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板蹲在火盆前,倒映炭火的眸中有些许呆滞。
水榭外,小白背靠石桌,仰头望着夜空愣愣出神。
钓鱼的人皇仿佛已瞌睡。
张天流琥珀眼里弥漫上一层死灰,敲击键盘的却依然飞快。
外门上课的弟子,眼里也都失去了神采。
琉焰仙子们,表情如行尸走肉般木讷,里工作却没搁置,一如既往的效率快捷。
恍惚间,众人从短暂的失神中醒来,有些毫无所知,有些则眉头紧蹙。
“嗯?”人皇睁开眼,看着上钩的鱼儿似乎挣扎了许久,他却还是没有拿起钓竿,皱眉问:“刚才,可有短暂的失神。”
也在旁边钓鱼的巫马煜木讷回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人皇瞥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没走几步就好似忘记了什么,又回身坐下,过了片刻他又起身想要去哪,结果还是没去成,来来回回的起身几步,回身坐下。
这诡异的事,整整持续了一刻钟,人皇突然一惊,便在这时,张天流本体出现在水榭鱼台上。
“是界临!”
老爷子闻言皱眉问:“界临之景?”
“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你往上看。”
张天流说完,人皇仰头,只见星空中,似多了一层朦胧虚海,亦如帐纱遮天,有着一分不真切。
“用不了多久,天空的景象会变得跟我们在天涯虚天坛上所见一样,岛屿成星,宇宙为海!”
“还有多久?”人皇眯起眼睛。
“不清楚,但应该不久,要尽快找到拖延办法。”
“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说。”老爷子说罢,才将上钩多时的大鱼钓了起来。
“现在我也不清楚怎么拖延,只能修复服务器的数据库,从里面调取相关资料。”
此番界临,虽然有很多人察觉到了,但他们并不清楚为何短暂的失神。
不少人认为这种失神是遭人算计。
也有人认为刚才自己似乎入定参悟,可惜最后没抓住就醒了。
预兆既然过去,没有上心多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如此过了三个多月,界临预兆再度降临。
这一次,依然之持续了一刻钟。
但在张天流计算下,多了整整九秒钟。
“十天一秒,不够啊!”
张天流有些苦恼,有过经验的他很清楚,当两个位面的时间合并时,也是界临完成时,如此推算,两千三百年后五地八荒将完全崩坏,融入无边海与天涯中,但真正崩坏始于七八百年这段期间,必须要在此之前想办法延迟至少五百年,否则等崩坏后,延后的代价就要打通与无边海的通道,利用无边海磅礴的元气阻挡五地八荒的靠近。
念及此,张天流一愣。
算算时间,石狮子的出现,可不就是八千年左右吗!
也就是这里的一千年后!
“不对,石狮子出现之前界临就开始了,算时间都万年了,除非四舍五入,把七八千当成了万年!”
想到这里,张天流的二号傀儡突然出现在鱼台,对巫马煜道:“八荒中,有没有一个幽族?”
“幽族?”巫马煜错愕回头,看着二号傀儡皱眉道:“你说的是幽霆虫族?”
“果然有吗!”
“嗯,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毕竟幽霆距离这里太远了,而且它们栖息的环境根本不是人能踏足的,莫说普通人,就是无垢境的小修士,进入幽霆地界也会顷刻百病缠身,传闻那是诅咒之地!”
“呵!”张天流笑的很苦很累!
再打听,巫马煜知道的也不多了,张天流只好让巫马煜出去调查。
他的本体则在池底,把神裂傀儡从五个变成了五十个,提升符文研究效率。
要弄懂一个符文,花费的时间平均二十天,这还是有材料匹配的情况,要完全把这里符文研究透彻,恐怕要走遍大陆,收集所有材料。
不用多好,分年什么的也不重要,要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材料,每一种植物,不同层色的土,看似简单,实则困难无比。
其中有很多材料是根本不需要的,除非符文不断更新,但五地八荒符文明显没有更新换代,那么许多因时间变化的新物种并没有与之匹配的符文。
不过这种符文是单符文,如五行金木水火土,都是一个单符文就可以涵盖,可在符语学上不能这样用,要把金拆分成黄金、紫金、乌金乃至超合金。
放到动物上,猪狗也是如此,野猪、豪猪、黄狗、黑狗……
但也不是说非要两三个符文合并成称呼,还是拿猪来说,小白召唤的力豨,这个豨就是一种猪,大野猪的独称。
如果有这种符文,还没有经过更新换代,那么即使找到一个“野”字符文,搭配“猪”字符文,合并成的野猪符语,且不说有没有效果,光是编写程度就十分复杂,符语还是需要精简,类似文言文,也可视为然并卵,过于白话其编写难度就跟法律一样,详细到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否则就会留下空子可钻。
张天流研究这么多年,也有了自己的一套符语公式,那就是能简则简,不能简则白,太多人知道的简就用白,太多人知道的白就用简,目的就是让人无法通过他的符语,窥得符语本意从而山寨。
真气、真元施展的符语是可见的,但却无法克隆,原因在于真气、真元的调动,是走肝,还是走肾,不懂的人根本无法复制。
即使掌握五行符文也没用,五行并非全部,雷符文怎么走,这个在法术运用上是主属金,真元运转路径是穿肠走肺,体外显化是皮毛上,因此施展雷法时,那人通常全身都是噼里啪啦的电弧闪烁,控制得好的,能在一瞬间将皮毛产生的雷电之力转移到掌中,例如孙青旋。
因此张天流的符文看似个个一样,实则每一个运转的真元路径都不同,火符文走肾水骨,功效全无,走肝木筋,也是功效全无,但如果肝木筋加心火脉,则可运用于烈火、大火等符语。
这便是符语的复杂程度,让学者望之兴叹,学之崩溃。
纪飞绿就很真切的在感受中,并持续痛并快乐着。
毕竟符语也是很有趣的学问,它无比的浩瀚,能让感兴趣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废寝忘食的钻研一套只属于自己的符语。
可惜尚未建立好的基础太难了,更不说每个世界的符文都不同,无法一通百通,更别提,当年谢瑜跟张天流提议过的口诀!