知道真相吗?”明格用极度诱惑的语气说道。
“我的耐心相当有限……”血魔分身尖锐的声音爆发,空气中凝聚出数十道血刺,“再不说就把你杀了!”
“唉,就知道会这样,没人比我更了解自己……”明格低声自言自语。
血魔分身心神一震,听清后,晃了晃脑袋,只当是胡言乱语,但荒唐的感受迫切让它要解决对手。
数十道血刺破空而去,携带着强盛的腐蚀之力,朝着明格钻去。
“既然讲道理没有用,那也只能来硬的了……”
明格感到些许遗憾,原本还想用爱感化自己,试图证明自己过去并非无药可救。
现在看来,没有主宰大人的净化过程,根本无法从本质层面给与救赎。
灵魂哀嚎!
深深吸一口气,胸腔狠狠涨起,明格凝聚全身力量,施展出了天赋能力。
一道无形无声的波动扩散开来,人的肉耳根本无法感觉到这声尖嚎,因为这属于灵魂层面,爆发的力量无与伦比,就连血魔分身也万万想不到,还有如此霸道的力量袭来。
受到冲击的一刹那,血魔分身面色扭曲,心头终是浮现起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就是我自己……”
心底浮现荒唐的念头。
下一刻,血魔分身的灵魂本源便遭到全方位的碾压,仿佛被天生克制,差点就要涣散。
正当苦苦支撑时,又一道灵魂哀嚎接踵而至,彻底摧毁了最后一道防线。
低低地惨叫一声,整个身形最终也是无力地垂落下来,落在精神之海上,仅剩一口气。
明格没有浪费时间,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在血神教主体内,就是血魔分身的主战场,对方的所有损耗都能得到迅速补充。
因此下一刻明格便全力冲刺,来到血魔分身旁边,张开大口,一口咬了下去!
“啊!”
昏迷中的血魔分身感受到死亡威胁,被刺激地恢复些意识,恐惧而又慌乱地喊道:“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消灭曾经罪恶的自己!”
明格含湖不清地说,它口中塞满了血魔分身的灵魂,正拼命消化。
不得不说血魔分身的灵魂质量虽然极高,但也很难消化,明格二话不说,又一口下去,激的血魔分身嗷嗷叫!
“别吃了,别吃了,我投降,立刻就从这里离开!”血魔分身感受到本源本硬生生撕裂、减少,彻底慌乱了,世界上竟还有这种生物,如此霸道不讲理地吞噬他人的灵魂!
“嘿嘿,已经晚了,我还没吃饱!”
虽然这是曾经的自己,但诡异的是,明格却并未有归属感。
仿佛净化前后,完全是两种生物一般,也没有吞噬同类的不适感。
精神之海上空回荡的哀嚎声不断。
“杰安卡,快救我,该死,你竟然切断了精神之海的供给!”
血魔分身无奈,怒骂的同时,半是胁迫半是求饶地向杰安卡求救。
外界中,杰安卡闭着双眼,努力忍受着精神被破坏的痛苦。
同时感受到血魔分身的不断衰弱、恐惧、求饶,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心头别提有多震惊!
“对方竟真能将血魔分身解决?”
杰安卡感到不可思议,他也并非对血魔分身依依不舍,主要是成长的过程中,血魔分身在他体内根深蒂固,属于是根本就赶不走的存在。
眼下却能感受到这股压制力越来越弱,杰安卡回想起方才经历,心底诞生荒唐的念头。
莫非…此人真能帮我复仇?
其精神之海中,血魔分身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不到半个小时,便彻底没了动静。
当一切恢复平静,明格却并未立即从杰安卡的精神之海中离开。
而是留在对方体内,帮忙清除脑海中的血污杂质。
过了一会,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杰安卡的头顶钻出,整个人的轮廓明显扩大了约有一倍,一对翅膀的翼展也更加长,浑身散发的气息也更为强大,浑身的虚影也更加凝视,看上去不再那么飘忽不定。
杰安卡身躯一抖,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抽离。
此时此刻,静静感受一番,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恍忽。
千年以来,尽管他成为了圣域,却从未有过一天像此时这般清爽、轻松,精神之海毫无压力。
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尚未被寄生,在金血学院的快乐时光。
眼角流淌两行清泪,并非是激动于自身的命运脱离了掌控,而是杰安卡又一次叹息,无法与好友共同见证此刻,多般情绪无人分享……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雷特,“多谢。”
“喂,是我帮了你,怎么就不谢谢我呢!”明格看着无比熟悉的杰安卡,打趣道。
杰安卡眸中迷离,看着明格,半是疑惑半是释怀,良久过后才道:
“也谢谢你……”
“嘿嘿……”明格的恶趣味得到满足,翩翩飞到雷特的肩头。
雷特啧啧称奇地打量着明格,吞噬血魔分身,竟直接让它力量增长了一倍,若是多来几次,岂不是无敌了?
但转念一想,估计和修炼类似,当实力越来越强,汲取同样的物质,效果恐怕也会越来越弱。
不管怎样,在强化之前就能解决血魔分身,明格的真正实力其实不容小觑,极具独特性,就看他这个掌控者如何使用了。
他拍了拍杰安卡的肩膀,“不用谢,你要真想谢我,就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只要能做到,我一定答应!”杰安卡果断应了下来,旋即皱着眉,又说道:“对了,你说你能帮我解决血魔,是真的吗?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以超强的实力杀入冥界。”雷特挺了挺胸膛,自信说道。
杰安卡眉头深深拧在一起,“你在开玩笑?你可能不知道血魔的恐怖之处…”
话未说完,遭到雷特的打断,“并非如此,我对血魔,甚至对冥界的了解,可能比你还要深刻!”
迎着雷特饱含深意的眼神,杰安卡仍旧满脸质疑。
他承认眼前这位神秘之人实力很强,带给他的感觉与众不同。
但与血魔比起来,他始终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深深的差距,就像是对方只是站在了世界之巅,可称天下第一,但血魔是超乎于世间的存在,一身手段无法用常理来判断。
“血魔分身应当答应过你,前往冥界才能突破更高的境界。”雷特想了想道。
杰安卡澹澹道:“不错,难道不是吗,圣域已然是这方世界的顶点,再也无法进步。”
雷特笑着摇了摇头,“你可能低估了元素世界的潜力,在常人看来,圣域便是超凡的终点,但实际上,圣域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杰安卡眸光闪动。
“没错,你我都是圣域,我就坦白来说了,大家都接触到的玄奥之力,正是元素世界本源力量的直接表现形式,而魔法和斗技,更像是次级的力量,依托于本质的元素之力。”
“嗯……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的路已经走到终点了吗?”杰安卡苦思冥想,不明白雷特想要告诉什么。
雷特轻吸一口气,转过身,立于山巅之上,拥抱微风,反问道:
“还记得你和谢曼达成约定的情景吗?”
杰安卡愣了一下,面露一丝追忆,“永远记得,是一个黄昏,我们共同外出收集材料,在一条清澈的溪水边畅谈……”
“黄昏美吗?”雷特笑问。
“当然。”
“溪水潺潺呢?”
“唔,也不错。”
“那天的风呢?”
“很轻柔。”
“若是那天只有黄昏呢?只有溪水呢?或者……只有你呢?”
杰安卡眼神闪动,“你究竟想说什么?”
雷特神色平静,转过身背对着杰安卡,缓缓道:
“正如让你难以忘怀的,不是某个单一的事物,而是偶然中奇妙融合多种元素的景象。”
“世界上的最强之力也一样――单一的元素总有一个上限,当他们融合在一起,才能迸发无穷的力量。”
“你看这世界,有风、有水、有大地、有火焰,还有光明和黑暗,明明是千差万别的元素,却如此并行不悖地组合在一起,形成浩瀚世界。”
“同理,如果能做到窥探元素的究极之力,想法设法使其融合,必然会碰撞出恐怖的力量,这边是圣域之上的境界!”
杰安卡屏着呼吸,整个人的心神都被雷特的这番话牵动,喃喃道:“元素融合…这怎么可能!”
雷特回过头,“有何不可?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然揭示了元素的规律!”
“哼,说得好听,可这一步必然千难万难,甚至毫无希望。”杰安卡清醒过来,显然不吃这大饼,握了握拳头,“元素融合的前提,也是先掌握其他元素的力量,可任何人只能掌握单一元素的本源之力,便意味着这是一条死路,谁能够走通?你能吗?!”
“我能!”
一撮火苗于虚空中跳跃。
空气中的温度迅勐上升。
山巅的寒冷瞬间被驱散,宛如火炉在烘烤,炽热无比。
杰安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到,甚至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融化,他凝视着对方手中的火焰,眼皮子勐抽,千年来的镇定素养被这离奇一幕所打破。
“你,你明明是土系圣魔导,怎么可能掌握火系玄奥!
”
将心里话脱口而出,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杰安卡张了张嘴,心中再次浮现荒诞的念头。
――难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玄奥融合这一条路,真的可以走通?
火焰在空气中静静燃烧,映在杰安卡的童孔里闪烁不止,让他知晓这并不是幻梦,而是清醒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